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学医

赵大将军去世后,赵家没有了赵勤的俸禄,苏家担心女儿日子不好过,便准备送几间铺子给苏雨晴,苏家是锦都的富商,经营着各大客栈,脂粉铺,布庄,药铺还有钱庄,可以说是富甲一方了。苏雨晴出嫁那天,浩浩荡荡的嫁妆一眼望不到头,但是苏雨晴没有要那些铺子,即使母亲对她好说歹说她都不愿意,她是要嫁给将军当将军夫人的,整日里看着那些铺子,计较些盈损利亏的事多么市井啊,她只要当个温柔的妻子,尽责的母亲就好了,何必沾染那些世俗呢。

可是现在当母亲提出来时,她只是默默地思忖了一会儿便说:“母亲,我只要一个脂粉铺和一个药铺。”

“这些哪里会够?”苏母皱着眉怜爱地看着消瘦的女儿,“再加几个吧。”

“母亲,女儿已经嫁了人,不再是苏家人了,这些已经足够了。”苏雨晴耐心地劝着母亲。

苏母知道自己拗不过女儿,再心疼也无济于事,只好选了两个地段好的铺子,配个能干的掌柜。她知道女儿是有股聪明劲的,只是不愿意从商,觉得俗气罢了。

转眼之间赵大将军的事已经过去几个月了,赵皖和吴致依旧在蒋寿的指导下练武,赵芸则一直侍奉在老太太的身边。因为这次的大病,老太太虽然在赵芸的照顾下渐渐苏醒了过来,但是身子却远远不及从前了。赵芸看着一下子变得虚弱的奶奶,十分地心疼,总是忍不住地掉眼泪。最近老太太觉得药太苦了,竟发起了小孩脾气不肯喝药。赵芸没有办法只好哄着:“奶奶,这药等冷了只会更苦的,你现在把它喝了,我马上让少紫去煮蜂蜜藕粉羹给你吃,好不好?”

老太太看着黑黑的汤药,还没喝一股苦味已经开始在口腔中蔓延出来了,立刻摇头推碗,不肯去喝。赵芸没有办法只能让少紫先去煮蜂蜜藕粉羹,再在一旁劝着,“这药您不喝,等会儿到了晚上您又该睡不着了。”可是老太太还是用力摇着头,赵芸没有办法只好故意板起一张脸,露出失望的表情:“以前奶奶上阵杀敌多苦多累都是不肯吭一声的,芸儿也一直以奶奶为榜样,现在奶奶却怕了一碗汤药,这让芸儿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奶奶了。”

在老夫人这儿,什么都能说,但是唯独上阵打仗是不能被轻视的,而且哪能让自己的孙女失望呢,于是老太太把眼睛一闭,心一横,咕咚咕咚地飞快地喝完了。刚好此刻少紫把蜂蜜藕粉羹端了来,赵芸连忙接过,不顾老太太的焦急端到一旁急忙吹了好几下,才给老太太喂了一勺,“您别急。”看着老太太吃了一口后露出的满足的笑容,赵芸又好气又好笑。奶奶自从病了后,性子也变了好多,以前总是硬邦邦地,面对自己也是严肃得不行,可是现在在自己面前却总是撒小孩子脾气,赵芸开心的同时又有点难过,她知道奶奶肯定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但是她能为奶奶做的却是少之又少。

中午吃饭时,赵芸迟迟动不了筷子,赵皖察觉出不对劲,开口问道:“姐姐,怎么不吃啊?”

“皖儿,你说我去找何大夫跟他学医怎么样?”赵芸突然蹦出这么一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蓝儿在一旁急忙劝小姐打消这个念头:“小姐,您怎么能学这个呢,您可是赵府大小姐,怎么能出去抛头露面呢。 ”

赵皖没有说话,但她心里想的是和蓝儿一样的,她知道学医是很高尚的事,可她不希望姐姐做那些辛苦的事,她只希望姐姐安安稳稳、快快乐乐地在家里过悠闲舒适的日子,当好她的大小姐就好了。

赵芸见她们都不说话,而蓝儿也只是劝自己,就知道这件事要得到母亲的同意有多难了,当初她为了不让自己练武连奶奶都拗过了。可是她身上也流着苏雨晴的血,很好地继承了母亲的倔强和固执,这次不管母亲说什么她都要去学医。

“我一定要去。”赵芸说完这一句话,也不管其他人怎么反应,便开始大口地吃了起来。

赵皖知道姐姐肯定下了很大的决心,这些日子母亲忙着铺子的事,自己要练武,是姐姐一直在照顾奶奶,她肯定是希望学好医术以后可以好好地医治奶奶,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支持她,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才对,一味地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她身上让她做个什么都不用干的娇气的大小姐她是不会开心的。“姐姐自小就聪慧,学医肯定可以的。”

