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细作?”
“应该,不能动手。”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颜清越大声道:“公主,可要臣给您弄点水喝?”
外面的声音一下停了。
二人也不敢多动,相对坐在床上,生怕那细作真闯进来撞见什么。
过了许久,听外面真没有了动静,陆行才松了口气。
他直起身。
“你别怕,日后,让紫云在你跟前伺候,她武功很好。”
颜清越没有回答,甚至都没有动一下。
陆行弯下腰去看她,只见她双眼发直,盯着他的胸口,看得两眼冒光。
顺着她的目光,他低下头。
散开的中衣已经大开。
结实饱满的肌肉将半透明的黑色肚兜撑得几乎要裂开。
陆行浑身僵住。
不想活……当然要先拉着陆舒一起去死。
僵持了片刻,他沉痛地伸手拉上衣襟。
风光被遮住,颜清越这才回过神。
意识回笼,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竟然一直盯着陆行的胸口出神。
她捂住脸。
啊啊啊啊好丢人!
不过……
陆行怎么还穿肚兜啊?是因为太大了不方便吗?
回想到刚刚的景象,她不禁觉得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但是……好想捏捏……
已经火速下床的陆行莫名背后一凉。
他清了清嗓子,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把地铺拿了出来铺好,“平静”地躺下。
“以后睡觉要把门锁了。”
颜清越缓缓躺下。
“啊啊,是啊,你说得对。”
二人齐齐转过身,背对着对方的方向。
“好梦。”
半睡半醒熬过了第一个晚上。
颜清越起身的时候,陆行已经穿回男装坐在桌边喝茶。
昨晚的一切像是梦一样。
直到紫云拿着一套女装进来,陆行平静的表情破裂了。
颜清越默默穿好衣裳,不敢吭声。
片刻后,一声叹气声响起,陆行摆手。
“放那儿。”
紫云立即把东西放下,逃似的跑了出去。
颜清越挨挨蹭蹭走过去坐下,挤出一个笑脸。
“早啊。”
桌上摆着几碟小菜两碗白粥和几碟子小食,看着清淡,却很开胃。
陆行的眼神失去了光,他咬了一口包子。
“我不会迁怒,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他自然是把所有账都算在陆舒头上。
颜清越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
“那……今日……我们……”
“花园赏花。”
总得露个脸。
二人用完早饭,陆行也换上了女装,戴上了加长的帷帽,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颜清越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
“这样就对了,肩膀这一块儿遮住了就很像了。”颜清越拿着脂粉上前,“做都做了……也不差这一步吧?”
陆行瞥了一眼:“紫云给的?”
颜清越点头:“嗯嗯,我们回房就把它擦掉。”她学着刚刚紫云教她的样子,吹捧道,“陆大哥真是大气,不像是有些男子那么忸怩小气。为了大义,根本就不拘这些小节,我真是佩服仰慕极了。”
明知道对方是在信口而言,陆行还是忍不住飘飘然。
“好了,别贫嘴。”他坐在桌边,闭上眼,“弄就是了。”
多大点事!
颜清越立即上前。
根据刚刚紫云说的,公主的皮肤稍微白一点,眼角更上扬,轮廓柔和一点点……
不过一刻钟,颜清越就收了手。
“好了。”她拿起镜子给他照,“像不像。”
陆行吃了一惊:“确实很像。”
他和陆舒都长得像他们的祖母,最大的区别只在眼睛的颜色上,陆舒的眼睛是淡淡的琥珀色,再加上二人轮廓有细微差别,平时站在一起还是很容易分清楚的。
只是经过她的修饰,如今他的模样和陆舒还真有些让人分不清了。
紫云探头进来,不过看了一眼:“这也太像了!”
颜清越双手合十:“我的技术真的很不错呢。”
紫云问道:“您怎么画得这么好啊?”
“哦,我原来帮我师父给死者收殓……”
陆行咳了两声。
虽然他不介意生死之事,但是……这也太奇怪了。
紫云还起哄。
“难怪您画得这么好!死人肯定没有活人好画。”
陆行吐出一口气。
他姐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
颜清越把脂粉放好,将他的帷帽拉下去。
“走吧,我们去赏花。”
笑容有些晃眼,陆行怔了怔才站起身。
紫云在旁边说道:“驸马您得把人扶着。”
颜清越转过头,正对陆行的脖子……
“这怎么扶啊……”
紫云想了想。
还真差的有点多。
“那就牵着手吧,总要显得那么感情好。”
颜清越也不忸怩,直接牵住了陆行的手。
他的手有点大,只能握住手指。
陆行浑身一震,反手握住了她。
“走吧。”
忽然觉得……女装也没那么讨厌了。
紫云在一旁偷笑。
主子啊,我的任务可完成得很好哦。
二人走到了花园,找了个凉亭坐下。
来往的仆人不少,但是都在偷偷看着二人。
虽然驸马矮小了不少,但是……看上去竟然莫名有些搭配。
难道,这就是互补吗?
几个仆人在远处窃窃私语。
“驸马还要长个呢,不会一直这么矮的。而且咱们公主那个头,本身也没几个人比她高啊。”
“是啊。驸马至少长得好有才还从来不风流,我听人说,驸马连平康坊都不去呢。”
另外一个仆人指了指。
颜清越将陆行的帷帽掀起,声音温柔,不大不小却足够他们听见。
“公主,脸上长了疹子也不能一味捂着,这时候日头不大,透透气也是好的。”
“驸马对公主多体贴啊!”
