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暴雨下了一夜,空气中带着泥土的腥味儿,推开窗,从四面八方涌进来。

寅时,王玉泽已洗漱穿戴好,静静坐在窗前。雨才停不久,飞起的屋檐滴滴答答地落下雨珠子,砸落至檐廊,溅起小小一片水花。循环往复的坠落,她看了很久。

昨夜,她做了一个梦。

阔别已久的前世再一次出现在梦里,和之前朦朦胧胧的记忆不同,里面的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忆深刻。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天。

上高一前夜,她在家中柔软的小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那时,她也如同现在一般,早早起床,靠在窗前,静静地看着晨雾散去,露出清晰的街道,太阳一点点的从地平线下升起。那时起,她就发誓,自己一定要闯出一个不一样的人生来。

天边卷着薄薄的灰云,太阳不见踪影。唯一相同的是,她再一次拥有了当时的心境。

“爷,小心湿了衣裳。”春华低声说道。

王玉泽从梦的记忆被拉出来,拢起披在外侧的衣裳,站起来道,“一会师傅便要来了,虽然祖父祖母免了我的请安,于情于理,我都该去一趟。外面下雨,路上湿滑,你们不用跟着了,我去去就来。”

春华摇头道,“爷体恤我们,我们却不能恃宠而骄—”

天瑜在外头插嘴道,“外面湿的很,容易脏了姐姐的衣服,不如就让我来陪着郎君一道吧。”

春华拉下脸,王玉泽却按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手指抵在唇边示意她噤声,安抚下她后,道,“就按天瑜说的办。”

“是。”天瑜喜笑颜开,欢欢喜喜地领了这桩差事。

王玉泽走下檐廊,天瑜半跪在地,要为她套上高齿屐。她往后退了一步,推辞道,“不必如此,我自己穿鞋便可。”她下决心做事,可不是一时兴起。

天瑜向她膝行两步,道,“郎君只管等我着我们伺候。”

晋元国并未跪礼,就是见到皇室人,也不过作揖行礼,这天瑜动不动就跪的习惯,也不知承了哪个府上的规矩。

她捧着木屐还要前来,王玉泽弓下腰来,一把按住她的手。入手肌肤滑腻冰凉,凝脂白玉一般,断不是做粗活的手。天瑜粉腮通红,眼波含水,羞怯地朝她看了一眼,又欲盖弥彰地垂下头,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令人想入非非。

王玉泽抽回手,三下五除二套上木屐,在地面上踩了两下,说,“地面凉,别沾染了寒气。”

天瑜不解地抬头,见王玉泽居高临下,眼中不含半分**,才委委屈屈地从地上爬起来,小声说道,“郎君是个君子。”话中多了几分真情。

王玉泽假装没听见,一门心思地在前面走。

天瑜那细皮嫩肉哪里能受得住这样熬,脚上磨出好几个大泡,一点路也走不得,倚在花坛边暗自垂泪,还体贴地说,“郎君不必等我,还是先去吧。”

王玉泽没有动气,反而还安抚她道,“你脚伤要紧,时辰还早。”说完,她招来一个丫鬟,“天瑜姑娘脚上有伤,你在这好生看着,让周当抬个轿子来把她送回栖云苑去,再去找春华要赏钱。”

小丫鬟年纪不大,脆生生的应着。

恐她做事不周全,王玉泽事无巨细地嘱咐着,事情交代明白后,她匆匆前去请安。

挨个院子走过一遍,又和长辈说了会话后,掐着点赶到练武场。

第一堂课,便是练武。

练武场上胡少波身着白色劲装,一杆长-枪舞的虎虎生威,气势逼人。

王玉泽放慢脚步,不愿打扰他练武。

胡少波气势一变,大喝一声,反手将枪收在背后,抱拳道,“在下见兵器架上这杆长-枪漂亮,忍不住动手比划两下,还望郎君不要见怪。”

王玉泽赶忙上前扶住他,不让他拜下来,笑着说,“先生要是喜欢,拿去便是。”长公主府什么好东西没有,何至于看上王家一杆不起眼的长-枪,定然是真心喜欢才是如此,她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也是投其所好。

胡少波沉吟片刻,迟疑道,“这怕是不妥。”

王玉泽道,“先生只管收着。”

胡少波答应下来,“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说罢,两人来到兵器架前,他问道,“郎君平日里喜好什么样的武器?”

以她这般年纪,早已过了学武的最好时候。

王玉泽问道,“先生以为,怀玉应当用哪一个比较好?”

话音未落,就听胡少波大喊,“不若都试试吧。”

他抬手一震,兵器库中柄长刀飞出。

王玉泽接下长刀,胡少波就提枪劈来。

两人你来我往,十八般武器用了个尽,到最后,留在王玉泽手上的也是一把红缨枪,比胡少波手上那把略微轻巧,却也要用掉不小的力气。

胡少波眉心折痕展开,轻松一笑,“郎君的武功比我想的好上许多,招式是有的,只是基本功差些。”

王玉泽垂下手,握着红缨枪的手不住地颤抖。手臂酸胀,几乎抬不起来,看样子,是肿了。

她竭力挤出一个笑容,做出一个轻松的表情,“用来用去,还是者红缨枪最趁手。”

“既然郎君喜欢,就专练这枪。”胡少波笑道,“说来也巧,我最擅长的便是这长-枪。”

王玉泽轻笑,“那确实巧了。”

整条手臂几乎脱力,指尖还勾着长-枪不肯放手。

胡少波看出她的勉强,也没有揭穿,“今天头一回,我便不教些难的,只基本功,先将这基本功打扎实了。”

王玉泽舌根发苦,但这是她的选择。

从日出练到日落,胡少波倾囊相授,恨不得把一身功夫都教给她。她也没有辜负先生的心意,咬着牙坚持到最后。

一天下来,她的双腿像灌铅水,重得抬不起脚。

春华和秋月取了红花油,抹着眼泪哭哭啼啼道,“郎君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去同那郎君争本事,做个富贵闲人也未必不是一件美事。”

王玉泽本就疲惫,强撑着一口气才没晕厥过去,此刻更是强忍着说,“不许这样说。这是我自己选的路,不管多难我都会坚持下去。”

富贵闲人非她愿,她一定要扶摇直上,直到最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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