蓝儿又无奈地看着二小姐,唉,二小姐也跟着胡闹。

“只是怕母亲不许。”赵皖无奈说着,自己是一定会支持姐姐的,可是面对母亲她又不敢说出半句反对的话来。

“何大夫医术虽然不错,但是我家的冯大夫也不逊于他啊。芸姐姐你来我家,晴姨总没有什么不许的了吧!”吴致悠悠地说着。

大家都惊讶地看着他,都知道他家有钱,赵皖也是知道他家有个药铺的,但万万没想到他家里竟然有冯大夫,冯大夫是江湖上被称为神医的周神医的弟子,虽然名气没有周神医那么大,但也是锦都贵族们人尽皆知的。见大家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吴致平静地解释了起来:“我爷爷云游时结识了周神医,那时候母亲刚生我不久,身子一直不太舒服,奶奶心疼母亲便求神医去看看,结果神医就派了自己的弟子也就是冯大夫到我家来了。可能冯大夫随周神医在外颠簸久了,母亲身子好了后,他也没走,就一直待到了现在。”

见吴致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赵皖默默咽了口口水,真是羡慕啊。

听到这,赵芸一下子放心了,吴将军和父亲从小便是好友,两人一直并肩作战可谓生死之交,所以两家关系很不错。

晚上的时候,赵芸来到苏雨晴的房间,撒娇地搂住了她的脖子,把正在看账本的苏雨晴吓了一跳,“怎么啦?”苏雨晴温柔地抚摸着赵芸的手臂,亲昵地将脸庞靠近赵芸的脸。赵芸蹭了蹭母亲的脸,又撒娇地哼了一声。

“我得看账本,乖啦。”

赵芸瞧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账本,乖乖地坐到了一旁。看着母亲一页一页地翻看账本,仔细核对着每一笔帐目,赵芸第一次在父亲去世后感到了舒心,果然母亲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自己最温暖的港湾。

苏雨晴歪头看了眼娇滴滴的女儿,她水灵灵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就像小时候一模一样,没想到,这么快,她的女儿就长这么大了,明明前几年还是个会弄得满身脏脏的小女孩,现在竟长成了一个温柔可爱的大姑娘。

“母亲。”

“嗯?”

“那个,我去学医好不好?”赵芸柔柔地说着,却使得苏雨晴心下一惊,手中的笔一滑,弄脏了账本。

“母亲?”

“嗯。”

“母亲,是白姨家的冯大夫,我跟他学,只需去吴府就好了。不会到处抛头露面的。”

“学医很累的,而且你要给那些患病的人诊治,难免要接触的。”

“我知道,可是我想学,母亲,我想做点有用的事,我想看奶奶好起来,我不想府里就我一个人坐享其成地当个大小姐,母亲,我是大将军的女儿,我可以的。”赵芸无比认真地说着,眼中闪烁着泪光。

苏雨晴叹了口气,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赵芸的头发,虽然离赵勤离世已经大半年了,日子好像已经变得平静,自己埋头于生意,赵皖投身于练武,母亲也慢慢好转,好像只有芸儿除了照顾母亲也没有太多事可干,日子在她那里一定过得很缓慢吧,想到这里苏雨晴有些愧疚,不再继续纠结, “我的乖女儿,去吧,学出来让他们瞧瞧。”

赵芸感激地扑进苏雨晴的怀里,把头深深地埋了进去。

“到时候我先带你去拜访你白姨,只不过可能要过些日子了。”

赵芸有些疑惑,“为什么?”

“还记得你周姐姐吗?”

“周姐姐?”

“周与烟啊。”苏雨晴提醒道。

这个名字确实有点耳熟,但是还是想不起来自己有这么一个姐姐。不过仔细想想自己好像是有个姑姑的,早早嫁给了南城的一个姓周的私塾先生。这些年来,好像没怎么回来过,所以自己实在是记不清了。“莫非是姑姑的女儿。”

苏雨晴笑了笑:“是的,就是你姑姑家的女儿,叫周与烟,大你一岁,前些日子托人来了信,说是知道你父亲去世,奶奶身体不好想回家看看。”

“是吗?那太好了,家里又多了些人了。”赵芸开心得站了起来。

苏雨晴无奈地笑了笑,果然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快去告诉你妹妹吧。”

“好。”赵芸说着,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得赶紧和妹妹分享这个好消息才行。

“什么?姐姐?”赵皖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个姑姑,还有个姐姐。

赵芸开心地点着头,“是啊,比你大三岁,比我大一岁。”

赵皖其实有点不习惯,她既然不知道她们的存在,那她们肯定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本来自己已经开始很好地融入赵家了,但是突然来了两个自己不熟悉但确是实打实的赵家人,赵皖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但是看着赵芸兴奋的模样,赵皖又不想让她不高兴。“那太好了,又有了一个姐姐。”赵皖努力地笑了笑。

赵芸看着赵皖有点勉强的笑容,心里不禁有点自责,这个傻孩子,掩藏自己都装不好,自己早就把她当成亲生的好妹妹了,有时总难免会忽视掉她因为身份血缘导致的自卑难堪。

“虽然你有了两个姐姐,不过,我还要是你最喜欢的姐姐。”赵芸宣示着抱住了赵皖,又轻轻在她耳边说:“你也永远是我最爱的妹妹,谁来都取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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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将军的白月光
连载中何树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