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副将,你看到了吗?齐易阳那个小白脸,仗着自己会做几个菜,天天在将军身边溜须拍马,哄将军开心。你瞧瞧,现在都称兄道弟了,还给自己谋了个差事。”
说话的是叶羽眠手下的普通士兵,名叫葛大,是庞葛的远房表亲。
葛大见庞葛不说话,眼珠子转了几圈,便又开始煽风点火,“再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这往后,他还不得骑到你头上去了。想你辛辛苦苦跟着叶将军打拼,怎么能让他一个小白脸抢了功?!”
“这内乱刚刚才消停些,别又没事找事,走走走,该干嘛干嘛去!”庞葛言辞果决,提醒葛大不要挑拨离间。
葛大见庞葛不着道,便没好气地走了。
三人穿过集市,出了城门,走到一条山路,看到半山腰上一位妇人背上背着一个熟睡的孩子,旁边不远处还有个小姑娘坐在那儿看着她劳作。
看到他们走近,那妇人赶忙跑了过来,跪在地上磕头说:“啊,叶将军,看到你平安无事我便放心了,那日多亏你救了我。”
叶羽眠将她扶起,仔细一看,正是那日城门口救下的妇人。“哦,大婶,竟然是你!你太客气了。这是你的两个孩子啊?”
“恩,对。大的四岁,小的一岁半。”妇人点头回道。
“家里就你一个照顾他们,其他人呢?”叶羽眠又问道。
只见那妇人低下头,苦笑着说道:“有的饿死了,有的被那群坏人杀了......”
叶羽眠一听,赶忙道歉:“对不起,大婶,我不知道你竟然过得这么苦。”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还好你们把那帮坏人除掉了,不然,还得继续祸害我们呢!”
那妇人说着,拉住了叶羽眠的手,面带愧疚地望着她说:“那日,孩子们实在饿极了,我只能出城去找点吃的,没想到给你带来那么大的麻烦......事后我得知你掉下山崖,一直很自责,真担心你因为我们出什么事。”
妇人说着,掩面哭泣。
“哎,大婶,别这么说,大家都不容易,也是情有可原的。你也不要惦记此事了,如今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叶羽眠见那妇人十分懊恼,便宽慰着。
“还是要感谢你啊,不是你,我这两孩子都要成为孤儿了!”妇人说完又难过地哭了。
叶羽眠赶忙替她擦拭眼泪,“好了好了,大婶,都过去了,你一个人也不容易,一定要保重身体。圣上对你们这边也有特别照顾,往后你就带着孩子好好生活。”
妇人拉着女儿,一起给叶羽眠跪下,磕头道谢:“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大婶请起,不用这么客气。”叶羽眠又将那妇人拉起来,笑着对她说:“那你先忙着,我们几个随便逛逛。”
辞别那位妇人,鲁修远看着叶羽眠说道:“你这可是积了大功德了,那俩孩子那么小,成了孤儿还指不定活不活得成呢!”
“是啊,看来我当时的坚持没有错,还好救了她。”叶羽眠十分欣慰,走路的步伐都带着轻快。
齐易阳也没想到叶羽眠危难之际救下的妇人竟然这么命苦,原本他还觉得都是那群不听话的百姓才害叶羽眠身处险境,自己也连带着一同在崖底遭了那么久的罪。
当时,他甚至一度觉得叶羽眠迂腐又固执,明明可以放弃那妇人自己先回城,非要折返回去救人,最终还被流寇重重包围,差点没了命。
可当他看到刚刚那两个孩子时,又突然觉得叶羽眠做得那些不仅没错,还很有意义。
兴许这就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差距吧!
他做任何事,向来以大局为重,自身利益为先。而跟了叶羽眠这么久,观察她的行事作风,都是先以他人利益为先,很多时候都忽略了自己,甚至可以做到不顾自己性命。
这无疑是颠覆了他的世界观,原先他觉得在这乱世,谁不是先考虑自己再去顾及他人,从未想过真的有人可以为了他人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看着叶羽眠和鲁修远在前面边走边笑,他瞬间觉得现在的自己比之前在安乐寨好多了,起码是在做着有意义的事。
“齐兄,快来啊,你在后面干嘛呢!”叶羽眠挥挥手,看齐易阳望着他们发呆,赶忙喊道。
齐易阳的思绪被叶羽眠的呼唤拉了回来,笑着挥手回应:“好,来了来了!”
