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元森看了看抵在自己脖颈处的匕首,又看了看暮惜那一脸冷酷无情的双眸,忽然就笑了出来:“原来这就是你的任务?”
暮惜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的反应。
元森回头,望了望那深深钉入门上,闪着寒光的银针,忽然恍然:“我知道你了,玉面银针,江湖的第一杀手。”
暮惜听到她如此说,心中猛然一惊,随后眼眸如霜:“你知道得倒多。”
元森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冽儿是不会派个废物过来做眼线的,这与她往日里的性格不符。”
暮惜皱眉,心里直犯嘀咕:这点她倒是很了解陛下。
但看她被自己的匕首抵住喉咙,却依旧一副轻松自在,丝毫不慌的样子,不禁满心疑惑:“你就不怕死吗?我这匕首可是取过很多人的性命。”
元森笑了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如果这是冽儿的意思,那么我同意了,你直接动手即可。”
这一下给暮惜整不会了。
他微微犹豫了片刻,正想说点什么,忽然见元森将手探入怀中。
暮惜神色骤然一凛,手中的匕首下意识地微微用力,瞬间划破了元森那白皙的肌肤。
鲜血立时渗出,沿着她光滑的脖颈缓缓流了下来。
察觉到脖颈处传来的细微疼痛,元森稍稍皱了皱眉,眼中却笑意不褪。
只见她镇定自若的从怀中摸出了一枚精致的虎符,递给暮惜:“告诉冽儿,新军训练得差不多了,分配好军营后就可以开始演练了。”
暮惜看着元森手里的虎符,愣住了。
虽然这的确是上官冽要的东西,但元森这给的是不是太容易了些?
他原本以为自己还需使用一些手段才能得到这虎符,谁曾想元森竟然如此直接,毫不犹豫地就给了他。
那他这么快就暴露了自己这身份岂不是有点傻?
就好像明明直接言说即可的事情,自己非要自作主张的绕了一个大圈子。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元森看他没动静,于是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暮惜回神,皱着眉头又紧了紧手中的匕首:“你,你如此轻易的就交出虎符,难道不知晓后果?”
他还是不信元森会如此轻易的就全盘托出。
按道理说,一个将军,手中的兵权便是他的所有,绝对没有尽数交出的理由,即便再忠心耿耿,私兵也总是有的吧?
然而,自他嫁入这府邸以来,明里暗里的也都进行过调查。
除了福叔,哪怕是一个心腹随从他都未曾得见,更别说什么私兵了。
毕竟他嫁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先摸清这位福叔的底细。
福叔,原元府以及现定安公府的管家,是从小看着元森长大的人,对元森来说,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
同时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也渐渐摸出,元森这难以捉摸的脾性。
时而温润如玉,仿若谦谦君子,时而阴狠毒辣,恰似夺命修罗。
不仅不好判别她的心境,且她那隐藏在温和表象下的倔犟属性也着实令人惊叹。
往日里是一副行行行,都好,你说了算的样子。
若是什么时候不小心说错话,让她逆了耳,那可就真是谁说都不管用了。
但凡事都有个例外,福叔便是那镇压元森的例外。
若他开口,那元森必然会百分百的听话乖巧。
并且暮惜还发现了颇为神奇的一点,那便是,不管元森去往何处,必然都是孑然一身。
既无随从,也无跟班,一个人前来,一个人回去,撑死了多一匹马而已。
哪怕是遇到问题了,也仅仅是靠着她腰间的那把小匕首将对方击退,丝毫没有要取人性命或是报官的打算。
她的这些谜之行为着实让暮惜疑惑了许久。
“什么后果?她想要便给她,包括我这条命,反正,我也并不是很在乎。”元森笑了笑,认真地回答道。
这下轮到暮惜迷惑了,他实在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如此的不惜命。
不说反抗,哪怕连求饶都不曾有。
暮惜看了看自己手中被元森硬塞过来的虎符,沉默了。
半晌,他将抵在她脖子上的匕首缓缓放下,并收入刀鞘之中。
元森见他满脸复杂地看着自己,还收回了抵在自己脖颈处的匕首,不由得有些着急:“你干嘛呢?动手啊!这不是冽儿的意思吗?”
暮惜白了她一眼:“你有病吗?哪有人求死的?”
元森看他将匕首收回腰间,再次说道:“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吗?虎符我给你了,你的两个任务我也帮你完成了其中一个,我知道还有一个就是我这条命,你拿啊!”
暮惜皱眉瞪她:“不是?你这人怎么这么急着去死啊?还有,谁说陛下只给了我两个任务?”
元森愣了愣,应道:“哦,那还有什么?你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完成。”
暮惜顿了顿,缓缓开口:“陛下给我的其中一个任务就是,要你好好活着。”
最终,暮惜还是没有对元森下手,他编织了一个谎言。
一个不论事实如何,他都希望她找到一丝慰藉和希望的谎言。
不至于像现在这般,看着她被绝望和黑暗一点点的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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