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羽眠觉得齐易阳来只是增添了负担,原本她一个人不用顾虑太多,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现在多了一个人,就得确保他的安全。
他们二人此时被重重包围,根本看不出有生还的可能。
叶羽眠在马车周围浴血奋战,齐易阳则伺机而动,好不容易瞅准一个时机,他赶紧伸出手喊道:“快上马!”
叶羽眠反应极快,握住手,纵身一跃,上了马车。
齐易阳见城门方向人多,只能往林子里面冲。
此时,后方有箭射来,叶羽眠立马阻挡着,却没拦住一支箭射向了马屁股。一时间,马儿失了控,迅速往悬崖下冲。
命悬一线之际,齐易阳抱着叶羽眠跳下马,可他自己却即将坠崖,幸亏叶羽眠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但后方流寇很快便追了过来,齐易阳觉得今天小命是要丧在这儿了,看着叶羽眠肩上在渗血,一滴滴地落入他的手上。
齐易阳见叶羽眠满脸通红,艰难支撑着,实在看不下去,便说道:“将军,快松手,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儿。”
“不行,你为了救我才沦落至此,我不能放任不管!”叶羽眠顿了顿,强撑着说道:“抓紧我!”
没一会儿,流寇将二人包围,叶羽眠力气耗尽,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她和齐易阳双双坠崖。
流寇们得意地以为二人定是必死无疑,便满意地离开了。
谁知,崖底的树枝挂住了他们,树枝下是流水。
齐易阳心想,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样都能让他们活着,真是一件幸事。
不过此时,叶羽眠还昏迷着,看她肩上还在渗血,齐易阳赶忙将她放在一处平坦的地方,然后去寻找些止血草药。
叶羽眠是在疼痛中醒来的,入眼便是齐易阳正在扒拉她的衣服,她下意识地躲了躲,皱着眉头,虚弱地问道:“你做什么?”
“将军莫慌,你肩上有伤,我在给你止血。”齐易阳举起手上已经捣碎的草药,放到叶羽眠眼前,好让她不要误会。
叶羽眠看着眼前的草药,再看看自己肩上的伤口处,这才放下心来。
观望四周,又回想昏迷之前的事,她又开口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儿?”
“将军,你还记得我们当时在悬崖上吗?”齐易阳一点点引导叶羽眠回想她昏迷之前的事。
“对,记得。可现在看,似乎是山崖下?”叶羽眠看见两侧巍峨的高山,便猜测二人是一起掉了下来。
“是的,将军。当时你昏迷,我们一起掉下来了。”
叶羽眠看着两侧的高山,再看看自己身上的伤,一时半会儿想要上去恐怕很难了。
齐易阳似是看出了她的顾虑,便宽慰道:“将军,如今我们只能先在这里住着,等你伤势好些再想办法上去。我刚刚在附近找了个山洞,既然你醒了,我就扶你过去吧。”
叶羽眠点点头,纵使再忧心山上的百姓,也只能暂且放下了,赶紧把伤养好才能离开崖底。
将叶羽眠安顿好,齐易阳便出去找草药和吃食。
约摸过了几刻钟,齐易阳带了些野果和止血草药回来了。
“将军,我四周找遍了,只找到这些野果,你将就吃点吧,明天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叶羽眠见齐易阳有些不好意思地跟她说这番话,立马回道:“挺好的,你也辛苦了,赶紧坐下休息吧。多亏了你,我才捡回一条命。”
齐易阳赶紧恭敬行礼,“将军这是哪里话,能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
“好了,不用这些虚礼,以后我们就随意些,不要这么客套。”叶羽眠向来不喜欢这些,如今也没有旁人,她更加不喜欢别人对她毕恭毕敬,倒显得生分。
“是,将军。”齐易阳对这个叶羽眠似乎有了些了解,从她先前对银珠的态度,再到如今对自己的态度来看,此人应该是个随性之人。
齐易阳休息片刻,又起身要出去。
叶羽眠赶忙问道:“齐公子,天色渐晚,你又要出去做什么?”
