田卓坐在KTV包厢里,看着对面一排歪瓜裂枣。
本来想带着被分手的恋爱脑闺蜜来见见世面,现在看着这一排黄毛,田卓真张不开嘴劝好闺闺及时行乐。
闺蜜刘佳在旁边哭的梨花带雨,经理在歪瓜裂枣旁边两眼发光。田卓尬的脚趾发麻,毕竟刚刚大手一挥,让经理把头牌都叫来的“大顾客”是她田卓。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还我妈生钱……
田卓忍痛留下了三四个,经理大手一挥,黄毛们就涌上来,围在刘佳身边,擦眼泪的擦眼泪、揉肩的揉肩,端饮料的端饮料。
服务倒是周全,但看着一群小学生身材的黄毛男模围着闺蜜叫“zeizei”,田卓只觉得苦了闺蜜和自己的钱包。
靠!
田卓想她要是个女皇多好,满天下的“美味珍馐”等着欣赏,也不至于花钱看这些歪瓜裂枣装花魁。
黄毛们廉价的香水味,有一种想模仿成熟男性又没有得逞的偷感,熏得田卓头痛。
她揉了揉脑袋,被眼里有活的男模看到,黄毛放下手里的饮料,冲过来要给田卓按摩。
按摩小弟身上的香水味瞬间溢满田卓的鼻腔,她感到一阵窒息。二十秒过去田卓发现这TM好像不是自己矫情,这是香水过敏
窒息了?!
田卓因为缺氧陷入昏昏沉沉的状态,按摩小弟只当自己技法高超。
“呜呜呜——哈!呜呜呜——哈!”
田卓脑子里只有刘佳标志的抽泣声,当作她昏死过去的bgm。田卓意识已经游离了,但她还想着
……吗的,要死了连个正经男模都没看见……
……憋屈死我的钱……
……女帝……
……男模……
…………
“呜呜呜——哈!呜呜呜——哈!”
耳边刘佳的抽泣声又逐渐清晰起来了。
田卓心想,果然死不了,都说心有怨气的人走不安生…
田卓感觉自己好像可以呼吸了,她猛吸一口气,直灌到肺底。
抽泣声变成了窗外的鸟啼。她挣扎着睁眼坐起来,田卓没看到KTV的灯球,却看到了棕色的房梁立柱和黑色的帷帐。
我难道是死了吗?
“王上醒啦,这才三刻”,一个素色着装的小姑娘拨开黑色的帷帐。
田卓惊讶什么人会取名叫“王上”。
“谁?
“王上好耳力,尹大人刚到”
“啊?”
“是,二二也跟着来了,王上问他做什么?”
两句话聊完,田卓对现在的情况还是一无所知,只暗暗佩服小姑娘的空耳能力。
不过,看着周围古朴的布置,再看看自己和小姑娘身上奇怪的着装,田卓大喜,我这是穿越了啊!
……她叫我王上,这中国古代几千年也只有一个女皇,我,难道,穿成武则天了?!
田卓兴奋的血往脑袋上涌,旁边这位应该是个小宫女了。
“现在是武周朝吗”
小姑娘一脸迷惑,不知道两眼冒光的田卓在说什么。
“王上,现在自然是余昌朝,您怎么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啦?”
田卓心想,这样的问法确实太冒险,容易被当成发了癔症……
“我当然知道我姓徐,我是考考你”……完了,嘴瓢,油王
“我再考考你,我叫什么名字”……升级了啊油皇,还是不聪明的油皇
小姑娘的脸色,从疑惑变成慌张,又从慌张变成惶恐。她kuang的跪倒在地。田卓teng的从榻上站起。
小宫女提着裙子,一边膝行,一边梨花带雨地嚷。
“王上我错了,呜呜呜,我不该说你不记得自己的姓,你别砍我的头呜呜呜”
“谁要你的头了,我,我…朕…?孤…?陛,陛下…?”
田卓企图通过小姑娘的眼神找到正确的代词,却眼看着她擎着眼泪的眼睛里越发迷茫。
“谁要你的头了!“,找不到合适的自称,田卓悻悻地咽下后半句话,恼羞成怒地拔高音量。
还在疑惑着的小宫女,被旱地拔葱的语调提醒了,又细细簌簌地哭起来。
“王 王上的名字,我怎么能叫,谁不知道冲撞了王上的名讳要掉脑袋,呜呜呜呜呜”
……得,卡bug了,那谁跟我说我叫什么……
但她转念一想,都是王上了,我想叫什么叫什么,也不用管别人叫什么,我说他叫什么他就叫什么。
“杭杭,你起来吧,我一时失言。”
小姑娘一如既往的疑惑。在这个普普通通的午后,杭杭反复想到小时候阿娘教她写字,说“惑“是一个人抬着眉毛张着嘴。她下次写信要告诉阿娘,”惑“明明是一个懵到写错了版的”感“。不”感“动,不”感“不动。
梳妆更衣完毕,田卓坐在书房的长桌边。一袭烟灰色的袍子,暮白色的内里,暗沉沉的。
“杭杭,刚刚说哪位大人来了?”
