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胃口,好猖狂的语气,区区女子,她竟想要我江吉军俯首称臣奉她为主不成?!”
“那铁矿咱们经营数年,内外皆挖了进出通道,现在可好倒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这未免也太窝囊了!”
“大将军!她安州纵然有神兵在手,可咱们也没必要如此投鼠忌器,咱们江吉军兵强马壮还怕她一个女人不成?!”
“狂妄!简直嚣张太甚!”
满堂的震怒叫嚣几乎要将屋顶掀翻,堂外站立的江吉军听得分明,惊愕之下,一时竟不知是该震惊于那被江吉军视为大敌的安州城主竟是个女子,还是该惊愕于那女城主之狂妄,竟敢肖想将江吉军收入麾下,这真是,几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白日做梦四个大字。
有别于众人的激动,庞星虎与谢山河二人在开始意会那位戚公意有所指的话后,也曾倍觉羞辱激愤难当,然回程路上策马奔腾,野风袭入,也将那一时怒意吹灭,及至如今已完全冷静下来。
二人在混乱的堂中无声对视,这次约谈实在出乎所料,甚至可以说每一步都在意料之外,不论是那被视为劲敌的安州之主的真实身份,还是与其对战不敌落败,或是一事无成,最后还当场失了铁矿,及被对方气势所压一直处于下风,甚至于最后竟落得以多对方几倍之强军,却被对方敲打是否要投入其麾下的境地。
也许对方或是试探,或是真有此意,也或只是随口一说,虽事无所成,还丢了铁矿,但也并非全无收获,探明了安州之主之秘为一,确明对方无意与江吉为敌便算暂解后顾之忧。
只是若为了那神兵,便要由主易从屈居人下,这等本末倒置之事想也绝无可能!
可若再有那般身手高强深不可测,屡屡率兵以少胜多,短短半年之内将安州强大至斯,且为人行事强势无比雷厉风行的万兵之主呢?
不可否认,有那么一瞬他们甚至确实有考虑过与安州合军之事,而由此推算下来,地盘扩大了,兵将多了,防御更强了,兵器更强更神秘,除了被人压了一头,竟是利大于弊?
但这念头甫一升起就忙被挥去,暗想那戚公之威实在不可小觑,竟能影响至斯。那神兵他们是想要不假,但也并非非它不可,且那位戚公胃口确实太大,也太过贪心,区区两万兵将就想收下六万江吉军,真是为时过早了,便是退一万步,他们愿意,也得要看她,吃不吃得下!
***
彼时安州界碑,石峰峡谷外
“戚公,既然安山铁矿已经收复,那上菱铁矿之行可还要去?”
“照计划不变。”
没有人会嫌钱多,同理,戚知霄也不会嫌铁多。安山铁矿纵然归还,但已经被大力开采几年,余矿量定然不如从前。而既然知道有无主铁矿,就断然没有放着不拿的道理,安州已经尽在掌握,但这还不够,她还要安州方圆数百里内尽在掌握,皆成屏障。
方善安也知其理,想到方才那江吉军大将军及军师错愕,却忌惮戚公之威不敢发作阴沉着气息愤而离开的场景,不禁扬眉,
说实话,戚公那神来一语,连他也没有想到,但不可否认,此话也如醍醐灌顶为他挥开迷雾,安州军毕竟兵力有限,吸纳流民化民为兵固然稳妥,但终究不如有现成的百战之兵可堪大用。
若能将江吉军收入麾下,安州军势力大增,便可直接跻身几方势力之列。那话看似狂妄,但以戚公及安州军如今实力,有戚公亲率,就算与江吉军正面碰撞也绝非没有胜算,届时化俘为兵,戚公麾下林林总总加起来便可有十万大军,再辅以火.药在手,将整个南地收入手中都不是痴人说梦!
如是一想,方善安便觉心潮澎湃,豪情万丈,眼眸灼亮,更觉神思清明,方向大定。
“戚公以为,江吉军会主动入瓮吗?”
