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枪头的长钩插进山缝里,可以借力上去,但有些山石较硬,也没有山缝,便没办法了。”秦姣道。
秦良玉点了一下头,又问:“还有呢?”
“把藤条绑在身上,先上去的几人,把下面的两人拉上去。”
“更高些的山,把几根藤条缠在一起,可以拉着爬上去。”
......
陆续又有不少人说起了他们上山的方法,但却极少提到长枪。
秦良玉点了点头,这几日她每次上山的路都不同,这些她也都遇到过。
“那你们觉得这支枪该怎么改,才能成为你们趁手的工具,而不是累赘?”秦良玉又问。
众人交头接耳,再次安静下来之后,有一人说:
“如果这杆枪能再长些,就能爬更高的山了。”
“可以把枪杆做空,枪头枪杆之间用一条铁链连着...好像也没什么用。”
又一人出声,说了一半却又把话收了回去。
“如果枪杆上能有一个铁环,用枪头的长钩勾住铁环,就能当做攀岩的工具。”秦姣想了想,出声道。
秦良玉点了点头,问:
“这杆枪的重量,你们可需要增加,或者减小?”
“不用,虽然现在拿着有些重,但已经习惯了许多。”秦缵勋见无人回话,便开口道。
“好,回去后,你们把长枪放到院中,明日后不用带长枪。”秦良玉道。
秦姣与她想的一致,爬了这么久的山,体能练得也差不多了,面对复杂的地形,也有了些应对措施。
接下来便是其他短兵的训练,以及近身肉搏、排兵阵法等方面。
“是。”众人齐声应道。
“这山上有不少猛兽飞禽,之前我们遇到过几次,你们上山的路上,可有遇到过?”
秦良玉突然笑了笑,像聊家常一样和他们说话。
“有,之前我们遇到过一只棕熊,好在我们机警,分开爬到了树上,那些树至少上百年,棕熊撞了很久没撞倒,就离开了。”
“我们遇到过老虎,那只老五比我们几人还要大,我们险些落入了虎口。”
“还有长鹰,好像饿了很久一样,如果有弓箭,我一定能把它射下来,可惜...差点被它抓伤了。”
......
谈起之前上山的事,各个神采奕奕,恨不得把他们的英勇都说出来。
“不错不错。”秦良玉也频频点头,又道:
“明日起,开始正式训练。”
众人立马兴奋起来,终于不再是爬山了。
“这一个月的训练,你们觉得辛苦吗?”秦良玉问。
“不苦。”众人道。
“好,好。”秦良玉连说了两个好,在士气正足时,秦良玉又道:
“明日之后的训练,比之前只会更苦更累,此时若有想退出者,我不仅不会惩罚,反而会派人护送回家。”
“不退出!不退出!”众人又齐声高喊。
“好!今日之后,若再有想临阵退出者,严惩不贷。”秦良玉道。
“是!”众人应道。
“从今日起,你们便正式编入土军,号‘白杆军’。”秦良玉道。
“白杆军!白杆军!”众人热血沸腾地高呼。
秦良玉抬起手,众人立马安静下来。
秦良玉从沥泉手中接过一本册子,举起对众人道:
“既已成军,便该有军规,有奖惩,这是我军的军规和奖惩制度,回去之后背熟,凡违者,决不轻饶。”
“是。”众人再次高声应道。
他们第一次对背书这么期待,仿佛背熟了之后,他们便是一位真正的军人了一般。
但其实,距离他们心中所想,还远得很。
梅花和绿沉将小册发给每列前方第一人,依次向后传,每人都拿到了一本。
众人忍不住翻开,越往后翻看,脸色越沉。
“这只是当前的军规,日后会再进行补充,人数越多,约束也越多,但不变的事,一人犯罪,整队受罚。”秦良玉道。
她训练的第一支军共六十人,分作两旗,一旗三十人,但适合她们作战的阵法,她还没想好。
不过阵法不会超过三十人。
“夫人,我们以后会进行封闭式训练?就在这儿?”
秦缵勋匆匆看完册子的内容,竟看出了后面的训练计划。
“对,原本没打算封闭式训练,不过......”
