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既南倒是面目如常,微笑着回应:“我与她,都尚未婚配。”
剑眉星目之间,夹杂着几分暧昧,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呃……”李晴央欲言又止,想反驳,又觉得这局面似乎就是她想要的。
她本来就是想要立一个深爱裴既南的人设,好让他放松警惕,这样她就可以借机破局,逃脱死劫。
如今这般,岂不正好?
他佯装爱她,她也假装爱他。
都是虚情假意,那就是半斤八两,互不拖欠。
思及此,不知为何,她心虚至极,垂眼低头,都快将脸埋在樱桃毕罗之中了。
裴既南以为她害羞,朝大娘使了个眼色。
大娘会意,立即改口:“是我说错话,小娘子一看就未出嫁,别将我这老糊涂的话放在心上哈。”
李晴央讪讪一笑。
“前方有买奇珍异宝的,去瞧瞧。”裴既南带她远离毕罗小摊,好让她忘却方才的尴尬。
李晴央顺从地跟随他的脚步,她沉默不语,静静垂着脑袋吃樱桃毕罗。
这樱桃毕罗,似乎也不像刚出炉时那般美味了。
甚至可以用味如嚼蜡来形容。
她就这样囫囵吃着毕罗,来到一家铺子,唤作珍椟阁。
珍椟阁顾名思义,就是卖装东西的容器,商品琳琅满目地摆放着,有做工繁复的刀鞘,有刺绣精美的香囊,有色泽鲜艳的匣子。
无一例外,一看就知价格不菲。
也不知是否物有所值?
李晴央心头浮现一事,缓缓走近柜面,打量起来。
她眼前是一只朱红色花纹锦香囊,其上红色如漫天云霞般绚烂,让人移不开眼。
“小娘子,这是店里新到的红霞香囊,不仅好看,还有一妙处!”小二知晓贵客来了,卖力地说着。
“什么妙处?”李晴央茫然抬头。
小二故作神秘道:“小娘子可有听说过云家针法?”
“云家?”李晴央在脑海中思索着这个家族是何方神圣,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眉毛拧成一团的阿晴,裴既南嘴角微动,出口说道:“种雾针的云家?与他何干?”
“正是那个云家!”小二面露惋色,“听闻云家主家在十年前的白寅之战中满门被灭,世上从此再无雾针,真真是可惜啊。”
李晴央:“那跟这个香囊有什么关系?”
小二面上的惋惜须臾变换,他神秘笑道:“主家虽灭,旁支还有人在,这就是云家旁支制作的香囊。”
“所以,”李晴央问道,“妙处是?”
小二:“云家昔日种植雾针,有奇法可保叶绿如初,这旁支学了些皮毛,可以用特定针法织出保物件不腐的绣品。”
“保鲜袋啊。”李晴央明白了。
“小娘子说的这个新奇称呼倒是贴切,在理在理。”小二弯着腰,双手叠放在一处,频频点头。
李晴央扯了扯嘴角,心中半信半疑,什么云家针法,是哗众取宠的噱头罢。
她拿起香囊摸了摸其上的纹理,手感极好,触之温润柔和,如夏日凉风般舒适。
香囊确是佳品,买来也并无不可。
李晴央思忖一番后,说道:“包起来吧。”
“好嘞!”小二立马应了,麻溜地将香囊取来包装。
等待之际,李晴央百无聊赖地扫了一眼店面,瞧见一尽皆铺开的白扇,扇面空无一字,但白纸隐隐有金光,颇有些特别。
一旁的掌柜连忙上前介绍:“这是百金扇,在日光下会金光闪闪,十分耀眼!若在其上题字,字如金箔,更是璀璨夺目。”
金扇子,有些俗气了。李晴央心生嫌弃。
掌柜的话让裴既南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我记得,阿晴五岁就写得一手好字,人人称赞。即使不在这白金扇上题字,也是熠熠生辉。”
“是,是吗……”此话如同晴天霹雳,吓得李晴央结结巴巴,她忽觉喉间干涩,吞咽困难。
原主五岁就写得一手好字?她可是半个毛笔字都不会写啊!
日后岂不是轻易就露馅了?