“尹大人和二二”
“叫他进来”
“尹大人还是二二”
“都叫进来”
尹大人,听名字就知道是来找自己汇报工作的。那这个二二到底是什么啊?听起来像一只憨憨可爱的小京巴狗。
两个素色的袍子一前一后飘了进来,弱柳扶风的大家闺秀仪态,走进一看却是两个俊朗的男子。
看来二二不是只京巴狗,只是尹大人的侍从。田卓暗暗抱怨,还以为可以一边rua狗狗,一边听无聊的汇报呢!
不过,细看这个二二,眼睛亮亮的,眼尾微微下弯,像只委屈巴巴的可怜小狗。等一下!田卓眼睛一转,谁规定了女帝不能一边rua小帅哥,一边听汇报了!
“参见王上”,两人一前一后地长跪请安,头微微下低,盯着地毯的花纹。
“都起来吧。”
为首的尹昭明有些惊愕,下意识地想抬起头,但想到从小听到大的礼仪规矩,把头沉的更低了。
“王上,这恐怕不合规矩,男臣入常殿议事,向来应当长跪垂首。”
“那你跪着吧,二二你过来”,田卓并不在意这种老顽固的言论,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只是一个大人,还想规矩住一个王?
“若和!”,听到这荒唐的言论,尹昭明猛地抬头。
若和,原来她叫若和,可他怎么知道,又怎么敢。田卓看到,尹大人的眼睛也亮亮的,但是更深沉更复杂,仿佛只盯着他的眼睛,就能看到“家国”“规矩”“祖制礼法”等老夫子的言论。二二的眼睛就纯净的多。
尹昭明意识到自己言行举止的不妥,将头叩向地面,“王上,我一时失言,请王上责罚。”
“二二,过来”,田卓对二二招手,玩味地看他低头膝行到椅边。她抬抬手,二二乖乖地把脑袋倚靠在扶手上。
田卓用手拨弄着二二额前的碎发,搂过一束散下的长发,在手指上打卷,又散开。二二就乖乖地爬伏着,轻轻地吐息,耳尖红红热热。
她喜欢二二这样听话。
尹昭明还在地上匍匐着,地毯上的金丝刺痛前额。他知道若和是故意的,无视趴伏着等待惩罚的自己,让他在沉默中胆颤。他了解若和,可深深的压迫感,让他的心止不住地撞。
她已经不是若和了,她是王上。
田卓的手指在二二脸上游走,滑向下巴,轻轻将它托起。真的像是无辜的小狗,搞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大人可能惹了王上不高兴,于是眼睛里多了一丝小心翼翼地讨好,真是可爱。
她来了兴致,故意冷着脸,轻轻一掌掴在二二脸上。二二慌张着向地上伏去,却发现下巴被王上抬住,无法动弹。清秀的狗狗眼马上红了起来,委屈又可怜地不敢动弹。
田卓明白了为什么男人总是分不清绿茶。像她现在一样,她只想享乐,根本不在意二二是不是真的可怜巴巴笨蛋美人。上位者不在意真假,只在意利好。
她托着二二的脸,捏捏他的鼻梁,摸摸他泛红的眼睑下至,像在摆弄一个精致的娃娃。
低头盯着他软软的嘴唇,若和轻轻地吻了下去,像是在品尝一颗宣软的棉花糖。托着二二的下巴的那只手,轻轻翻转,扼住他的喉咙,感受着喉结在掌心滚动。另一只手顺着发丝滑下,探到袍子的交领里,隔着里衣,温温热热的。
二二努力的忍住慌张,但还是忍不住发出闷哼声。田卓不想一次就吓到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慢慢离开他的嘴唇。
见王上的目光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二二向后慢慢挪动两步,深深匍匐在地。
看着这两个伏在地上的男人,田卓的心里涌上一种奇怪的舒适。
尹昭明已经在地上跪伏了一刻钟,静静的殿里,只有不时发出的闷哼声。不用想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没有想到,往日的若和竟会变得如此荒唐。
“我累了,都退下吧,有什么事都改日再议。”
尹昭明从地上站起来,发现若和的眼里没有一丝歉疚与羞愧,只有玩味和挑衅。
看着二二僵硬地一步步膝行回到桌前,田卓看中了这只小京巴狗。
她看出来了,这个尹大人和她这副身体的主人有过什么过往,但既然冒犯了她,就要受到惩罚。
但也得谢谢他让田卓知道了自己的新名字——余若和。听起来是个宽容温柔的大家闺秀,一点都不像她。
可尹昭明这个古板的老迂腐,到底和自己这副身体有什么关系呢?
夜深了。
尹昭明端坐榻上,捏着一条嫩绿的络子,眼中也失了白日里的光亮。那是若和学女红时打的第一条络子,说是暂借给他配尹家传家的黄翡,待及笄之年再一并取回。只是现在,络子和黄翡,她大概哪件都不会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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