秦良玉话说了一半,眼神扫过人群中的几人。
几人纷纷低头,不敢和秦良玉对视。
秦良玉又继续道:
“训练不是儿戏,不能有丝毫的分心,为了你们,为了石硅,也为了我们大明,训练期间必须身心专注。”
秦缵勋和几个秦家人,纷纷望向马家人。
不等他们开口,秦良玉又掏出一沓书信,笑着道:
“我的众位叔叔伯伯来看你们,甚至在石硅住了这么久,你们也不告诉我一声。”
秦缵勋心里一惊,同来的何止是叔伯,其他人秦良玉虽没明说,但他却知道。
军规中便有一条,训练期间,不得近女色,违者十军棍,记一过。
他们中可不少人犯规了。
秦缵勋立马表态:“我赞同封闭式训练。”
马家人不明所以,但也没人有意见。
“自然也不是立马封闭式训练,等山顶的营寨搭建好,你们和家里人说清楚,至少也要十日之后。”秦良玉道。
“好。”马良道。
众人回到院中后,把长枪放到一处,又各自领了一套衣服。
夜里再也无人敢偷偷出去了。
过了两日,秦良玉突然在万寿山半山腰处看到了秦良斯。
“阿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秦良玉忙跑上前,激动地道。
这条路她也是第一次走,秦良斯却好像早知她会走这条路一般。
“前段时间我一直跟在你们后面,大概能猜出,今日你会走这条路。”秦良斯也毫不隐瞒。
“所以之前白杆军的训练,你也参加啦?”秦良玉笑着问。
“嗯。”秦良斯点了点头。
“阿姐这是想明白啦?也要参军啦?”秦良玉又问。
“是。”秦良斯坚定地应道。
“不担心小家伙们啦?”秦良玉问。
“我带了他们十来年,也该是做爹的管教管教了。”秦良斯道。
“这才对嘛。”秦良玉赞同地点头,又道:
“这一年,姐夫都会在土司府监工,也有时间带他们,你正好把这么多年丢下的东西,重新捡回来。”
秦良斯拍了拍秦良玉的手,道:
“对,这段时间我在爬山,也在思考。
我应该为我热爱的事花精力花时间,而不是一味地为别人消耗自己的生命。
为这个家,我付出了十几年,管了他们十几年,也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
“是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该走的路,即便前方是荆棘,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磨炼,我们帮他们斩除,却也让他们失去了成长的机会。”秦良玉道。
“你说的对。”秦良斯赞同地点头。
“阿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走在后面的秦邦翰看到秦良斯,还以为是看花了眼,走近一看,竟然真的是。
“有一会儿了。”秦良斯道。
“阿姐这身衣服真好看,又美又飒。”秦邦翰仔细打量秦良斯,真心夸奖道。
秦良斯穿了一身青色长衫,袖口用布条扎紧,长发利索地挽起,额头上也系了一根同色抹额,手中拿了一杆长枪,腰背挺直地立着,看着说不出得飒爽。
“贫嘴。”秦良斯笑着敲了一下秦邦翰的额头。
还好他们站在一个斜坡上,秦良斯刚好可以碰到他的脑门。
“哎呀,这熟悉的感觉。”秦邦翰立马捂住额头,往后退了一步,夸张道。
“要不要再熟悉一下?”秦良玉也深得秦良斯的真传,抬起手,笑着问。
“不了不了。”秦邦翰忙摆手,又说:
“大哥知道阿姐来了肯定高兴。”
“大哥已经知道了。”秦良玉道。
“啊?你给他传音了?”秦邦翰开玩笑道。
“是,给他传音了,一个月前就给他传音了。”秦良玉也跟着开玩笑。
“你们啊。”秦良斯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快上去吧,现在他们爬得可快了,再耽误会儿,怕是要落他们后面了。”秦良玉道。
几人继续往前走。
“之前马良回来和我说,你们要封闭式训练?”秦良斯问。
“对,下个月。”秦良玉拉着秦良斯越过一个石块,又问:
“马良回去还和你说了什么?”
“还说他遇到了两个好朋友,一个叫秦姣,一个叫秦保明。”秦良斯道。
“秦保明?”秦良玉惊讶道。
“是啊。”秦良斯道。
“秦保明竟然成了他的朋友了?他有说为什么吗?”秦良玉问。
“说是聊得来,教了他不少东西。”秦良斯见秦良玉的表情不对,便问:
“他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了?”
秦良玉便把之前两人之间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秦良斯。
秦良斯听完叹了一口气,道:“这孩子长大了啊。”
“早长大了,阿民明年也能参军了。”秦良玉笑着道。
“是啊,我们也......”
“打住,我们还年轻着呢。”
秦良玉立马打断了秦良斯的话,笑道。
秦良斯也跟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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