将她的惶恐神色尽收眼底,裴既南心生疑惑,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她流落民间时疲于奔命,疏于练习,以至于字已写得不大好了,因此听他提起写字之事,有些羞愧难当,实属情理之中。
是他不好,揭她的痛处。
他眸底闪过一丝愧疚,当即圆场:“这金扇子庸俗至极,写在上面,简直是玷污了自己的字,你说是也不是,阿晴。”
“就是就是。”阿晴重重点头。
管他说什么,别让她写字就行。
她如云发髻随之摆动,翠玉簪子上下摇晃。裴既南瞧着玉簪摇摇欲坠,正要抬手扶住。
手悬在半空时,小二拿着包好的香囊到了跟前,递给他,“郎君。”
他若无其事地伸直手,接过油纸包。
李晴央浑然未觉,她只想立马离开这危险的铺子,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急促的步伐声传入耳中,裴既南将手背在身后,跟着阿晴离开此地。
出了珍椟阁,又回到人潮涌动的街道上,庙会热闹,吃喝玩乐应有尽有,李晴央买了好些东西,快逛完时,她瞧见了熟人。
不远处是富家公子打扮的秦敦,他身旁是一位穿着烟紫薄纱裙的女子,两人说说笑笑的,举止很是亲昵。
李晴央回头看了看后方的侍卫侍女,秦敦确实不在其列。
她八卦的心熊熊燃起,充满好奇地看向裴既南。
“那是秦敦新近收的妾室。”裴既南言简意赅,并不想过多讨论此事。
“秦敦可有正妻?”李晴央歪了歪脑袋,想到了些什么。
“无。”
“哦~”李晴央意味深长地应了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我们过去同他打声招呼吧。”
她正要迈开腿,就被裴既南一胳膊挡住了去路,“贱民罢了,不必理会。”
他言语中透着深深的鄙夷与不耐,若言语能化形,此时定会化做冰块,砸向那紫衣女子。
感觉到他心情不佳,李晴央识趣地闭上了嘴,最后瞥了一眼那两人。
他们正停留在一个首饰摊前,秦敦似乎看中了好些东西,钗簪步摇一一往紫衣女子头上放,直至她满头乌发被金银覆盖。
秦敦仍觉不够,又为她戴上戒指项链手链香囊,紫衣女子不堪重负,调皮地做了一个自己被压塌的动作,他才作罢。
紫衣女子看了看摊面所剩无几的东西,选了个玉佩为秦敦佩上,秦敦顿时喜笑颜开,爱不释手。
这一幕如晨时警钟,提醒了李晴央,她这一路采买了许多物件,后面侍从人手好几摞包裹。
而在这么多如小山般的包裹之中,无一件是给裴既南的。
怪不得他脸色愈来愈阴沉,她还以为是男子不喜逛街,如今看来,问题是出现在她身上。
说好的深爱人设,她一激动就忘光了。
她心里做了个俏皮鬼脸,眼观八方,想为裴既南寻个礼物。
只是他们逛了许久,偌大一个庙会,几乎逛了个遍,已从人声鼎沸之处到了门庭冷落之地,眼前只有几个简陋小摊,放着一些寻常的物件。
这让她如何送出手?
此时若是回头,好似又不太妥当。
苦恼之际,她瞥见一个代写书信的摊子,一位精神矍铄的长衣秀才端坐在前,侧旁还有一个画画的架子。
李晴央灵机一动,想到一妙招!
她双眼亮堂起来,低声同秀才说了几句,秀才闻言起身,给她让了个位置。她站到画架旁,拿起画笔随心而作。
裴既南眼底闪过几分好奇。
他正要走过来瞧一瞧时,李晴央迅疾出声制止他,“等一下!你站在原地,不许动。”
她鬼灵精怪地说着,有几分狡黠意味。
裴既南略一思索,决定配合她玩这些小把戏。
他停下脚步,如一座冰山般立在原地,等待着她。
不多时,她握笔的手横在腹间,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弯弯的一簇眉微微拢着。
看着眼前这一副自己的“大作”,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眉眼之间显露出满满的骄傲。
她得意洋洋地朝裴既南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本来只想小修,结果修着修着把文名文案、男主初见女主时候的人设都修了,剧情没有什么变化,不回头看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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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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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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