“我本来还担心驸马会像那些人似的……”
“才不会!你们消息不灵通吧?今年曲江宴的时候,驸马还怒斥了对公主不敬的人,正是为了这个,公主才挑了他。”
陆舒向来待下宽和,仆人们也希望府中安生,都很是高兴新驸马和公主感情好。
脸也露了,颜清越将帷帽拉下。
正巧,一个婢女走了过来,行了一礼。
“公主,驸马。颜家九郎求见。”
颜清越有些迷惑:“他来做什么?”
“说是来看看。”
陆行掐着嗓子:“有什么好看的,不见!”
婢女也正是这个意思。
别人新婚燕尔,正蜜里调油呢,你一个驸马的堂兄跑来做什么?
“是。”
等婢女走远,陆行才说道:“他跑来做什么?真是不知礼数。”
没有一点边界感!
“谁知道啊。”颜清越坐在他对面,拉着他的袖子,“这种世家子应该都是这样,想起一出是一出。不搭理就是了,有你在可真好,我都可以不见不想见的人!”
听到颜子光属于不想见的人,陆行心里气一下泄了个干净。
“今日中午想吃什么?”
“扒肘子!”
“太素了。”陆行眯了眯眼,“现在用的都是公主府的用度,别节省……”
今日是公主和驸马进宫朝拜的日子。
皇帝从早上起来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
就连坐到了殿中,他都是笑眯眯的,连仪态都顾不上,伸长了脖子等着。
知道内情的太子夫妇面色微妙。
父皇这样……也太迫不及待了吧?
皇后劝道:“陛下,您注意仪态。”
别真把三郎惹恼了!
皇帝用力抿住嘴,圆圆的脸直接鼓了起来。
旁边的王安得说道:“这是陛下高兴呢,公主和颜驸马郎才女貌……呃十分登对。奴婢听人说了,公主和驸马相处得可好了,日日都要牵着手在花园里赏花。”
“噗……”
皇帝喷笑。
王安得有些懵。
这是怎么回事?高兴也不该是这么个高兴法啊。
皇帝清了清嗓子。
“朕很欣慰,原来还担忧阿舒的性子强硬和驸马会处不来。”
“公主只是做事雷厉风行,实际上性子极大方,驸马更是个儒雅的读书人,怎么会处不来呢?陛下这是关心则乱了。”
皇帝揉了揉笑得有些发酸的脸,点头。
“对对对。”
没用早饭的太子偏过头。
像在揉面团,看得肚子饿。
“陛下,公主和驸马已经到了,正在殿外等候。”
皇帝窜得一下站起来。
“快快快!让他们进来!”
皇后隐秘地扯了扯皇帝的袖子。
“陛下,仪态!”
皇帝这才坐下。
二人缓步进入。
陆行虽然还带着帷帽,但是依然觉得脸烧得慌。
“孩儿见过父皇,见过母后。”
颜清越跟着行礼:“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殿下。”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起来,不用多礼。”
他儿子扮女装还真像那么回事!
陆行磨牙:笑得也太大声了!
太子微笑。
这身高差,得亏不是他妹妹真嫁过去。
太子妃暗自掐着手。
不能笑不能笑……
皇帝朝着陆行问道:“怎么回事?还戴着帷帽?”
陆行小声道:“治痹症的膏药里有些毒性,涂了之后脸上就起疹子了。不能见风见日光。”
他将帷帽撩起来一部分。
脸上还真有不少疹子。
皇帝呆了一下。
这妆化得还真好啊!
他招手:“快过来,让朕好好瞧瞧。”
陆行放下帷帽走了过去。
这什么爹啊!
皇帝拍了拍他壮实的胳膊。
“哈哈!阿舒胖了。”
“陛下!”皇后看见陆行肩膀都在发抖,急忙阻止他继续调侃,“阿舒起了疹子想必很是不舒服,等行了礼就让他们小两口早日回去休息吧。”
皇帝悻悻收回手:“皇后说的是。”
陆行:还是母亲靠谱。
二人对着帝后行完了礼,又说了几句话,就拿着丰厚的赏赐回了府。
陆行让人把东西抬进现在在住的院子,等人一走,就让暗卫全部搬进了隔壁王府。
颜清越站在墙边:“这是公主的赏赐……”
刚换完衣裳的的陆行怨气满满。
“她现在把命赔给我都应该。”
颜清越想到他今日窘迫的样子。
也确实……
“明日我就要去上值了!”她搓搓手,“有些激动。”
“我陪你一起。”陆行一撩衣袍,坐下,“免得有人狗眼看人低。”
“好啊!”颜清越想了想又有些犹豫,“可是你怎么去啊?”
陆行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想多了。
“当然是就这样陪你去。”
“也不太妥当吧?你一个亲王去京兆府会不会太奇怪?”
陆行忽然笑了。
“我问你,京兆府牧是谁?”
京兆府名义上的长官为京兆府牧,一般是由亲王担任。
当然这只是虚职,实际管理的长官是京兆府尹。
一时之间,颜清越还真忘了京兆府牧就是肃王,也就是眼前的他。
“那我岂不是可以在京兆府横着走了?”
陆行被她逗笑了,点了点她的鼻子。
“像个螃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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