“仅仅为了火.药就愿意俯首称臣,即便入了也是包含祸心,不值信任。”
戚知霄翻身上马,垂眸看他:“你留下照看安州,告诉边也,将安州城防继续向外扩张,凡我所到之地,皆是安州界碑之内。”
“自今日起,以三日为期分派五百兵马接手安州至上菱铁矿境内所有城防主事。”
方善安心神大震,后退一步,仰望着她,长长一拜:“属下遵令!”
***
甘陵境,甘陵军大营
“侯爷,湘南王急信,请您过目!”
“湘南军全线溃败,此时来信,只有求救。”
周亭卫接过信件一目十行,信中所写果然与自己所说一样,轻笑一声道:“楚湘真是急病乱投医了,我军远在西北,距湘南地几千里远,就算真的大军开拔前去救助,以他军中战力,也撑不到援军抵达。不过,”
他稍做沉吟,看向白衣无暇,背手而立正望着堂中地图的男子背影,微笑进言:“若侯爷有意一统南北,在镇北侯将湘南地全部吞下之前,我军也不是不能抵达,只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安州有神兵天降,大胜四万湘南军,军师以为,此讯是真是假。”
举凡占据一方之豪雄者,手下必是能人异士辈出,且探子散落各地,安州本就有意散播,而湘南军则是没能顾得上封锁消息,逃兵更是四散在外,这消息不需特意打听便被各方得知,
周亭卫摇了摇无字折扇,想到近半年来安州几战,缓缓说道:“神兵天降是真是假暂无法定论,但安州之变却不会有假,小小一座五千兵卒之城,能抵挡几次攻城而安然无恙,平安至今,安州城中,若不是兵力有假,定然就是有高人坐镇。”
随后他摇摇头,“安州再变也过于微小,倒是江吉军日渐势大,若庞星虎也滋了野心,那未来群雄逐鹿,未尝不能有他一席。”
褚坤霖转过身,冷如冰雪的眼眸睨了眼桌上求救信,见其上写着以恢复老褚侯清名及南地两座城池为报答时,冰冷的眼中更寒上八分,抬手一挥,那薄薄信纸便飞入一旁火油之中,顷刻间灰飞烟灭。
“别叫镇北军赢的太快,适时给楚湘出谋,让他们慢慢彼此消耗。”
“将楚湘兵败死无全尸的消息送到上京,虽不是一母同胞之情,但也是那天子世上少有的血脉亲缘。叫京中人手看好他的命,死了痛快百了,刀悬在颈,日日活在恐惧之中,才不枉他亲手推开的,这一片疮痍乱世。”
堂中众将知他对天子上京之恨,能站在此的人,亦与他同仇敌忾,听闻此话,无一不觉解气。
“是!!”
*
罗荆,安王府
“启禀王爷,湘南王来信请您立刻派兵增援,您意下如何?”
安然清幽的王府中,一派繁华,泛着湖水清气荷花香气的湖中,滴滴洒落,游鱼蜂拥,慵懒的男声自白玉拱桥上淡淡传来:“管他去死,除了楚湘被杀的消息,他递来的所有信件,一概焚之。”
“是!”
*
东南黔州郡,黔州王大营
“禀报王爷,湘南王来信,请您出兵增援,他愿以城池两座为谢礼作为报答!”
低沉嗓音自沙盘上不耐响起:“不必管他。”
“是!”
*
大濛东部,已挂上了兽皮的朔州城内,
摩西仁泽嗤笑着听完传信的湘南士兵,忽然抬手一刀便将之抹喉杀之,
“首领,湘南王已废,镇北侯同样狼子野心,与我们表面情谊,依我看,根本不需他们支持,我等直接称王便是!”
浑厚有力的嗓音自大马金刀坐在铺着虎皮的金斑椅上的细辫老者胸中发出:“还不到时候,养精蓄锐,等他们俩打的两败俱伤时,用中原话说,我们就去坐收渔翁之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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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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