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予潜心里埋怨王良冒进,按照计划,此刻他们应该已经逃出大帐了。
一时听见账内有哀嚎之声,他提步进账内查看。
只见拓跋宏捂住下半身,面色狰狞,宛若一只蛆虫,在精美的羊毛地毯上扭动。
见人进来,嘴巴里大声咒骂。
“卑鄙的汉人!卑鄙的大晋皇帝!!来人!快来人杀了他们!”
“啊!”
寒光一闪。
叶予潜手起刀落,干脆利落斩下拓跋宏的人头。
鲜血喷涌而出,在帐幔上染出一片暗红。
首级,首级。
商鞅变法,秦**功爵制,以敌人的头颅晋升爵位的凭证。
老天待他不薄,原以为这颗头轮不到他。
把拓跋宏的人头带回去,对叶家很重要。
叶予潜飞快割断帐幔,裹住拓跋峻尚有余热的人头,才分心去照料王良。
他倚着大帐门框,小腹之上有个伤处!
万幸伤口不深,叶予潜撕下一段红绸,压住他的伤口。
小阿良自来娇生惯养,咋然遇到这种事,怪不得刚刚如此癫狂。
事态紧急,此刻不是叶予潜询问王良前因后果的好时机。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
“别动,少说话,我带你回去。”
叶予潜把拓跋峻的人头跨在肩头,王良伤在腹部,只好把人抱在怀里。
营帐里的火越来越大,热浪滚滚袭来。
好在叶予潜有一个赵翊赏赐的夜光石指北针,不至于在混乱中迷失方向。
他顺利上马,两个隼狼殿后掩护,就着指北针的指示,带着王良策马沉入夜色中。
当下拓跋一族周边驻扎的骑兵已有小股汇集过来,叶予潜遭遇三两个散兵游勇,因有策应,才能及时脱困。
他们一共预备两匹良驹,原本想着叶予潜和王良一人一骑,现下是叶予潜与王良共乘,一匹马空跑,一路上换过两回马。
天空灰蒙发亮时,北境城终于在望,城门守将放下吊桥,叶予潜飞驰入城。
城门合拢,他才卸下一股劲。
“阿良,我们到了。”
朦胧间,叶予潜看见好些人向他们奔来……
“华……”
视线模糊,猛然沉入黑暗。
……
叶予潜苏醒时,屋内天光昏暗。
好一会儿,他才渐渐适应,看着一豆烛光,开口嗓音嘶哑。
“几时了?我昏睡多久?”
华飘絮熟悉的声音传来:“日头刚刚下去,大人昏迷将近六个时辰。”
不能叶予潜开口问,华飘絮便道:“县君……走了。”
“怎么会?”
叶予潜不敢相信,他最后一次换马时,明明小阿良还说话了!
华飘絮此刻跪坐在叶予潜塌前,像是在请罪。
“在下医术不精,县君颅内有伤,在下无力回天……”
“颅内?”
华飘絮:“县君小腹上的伤口并不致命,似是头部受到过重击……”
叶予潜不见血色的脸又苍白了几分。
早知如此,他就想办法把阿良先藏起来,兴许、兴许会有救。
“阿良!”
叶予潜挣扎着想爬起来。
左小臂两寸长的伤口已被缝合,大约是麻沸散失效了,火辣辣的痛。
腿上亦是有几处伤,都是皮外伤,暂且不致命。
他刚想坐起身,忽而下腹部一阵发紧,冷汗涔涔,眼前又是一黑,无力倒下去。
“大人,还请静养,您……”
华飘絮咬了咬唇。
“您有孕了。”
有孕了!?
刚刚华飘絮说什么?
叶予潜几乎以为是自己刚刚受到的打击太过,听错了。
“怎么会?!莫不是因为洗髓丹,你又号错了脉。”
毕竟早前华飘絮就弄错一次。
华飘絮摇头:“小人医术虽不及祖父,但这一回,小人没弄错,大人有孕将近三月。”
叶予潜心头一片惨淡。
那些日子他确实与女皇陛下日日痴缠,若是正常结契的乾元和坤泽,早就儿孙满堂了。
叶予潜还是不信:“我不能结契。”
华飘絮也觉得此事十分棘手,重重一声叹息:
“小人推测,极有可能是洗髓丹改变了大人的体质,另大人血气充盈,不必结契,也能受孕。”
叶予潜脑门涨得发痛,撑起身子,一手扶额:
“能不能?”
他不想要。
华飘絮神色为难,手指不安的绞在一起:
“请恕小人无能,坤泽落胎,就是祖父的方子,也不敢保证不会一尸两命。”
坤泽身子弱,生产已足够凶险,落胎这种事,向来也不是十拿九稳的。
况且……
叶予潜看一眼华飘絮。
难怪她将侍从都遣走,专门守着等他醒来。
“也是。”
“若事情败露,华家上下……”
此事败露,华家敢戕害圣上的血脉,华家也就不必存在了。
叶予潜暂且收回几分理智,华飘絮似乎比他还要苦恼。
“华御医,为何如此帮我?”
华飘絮把头垂得愈低。
声音也极淡。
“旁人见大人,都以为大人是男子,旁人若见我,亦以为小人是女子。”
“我亦是……自小有残。”
余下便是一阵彼此心照不宣的沉默。
显然,华飘絮是个比寻常乾元要羸弱许多的存在,又不能算作坤泽,只能以寻常女子身份示人。
……
叶予潜忽而开口。
“拓跋峻的首级呢?”
华飘絮指指床边木匣:
“在这里,小人已经粗粗做过防腐,叶大人可将他带回去领功。”
是啊,他好不容易把这颗人头带回来,岂能因肚子里那团累赘,白白放过一件大功?!
叶予潜又问:“韩将军和白将军?”
华飘絮言简意赅:“昨夜白将军得到信号后领兵出城,承蒙戒严紧闭,两位将军未归。”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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