齐易阳回道:“将军,我再去附近找些干柴,夜晚崖底有些寒凉,弄个火堆暖和些。”
叶羽眠点点头,嘱咐说:“那你快去快回,小心点。”
齐易阳笑着回道:“将军放心,我很快回来。”
叶羽眠等啊等,眼看天色已经暗下来,夜幕笼罩,始终不见齐易阳的踪迹,叶羽眠终于坐不住了,艰难地起身,扶着墙壁走到洞口。
可周围静悄悄,仅凭着一点点月光,可见的范围很小。
“齐公子~齐公子~~”叶羽眠大声喊着,可周围没有任何回应。
她又往前走走,继续喊着,“齐公子,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将军~我在这儿~马上就回~~”叶羽眠终于听到了齐易阳的回应,激动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果然,没一会儿,齐易阳背着一捆柴,手上带了只野兔回来了。
他笑着举起那只野兔,“将军,你看,还有意外收获呢!”
叶羽眠也笑笑,嗔怪道:“这么久不见你回来,可把我吓坏了,快点回来歇歇吧。”
“将军莫慌,我从小就是在山里长大的,这些对我而言再熟悉不过!”齐易阳宽慰着,让叶羽眠不要替他操心。
“哦?难怪了,我说你怎么一点不慌,如此便好。”
齐易阳将干柴放下,扶着叶羽眠坐下,便去生火了。
“将军,我扶你到这边烤烤火吧。”
叶羽眠点头,到了火堆旁,终于暖和了许多。
齐易阳看着叶羽眠,静静地望着火,便玩笑地问道:“将军,这火里有什么,看得这么出神?”
叶羽眠微微笑着说:“哦,没什么。我在想我小时候无家可归,也经常随便找个地方烤火。”
“将军不是自小在侯府长大,为何会无家可归?”齐易阳之前只听说叶羽眠是威远侯府的义女,可从来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究竟如何。
“我是运气好,九岁那年被母亲带回府认了我做义女,在那之前的三年,我一直在外漂泊,当个小乞丐。”
“真没想到将军身世如此凄苦。”齐易阳看着眼前的女子,不到二十岁,却有其他贵门女子没有的成熟,想来必是受过许多磋磨,才有了岁月的积淀。
“也没有那么凄苦,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到了侯府,有了母亲,有了哥哥和姐姐,他们待我就像亲生一般好。”叶羽眠说着,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可我见将军今日那么拼命,似乎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你就没想过,若是你出了事,侯府之人该多伤心?”齐易阳试探地问着,也是想提醒叶羽眠以后不要像个拼命三郎一样不要命。
“这么跟你说吧,我六岁之前是有养父母的,他们是普通农户,但待我极好,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们过得很知足。可我六岁那年,世道乱了,家中进了土匪,不仅将家里洗劫一空,还杀了我的养父母。”
叶羽眠说到这里,顿了顿,平复了情绪继续说:“所以,我从小便励志要当个将军,铲除那些恶人。如今这世道这么乱,我若是不拼命,就会有更多人遭遇我小时候的命运。”
“将军大义,在下真是佩服。”齐易阳听了她的话,突然觉得之前似乎因为安乐寨的弟兄,才对她有些偏见。
如今,听了她的话,才知道她所做的、所坚持的,一直都是天下太平,百姓和乐。
“将军,肉烤好,多吃点补补吧!”齐易阳笑着对叶羽眠说。
叶羽眠接过烤肉,扯了一块给自己,又将剩下的都给了齐易阳,“你辛苦,这些都给你!”
齐易阳看着这位女将军一点架子都没有,突然觉得甚是可爱。
两人就这样在崖底过了七八日,叶羽眠的伤渐渐好转。
清晨的阳光洒在齐易阳的脸上,十分暖和,他睡得很好,睁开眼的那一刻,没有看到叶羽眠。往常这时候,叶羽眠应该还躺在那边睡觉。
于是,他赶忙翻起身来,走到洞外寻找。
阳光下,一位女子卷起裤腿,拿着枝桠,正在水里叉鱼。每每以为能叉到时,拿上来却是失望的表情。
齐易阳看到她那神情,不自觉地笑了。
叶羽眠的余光瞟到了齐易阳,大声说道:“你醒啦!”
齐易阳笑着冲她点点头。
“你平时不是这样叉鱼的吗?我怎么叉不到?”叶羽眠又示范了一次给齐易阳看。
见到她又没叉到,齐易阳嘲笑道:“你堂堂一个将军,活人都能抓到,却抓不到鱼,说出去不得被人笑话!”
说完,齐易阳便向她走过去,伸手示意叶羽眠将枝桠递给他,“看我给你示范一下。”
只见齐易阳眼疾手快,一下便叉上来一条。
“哇塞,厉害厉害!给我,我再来试试!”叶羽眠欢呼,然后伸手要回枝桠。
她模仿着齐易阳的姿势,可一个叉子下去,依旧没有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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