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下永安庄后，众人才彻底安营扎寨。
马孔英在娄山关扎营，刘挺则一半扎营在白石口，另一半在永安庄。
秦良玉和白杆军全部扎营永安庄。
八路军马，如今只南川和綦江两路抵达娄山关。
总兵吴广统领的合江路军刚过二郎垭，距娄山关至少二百里。
永宁路军正往永镇庄赶去，距娄山关也近百里。
其他各路兵马往娄山关赶来，即便一路通畅，也需数日。
随着各路捷报愈多，尤其南川一路更是直入关内。
李化龙大喜，重新规划战略部署。
南川、綦江两路留下部分守军，其余兵马继续往养马城进攻。
永宁路军去养马城支援。
合江、沙溪、乌江三路从海龙囤的西南方崖门关攻进。
兴隆、白泥、龙泉三路兵马，则攻海龙囤的东南方，从三渡关而入。
各路总兵收到军令，立马调整方向。
马孔英率兵来到永安庄与刘挺大军汇合。
从永安庄到养马城，有左右两路。
马孔英提议两人分头行动。
他率南川军走左路，入朗山口，过蒙子桥。
刘挺则攻右路，从松门垭至冠子山。
秦良玉见刘挺点头，叹了口气。
马孔英给刘挺选了一条最难进攻的路。
不说冠子山，便是那松门垭，在两山之间，道路极为狭隘，若被敌军偷袭，基本无处可躲。
刘挺率军出发前，秦良玉委婉地向他提了一句。
“如果已经走了该如何？”刘挺心中大惊，忙问道。
“大军不是尚未出发吗？”秦良玉疑惑道。
“刚刚我们从大帐出来后，我的一个小将便请命为大军开路，此时怕是已经到松门垭了。”刘挺道。
秦良玉皱眉，深思片刻后道：
“若还有人能送出信来求救，刘总兵可率骑兵去救援，切记不可久留。”
“好，我听你的。”刘挺慎重地点头。
刘挺大军全部出发后，马孔英率领众人也进军朗山口。
朗山口守兵不少，播军设伏无数。
可不知怎么，两军打得不相上下时，秦良玉率领白杆军刚与播军对上，不少人竟丢盔弃甲，连连后退。
秦良玉不知播军早已被白杆军吓破了胆，无人不知白杆军战无不胜。
与白杆军对上，不论强弱，唯有死路一条。
不少播军为了活命，直接放弃与白杆军对抗。
连破了几处埋伏之后，马孔英也看出了些蹊跷。
便让秦良玉率领白杆军做前锋，马千乘率领另一半白杆军为后盾。
仅一日，大军便攻进朗山口，过了蒙子桥，抓获播军将领数名，直往养马城而去。
杨应龙惊惧，派遣使臣，欲投降。
所谓两军对仗，不斩来使。
杨应龙想以此拖延时间，与使臣里应外合。
不过大军当初在重庆登坛誓师时，总督李化龙谕下言：
在娄山关外且战且招降，不能全部诛杀。
进了关内后速战，不可接受降者，多为诈降，不可信[1]。
马孔英一时高兴，差点昏了头受降。
高折枝搬出总督的原话，才让他清醒。
马孔英下令拿下来使，杀之开路。
秦良玉建议将计就计，对外宣称接受投降，让杨应龙再派人来详谈投降事宜。
一路以来，马孔英对秦良玉的能力愈发信任，稍加思考，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但来使必须得杀。
高折枝当着众军的面，尽斩来使，振奋军心。
当夜，杨应龙派遣杨珠再来劫营。
秦良玉率领白杆军伏在暗处，播军全部入营，从外围包抄悄然杀之。
杨珠潜入大帐，帐中空无一人，才知上当。
播军发现暗处的白杆军，惊溃四逃。
秦良玉率兵直追而上。
马孔英则带兵连夜向养马城进军。
秦良玉等人一直追到高坪，却遇上了刘挺。
“刘总兵？你们怎么在此处？”秦良玉见杨珠等人进了城，也不急着再追，勒马转向刘挺，问道。
“一言难尽。”刘挺不甘道。
“莫非遇上了杨应龙？”秦良玉猜测道。
“秦夫人之才，刘某佩服。”刘挺惊讶中又透着些了然，抱拳道。
秦良玉笑了笑，收下这句称赞，道：“松门垭之战如何？”
“王芬，快来见见你的救命恩人。”刘挺高声道。
不多时，一个满络腮胡的彪形大汉走到秦良玉面前，单膝着地，沉声道：
“多谢秦夫人救我及兄弟们性命。”
王芬勇猛，自出征以来，每战皆请缨做前锋，连胜。
久之，便起轻敌之心。
直至到了松门垭。
拿下松门垭比之以往更为轻松，王芬刚派兵告诉后方部队前路无碍，便被播军偷袭，死伤无数。
刘挺收到捷报时，正率骑兵赶去松门垭的路上。
等他赶到时，守备陈大纲、天全等人已战亡，只王芬在苦苦支撑。
刘挺率领骑兵冲破敌阵，部将周以德、周敦吉从两翼夹攻，战局很快翻转，播军再次撤逃[2]。
混乱之中，刘挺远远地看到了杨应龙，立马追上去，却越追越远，最后只能不甘地看着他进了养马城。
刘挺率军退回高坪扎营，清点伤亡人数。
只松门垭一战，伤亡人数已近两千。
刘挺写信请兵支援，援兵没来，却见到了秦良玉。
“举手之劳，王都使客气了。”秦良玉见王芬的盔甲，知他是都指挥使，抬手回道。
“对秦夫人是举手之劳，对我等可是救命之恩，以后若秦夫人有事，只需捎人带个话，我等必为秦夫人效犬马之劳。”王芬起身后，再次抱拳道。
“好！这话我可记在心上了。”秦良玉也不再客气，笑着道。
王芬也跟着哈哈大笑。
在刘挺的营帐用了一顿饭，秦良玉便率兵回去，与马孔英汇合。
马孔英一路长驱直入，已在养马城下点兵。
秦良玉到时，马孔英正率兵亲攻养马城。
两日后，养马城破。
马孔英率兵进城扎营。
养马城到海龙囤短短五十里，杨应龙却设了九关，守兵之多，是其他各处数倍。
只海崖一关，马孔英攻了几日，也毫无进展。
此时其他各路军无一到者，眼见将士伤亡愈多，马孔英命暂停攻关，等其他各军马。
数日后，刘挺攻下后水囤，大军在冠子山扎营。
刘挺率兵入养马城与马孔英汇合。
注释：
[1]《明史纪事本末》卷六十四，页九九九已--〇〇
[2]《明纪》第卷四十五，页四六一--四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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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分兵进攻养马城 良玉谏言救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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