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是齐天大圣闹了东海龙宫,十里赤壁紧追火烧连营,定了正统之名。
楼内旖旎春色,楼外坡下寨民欢歌正酣。
楚让浅饮两杯,仍放心不下云簪安危,趁黍离挡酒时折返小楼。
未到门前,已听到屋里传出娇喘哼吟,一时浑身僵住。
习武人的目力不错,从门缝里窥到那一缕朦胧霞光,惊得赶紧后退,隐入屋角阴影。
屋里声响还在断续传来,他眼前浮现弟弟楚谦临行前的提点。
“哥,你做暗卫朝不保夕,何不做陛下夫君?你与陛下朝夕相对,旦有合适时机,切莫错过。
楚国公虽有权势,心却不在此。来日你我兄弟二人,一前一后,一明一暗,定能居其上位,一雪多年耻辱。”
楚让捏紧剑柄,眸光一沉,急奔下坡,去往五毒银花的房间。
大庆影卫大多由南蜀人组成,传习下来的功法、毒术多是南蜀本事。
若要在隐卫营出头,除陛下信重外,更要有独一无二的本事。如今身在五毒寨,正是探寻南蜀蛊术的最好良机。
黍离随后上坡,听得屋里妖精打架,偷笑了声,不敢打扰,忠心守在门外。片刻后,她忽得想起来:“奇怪,楚让不是回来吗?去哪了?”
至于屋内,初尝情味的两人,又岂会知道节制为何物?
*
天光渐明,楚真一前来请示陛下启程事宜。
楚让宛若门神般立在坡口,拦下众人。黍离送了水后也守在门外等候,问了他几句。
楼里,云簪偎在楚天机胸前,细细摩挲他肌肤,时不时发出一声低笑。
楚天机揽着她的肩,唇角含春,眼带笑意:“在乐什么?”
“呵呵……秘密。”云簪支起身,亲在他下颚,“天机,随我回京吧。”
楚天机眉尖轻敛:“等蛊王大会后,母亲若能连任,再做决定不迟。”
云簪微微一滞,一言不发滑下床。落地时腰身一扭,后腰袭来一掌,撑了她一把。她往前一步,披上衣衫,回头看他拿被子半盖脸,娇羞的模样一下子冲散嘴边的气话。
“你做什么,还羞上了?”
楚天机拉下被子坐起身:“你下床穿衣……风景太美。”
——我怕把持不住,先避一避。
云簪颊上一热,抓了他的衣衫掷去:“该你了。”
“……要不,你先出去?”楚天机眨眨眼,素来冷峻的面上出现难得一见的无错、为难。
云簪忍俊不禁,原来这家伙内心这样老实。
玩毒养蛊、上台献舞、杀伐果决——背后竟是这样的性子!
以前只知他倔强、傲气,不曾想是个小古板。
“行吧。皇后头一天侍寝,朕总要给皇后几分薄面。”
楚天机知她狡猾爱贫,懒得多辩,套上衣衫后一把抱紧她,旋身一转,将她扑在床榻:“听人说枕边风管用,我向陛下讨个恩典。”
云簪勾住他脖子,笑靥如花:“皇后要什么?”
“全权执掌江北水师!”