齐易阳说完,便快步跟了上去。
逛了一天,回到驿站天色渐晚,几人在外边吃得很饱,回去后便早早歇下了,毕竟明日还要启程返京。
翌日一早,收拾妥当,两队人马便启程了。叶羽眠去接上银珠,正式踏上返京之路。
银珠坐在马车上,一直拉着齐易阳让他说他们在蜀地的遭遇,搅得齐易阳一刻没有歇息,嗓子都冒烟了。
车马行了十来天才回到京城。
看着熟悉的地方,叶羽眠突然有种游子归乡之感。
威远侯府外,林氏早早带人等候在外,这一双儿女出去好几个月,今天终于回来了。
自接到信,她就高兴得睡不着觉,早早便起来,吩咐下人做了鲁修远和叶羽眠爱吃的饭菜、糕点、小吃之类,阖府上下也忙得直打转。
“夫人,来了来了!”林氏旁边的贴身丫鬟星月激动地喊着。
林氏仔细望了望,果然,儿子鲁修远和女儿叶羽眠骑着马,有说有笑地过来了。
“母亲!”叶羽眠和鲁修远看到林氏站在外边,欣喜地挥手喊着。
林氏眼里涌着泪花,极力克制着喜悦,也朝他们挥挥手。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叶羽眠和鲁修远双双下马,拥入林氏的怀抱,“母亲!”
“平安回来就好,好好好!”林氏激动地哭了,眼泪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原本侯府有一个鲁修远在外当将军,带兵打仗也就罢了,毕竟他是男子,要争功名,可以理解。
可叶羽眠偏偏也要去当将军,一个女子天天在外奔波打仗,浑身是伤,又晒得黑黢黢,哪里有个女子的样儿?!
虽说不同意,但自从她在外平定内乱,林氏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时常夜里做噩梦,吓得她一身冷汗。
如今,看着儿子和叶羽眠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她甭提多高兴了。
“走走走,快进府,给你们准备了很多好吃的!”林氏拉着他们的手进了府门。
齐易阳跟在后面,看见林氏对叶羽眠的确如同亲生,也难怪她说自己是运气好了。
齐易阳暂时被安置在府中一处偏房住着。
叶羽眠和鲁修远被林氏喂得肚子滚圆,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见林氏还想投喂,他们赶忙求饶。
三人齐聚一堂,有说有笑,好不快活。
隔日,皇上的封赏下了:鲁修远功绩卓越,依例承袭威远侯之位;叶羽眠平定内乱有功,赐将军府。
刚一回来,叶羽眠便要离开侯府另住,林氏心里很是难过。
叶羽眠见状赶忙过去宽慰道:“母亲,皇上赐我将军府,这是多大的荣誉呀!您放心,我日日都来看你,还跟往常一样可好?”
“你天天那么忙,还要跑来跑去,多辛苦啊!”林氏不忍叶羽眠每日奔波,毕竟她的将军府离威远侯府也有好几条街。
“母亲~我年纪轻轻的,不怕辛苦,就怕你不高兴。实在不行,你也可以住在我那边呀!你不要发愁了嘛,笑一笑,好不好?”叶羽眠扑到林氏怀里,撒娇道。
林氏向来也是嘴硬心软,最是经不起叶羽眠的软磨硬泡,“好好好,那你如果太辛苦了就隔几天,空闲时候再过来也行。”
看到林氏退让,叶羽眠笑了笑,抱紧了林氏,“我就知道,母亲最是通情达理了!”
林氏挣开,嗔怪道:“就你,一天天的,会唬我开心!”
“母亲,你太偏心了,我天天都陪着你,也没见你说我多少好话!”鲁修远从后面走来。
“你呀,从小就没让我省心过!”林氏看了看鲁修远,没好气地说。
“那我出去打仗你就开心了呗!”鲁修远又故意说道。
“开心,开心,我可开心了!”林氏瞪了鲁修远一眼。
“好啦,远哥哥,别再逗母亲了。江妈妈都跟我们说了,自打我们出去打仗,您就没睡过一夜好觉。如今我们回来了,您就开开心心的吧,不要再替我们操心了,好不好?”叶羽眠拉着林氏的手说道。
“是啊,母亲,儿子刚刚跟你开玩笑呢,你不要真的生气啊!”鲁修远说着,也拉起林氏的手。
“好好好,有你们两个在,我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林氏将三人的手放在一起,紧紧握住。
朝廷内外的动荡平定得差不多,应该可以休养些时日了。正好趁着这段时间,他们可以好好休整一番。
叶羽眠这段时间也要训练那些土匪、流寇,看看他们能否收为军用,若是不行,就只能依律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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