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地
绿色烟雾如点星般陆续自北向南快速升空,划破天际,醒目夺人,数支在南地征战,或列兵待攻,或战场杀敌,或班师回营,或固守城池的安州军抬头望见,本就锐不可当的气势霎时更振,“是绿烟,绿烟升空,是我军大胜,戚公大胜!!!”
“戚公威武!安州军必胜!!!”
接二连三的惊呼声迅速汇成一片,如汹涌浪潮,澎湃人心!
盛天明庆梅,刘大同,郑其锋,及江吉军将等率军各地征战的将领脸上神采乍现,喜色迸发,更无不觉与有荣焉,待见到红烟紧随升空,满腔豪迈方将平复,只眼中仍灼亮逼人,
“众兵所有,戚公大捷,南地已掌,我等却万不可做骄兵自傲,全军警戒,速速拿下敌寇,与戚公合兵!!!”
众兵得令,汹涌的激动浪潮霎时按捺,应声震如滚雷:“是!!!”
安州军气势如虹所向披靡,已被那夜声势浩大的阵阵雷响惊摄不安,后被突袭溃败,又与大军断了联络,惶惶如丧家之犬的镇北军,再无一合之力便被彻底冲垮,
南境各地,全军覆没。
*
梵城
一夜过去,城外战场之上,残尸败军尽数清除,大地被血迹浸透黑沉松软,炮火席卷的焦缭气味与浓重的血腥味仍在战场上空盘旋未散,
高耸坚固,绵长的城墙上,黑底金色的戚字旗居扎正中高高飘扬,城防守兵被肃然林立的黑甲军所替,
梵城百姓早因湘南王弃城而逃,被敌军围困而民怨沸腾,惶惶不安。再亲历震耳欲聋地动山摇,亲闻与毁天灭地无异的可怖战争,城池易主时,满城恭迎,唯命是从。
林钊与谢山河并肩而立,遥望北方,自戚公率军离开,二人一安顿百姓速整城务,一人整顿兵马加固城防,无需磨合便配合默契,隔阂速消,
绿烟刚起,二人唰地眼中爆亮,林钊当即举臂高喝:“绿烟升空!戚公大捷!!!”
城上众兵精神大作,霎时举臂齐呼:“戚公大捷,戚公威武!!!”
谢山河早便猜测安州军三色烟雾的含义,昨夜也已确定如他所想,红为攻,蓝为警,绿为安,但此时绿烟已示,红烟再起,便是为紧急防御之意,比同天雷的大杀器横空出世,虽可摄人忌惮,却同样引人觊觎,南地虽平却未安定,确要防范有人趁乱偷袭。
但他毕竟刚刚归附,虽要尽职尽责,却也不好出头争尖,戚公将江吉军将领打散与安州两两相配,未尝没有试探防范之意,而身边这位俊挺青年,年岁虽轻,行事却极稳妥周全,又是戚公亲兵出身,对戚公意下怕只会知之更深。
林钊乃军中元老,对烟讯含义了若指掌,二人对视一眼,瞬间心领神会,他再次扬声高喝:“戚公未归,南地仍有败军作乱,全军听令,战时警戒!!!”
“是!!!”
南地收归的诸座城池皆有安州军军中元老精兵坐镇,自然领会绿红烟讯之意,贺胜振奋之余殊路同归警戒城防。
*
烟讯之快,不到一个时辰便一路传回数千里外的安州境内,虽无只言片语,安州作为始发之地,全境军民无一不领会烟讯之意,天际初亮,欢呼贺胜之声,震彻云霄。
时近九月,安州境已扩至近万里,辖内所有荒废田地全被长势喜人的稻穗取代,稻穗青硕粒粒饱满,田间地头扛着农具的百姓随处可见,
行人巡军络绎不绝,热浪翻滚,蛙叫蝉鸣,山静树壮,草木肥沃,路无饿殍流民,百姓皆归家过活,村镇安居,短短数月,安州全境生机复现,安然祥和如太平之景。
安州城议事堂内,边也,杨光晨等城中官将皆满脸喜色,胸中豪迈,
谁能想到,半年前尚还是无名小卒的诸人,此刻摇身一变已成一方人物,谁又能想到半年前还只能被动防守,龟缩一隅的小小安州,竟成了这南地数千近万里之地的霸主!
众人皆知戚公出战必攻无不克,却仍无人敢想,短短一月不到,戚公仅用不足两万兵马,竟能在拥兵十万的两方当世豪强手中夺得为主,如此战绩,放眼天下古今,何人敢与之一比,如何不叫这些心腹官将与有荣焉,满腔豪情!
戚公不在,身为主上谋士,方善安便是安州分量最高,主管大局者。自大军开拔,安州全境军民皆绷紧心弦时刻不敢松懈,而今大军大胜,戚公不日便会凯旋,如此振奋人心的消息,合该叫众人松快开怀!
须臾,他喜色收敛,眼眸扫过堂中满脸只有喜色,全无远虑的众人,心内轻叹,安州众人对戚公的忠心无可指摘,但想要追随在戚公这样的豪雄强主身后,只有忠心远远不够。
戚公的为人行风,从一开始便明令昭示,不拘门庭,身份,地位,有能者居之。
从前只有安州乃至北及四城尚不明显,但随戚公开疆扩土,麾下收降的能人兵将必会越来越多,到时,安州这些拔苗助长资历尚浅的文武手下,必然与南地诸城中的老练文武差距立显,甚至便是他自己,也有被后来者追赶居上之虑。
而安州虽为戚公起兵之地,但于长远来看,却非主位所在,所以,安州仍重,但政治所在,就如今疆域,应还会暂落梵城。
方善安眸光乍亮,战意勃发,而今不过才是南地一地,若这便心生怯意,何敢追随逐鹿天下!
戚公战无不克所向披靡,他身为戚公麾下谋士,想要不被超越,泯然无用,自当竭尽全力,拔足追赶!
他心中数番思量面上不显,待众人心情平复,方整顿神色,肃声说道:“诸位,此番戚公大胜,南地诸城已被戚公掌握,实乃经天纬地之功绩,戚公信重,托付安州,我等更该保戚公无后顾之忧。此战火炮出世必会引得各方震动,安州乃戚公起势之地,不日必会有各方前来刺探,故此,安州更应要严加防范,军中上下绝不可有骄兵之心懈怠!”
此话一出,众人喜色顿收,神情凝重,堂中气氛骤凛,
方善安看向武将次位,肃声开口:“石副营,”
石雄英任炮营副营长,炮营乃是安州最机密,最利之军,乃戚公亲手打造,亦是戚公亲兵,不受军中调配,地位自然凌驾于安州三营之上,
只是营长张朝明巡戒北边四城,炮兵营诸事便由他代为顶上,边也为安州军大将军,石雄英级别为副,自当落下一位。
他起身应道:“末将在!”
“炮营及匠所,乃戚公及我军绝密机要所在,非常时期,防守之严当更紧十分,暗桩守卫,日夜不可懈怠,绝不可泄露分毫!若有异,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先生放心,末将遵令!”
边也亦起身先向上首空座拱手拜揖,后手扶刀柄,日渐积威的黝黑面容尽是坚定:“先生放心,末将幸蒙戚公信重,必定严加整军,戒骄戒躁,守我疆土,不负戚公托付!”
杨光晨也同时起身上拜,再对下首端坐的男子拱手施礼,年轻稳重的面容亦是坚定:“先生放心,下官必安抚民心,整备军需,随时待命!”
“末将/下官等必不负戚公托付!!!”
方善安起身一一回礼,再次开口:“蛮族已暗窥我安州多时,不知诸位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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