“……东方川不是已交权于你?”云簪知道此事。
楚真一作为水师督军,帮楚天机掌握江北水师。他借护国将军留下的威势,在军中可谓是说一不二。
“虎符仍在她那。她说,若无陛下明旨,我仍是个有名无实的将军。”
楚天机轻捻她耳垂,低头轻咬。
“嗯——”云簪应完才知中计,耳尖像被蜈蚣蛰过,刺痛过后泛起酥麻,更像中了他的蛊。
“你变狡猾了。”
“与陛下青梅竹马,自是学了一二。”楚天机得意起身,却被云簪勾肘一带,跌坐榻侧,“啊——呵呵……”
云簪跃下床榻,轻哼:“待你入京再议。”
“呵呵……哈哈哈……”楚天机笑望她纤浓合度的侧影,仰面大笑。
果然,身居帝位者,不论男女,皆薄情吝啬。
云簪梳洗妥当,推门见众人候着,一瞧日上三竿,轻咳一声:“楚真一,一个时辰后出发往海宁府。”
“是,陛下。”楚真一踌躇片刻,没见楚国公出来,悻悻退下。
云簪又吩咐楚让先到前方打点。
楚天机出来后,两人一起去见五毒银花。
下坡路上,云簪一直在斟酌要不要告诉楚天机有关五毒银花中毒实情,不等想好,刘婆婆已经迎上来。
刘婆婆:“夫人、少主,阿姆已经等候多时。”
两人相携入内,五毒银花向云簪行礼:“南蜀府君银花,谢陛下恩典。”
楚天机的脸色一暗,别开脸去。
云簪扶起银花,一同落座:“姨母折煞我了。我与天机本是父母之约。何况,我和他自幼打闹,青梅竹马,也算是……欢喜冤家。”
“呵呵,果是对小冤家。”五毒银花取出一对掐丝嵌红玉的金镯,“这是祖上传下来,专赠给女儿。我只他一个儿子,先存在陛下这,将来交给他的孩子。”
云簪会意,颔首道:“来日天机进京,我与他完婚,定将此镯传于太女。”
五毒银花霎时笑逐颜开,起身深深鞠躬,被云簪扶起,又睨向神色慎重的天机,嗔怪:“你还不谢过陛下?”
楚天机掌心微紧,抱拳向云簪行礼。
云簪看不明白他的心思,轻轻摇首:“这也是母皇的意思。”
母皇说过,只要楚天机不谋反,任何错误都能被原谅。
——若他移情别恋呢?
云簪眸光微厉,转瞬又对五毒银花笑道:“姨母,您身体未痊愈……”
五毒银花听出她的意思,略一摇头:“无妨,我心中有数。此次回京,往后不知何时再来南蜀,一路保重。
天机,替母亲送陛下,与她好好道别。”
云簪轻叹,向五毒银花行晚辈礼,告辞离去。
两人走在山道,出五毒寨坡道。
云簪见他沉默,转望两侧坡林:“那些蛊尸刺客——?”
“原本想要作为五毒寨护寨蛊人。但母亲说此法有违天和,已命楚真一全部焚烧掩埋。”
楚天机想起月来的战斗,感叹了声,“白莲教虽灭,难保没有余孽,陛下回京路上务必小心。
宫里的替身……就不要留了。她曾多次令麻姑请我,心思已偏。
该断则断,莫要心软。”
云簪听他声声叮嘱,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摩挲两下:“楚天机,你既是我轩辕云簪的凤君,休教那些莺莺燕燕娇娇婵婵靠近你。”
楚天机莞尔,笑若高峰清泉,风流无限:“你不知南蜀府君曾颁布一则法令,南蜀女子不可近楚国公三丈。”
“管什么用?你还不是躲去绿风郡?”云簪踮脚亲在他脸颊,见他脸色羞红,色比山间杜鹃,心下得意。
眸光远掠,瞥见寨楼上的五毒娇娇,近侧黑脸的婵儿,轻哼一声,背手而去。
楚天机瞧她傲气模样,与儿时骄横身影重叠,忍不住轻笑。
曾几何时,再见她时,早忘记过往龃龉,余下是希望她永远不丢本心,一如民间时狡黠至纯。
目送轿撵远去,一时望好久好久,一颗心也被悄然带走。
飞鱼拿手肘撞在游雀心口:“瞧见没?公爷不动情则已,一动便是江水东流,奔涌不回头啊。”
旁听的五毒婵儿狠踩了他一脚,气冲冲离去。
游雀也不理他,静守在楚天机背后。
云簪:不错不错,朕心盛悦!
楚天机:陛下回京,莫要流连花丛了。
云簪:[摸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3章 争欢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