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那个抢了灵石的人？!
叶初羽十分震惊，刚才闯仙界除了她之外，竟然还有其他人，难不成是巧合？亦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眼看师尊赶来，与三位师叔们扑入结界，叶初羽疾速往回赶路，早已料到仙境之源被触动，必有大惊大乱，呵，她就是要搅一搅!
行事之前，兔兔已被她安置在安全之处，因为所有弟子肯定都会被搜房。
叶初羽将自己收拾一番，肉身无损，神魂确实有受伤，但别人看不出作战痕迹，只是挺虚弱，正好不用隐藏强大的灵力了。
片刻后，果然合虚境的仙钟响起，钟鸣震彻长空，分明是备战信号。与此同时，外方号令所有弟子到练武场集合。
叶初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免稍有紧张，但更多的却是藐视，没想到仙源结界被她轻易破解，可见自己的灵力有多么强大，堪比师尊紫玄仙君。
—— 再加历练的话，即可，神来杀神，魔来杀魔!
她加紧步伐，红绣儿和秋芯从旁经过，与其他弟子一样神色慌张。
红绣儿蹙起那双女子不常有的剑眉:"这下出大事了，合虚境怎么可能有内贼，必定是魔族所为!"
秋芯小脸通红，惊道:"这也太可怕了! 难道我们这儿会有魔族偷偷混入？" 说时瞧见身边的叶初羽，生性善良敏感的秋芯赶忙话题一转，"仙境之源若受损了，那我们的合虚境，今后会不会沦为凡俗之地？初羽师妹，你说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红绣儿瞥了她一眼:"想得太远了，等会儿就有我们好受的!" 倾了身子看向叶初羽，"初羽师妹，不过我们也别怕，身正不怕影子歪。"
叶初羽不露声色地"嗯"了一声。
这时，她听见有人咬牙切齿地道:"若有魔族细作，肯定就是你! 叶初羽，这次你完了!"
楚笑师姐擦肩时狠狠地撞了她一下，左臂还缠着绑带。
"有好戏看喽。" 锦文师兄笑应。
然而与他们同行的，一贯清傲的陌凌霜，此刻却面带忧色。
墨成也跟了上来，难得神情肃穆，出于关切，他俯身凑往叶初羽的耳畔:"小师妹，到时你要尽量将思绪凝聚在，最令你快乐的记忆上。"
叶初羽冷哼一声，脚步不紧不慢，随人群走向在练武场。
当众弟子汇聚时，足有两千人。
乘愿走到正中央。师尊他们正在仙源忙碌，所以就由他这位最强的高阶弟子主持大局。
月光下，他紫衣裹身，墨发高束，俊美的容颜更是棱角分明，气势清冷凌厉。
他话很少，却是掷地有声。
"我们合虚境有叛徒夜闯仙境之源，当下，势必要将可疑之人都揪出来，所有!"
"上测魔石，还有法剑!"
乘愿手握一柄仙气萦绕长剑，噌地拔出鞘，剑光金耀。
但凡一般仙境弟子，看那把法剑时只会产生炎热感。
然而在叶初羽看来，却是即热又冷。
—— 因为她身上流淌着仙魔混血，魔血让她同时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寒。
"先从初阶弟子开始。"
乘愿话罢，走向一个高台，眼观四方。
下方由十五位已经测试的高阶师弟们把控。
乘愿心里很清楚，能闯入仙源结界的人必是高阶弟子里的强者，那人很可能比自己还要强，但是，他想先观察下，上百位高阶弟子中谁有异样？用时间消耗一下那人的耐力。
叶初羽看向高高在上的乘愿，身披月光确实如一尊冰洁的神祗，完美无瑕，这位未来的乘愿仙君，再有一步既能飞升上神。
叶初羽的唇角不由抿出细微的笑。
—— 我要，斩断你的翅膀!
她冷眼观摩初阶弟子一排排地上前，先经第一道关，测魔石，正如其名，它能测出每人所怀的灵力是仙气还是魔气。
啊啊啊，有位刚捏住就喊了起来。
因为测魔石接触到灵力就会发热，灵力越强它越烫手，如果这人体内带有魔气，那么原本白色的测魔石会变成红色，越红说明魔气越重。
"握紧了!" 负责测试的高阶弟子喝道。
"我怕疼。"
"怕疼你来合虚境干什么？怎么与妖魔作战？"
"我，我是来修仙的，不想，打仗……" 那小弟子轻声答道。
顷刻，肃静的场地冒出笑声。
还有好几位也是哭哭啼啼的，但不出所料，低阶弟子中无可疑之人，陆续退离。练武场就剩下百位高阶弟子，四五百位中阶弟子。
这时，月下西山，天也破晓。
乘愿走下高台，面色几近苍白，显得那双眼眸更为明亮。他目光扫了一周，冷声道:"现在，测试高阶弟子。"
有一瞬间，叶初羽捕捉到，他往自己这方向停留了片刻。
"测完初阶弟子，为何不先测中阶的？我们这儿明明有位可疑的!"
楚笑发出质疑，随即人群中起了嘀咕，大家站得又累又心慌，都想尽早寻出叛徒。
乘愿却不理会，抬高声音:"大事当前，不听令者逐出仙门!"
他目光犀利地看向百名高阶弟子，握着法剑的手更紧了些。
倏然，人群之中有道身影腾出!
乘愿一个凌空去拦截那人。
众人万分吃惊，连叶初羽也是愣怔片刻，举目望向这出意外。
—— 难道偷灵石的会是他？!
她细看乘愿与此人交手，十几个回合下来，乘愿就将他击落空中。
那人滚地几圈，抬起头来时，叶初羽看清了他的面容。
曾经，她被关押在魔族时见到过此人，是未来的一位魔族大将!
—— 她想起来了，他叫洛无羁。
那时她受尽魔君的折磨，形容枯槁，趴在地上像一条死狗似的。某天，洛无羁过来探望，叶初羽听见一声长长的沉叹，还能记起他那番话: 小公主，我曾经也在合虚境修仙，有时见你落魄受欺，心里难受，如今，你能成魔，甚至成为下一代魔君，你又何苦不从呢......
竟然是他!
叶初羽的心紧了紧，看到洛无羁的目光朝她快速一瞥。
乘愿手举法剑，指向洛无羁:"闯仙源之人，可是你？!"
洛无羁却一个挺身，将脖子往剑锋靠近，哗，顿时溅开一滩血。
乘愿眼疾手快已将他止住，锁了他的灵脉，并将他击晕。
"想死？先带下去! 随后审问!"
洛无羁被人拖了下去。
叶初羽的心泛开波澜，就听乘愿道:"继续。"
高阶弟子挨个接受测试，竟然，又有几人没过第一关。
他们都战战栗栗地跪在地面，乘愿举起法剑，毫不留情地刺入其中一人的胸膛。
因为是法剑，能化作虚形，这一剑进入，不是为了致命，而是法剑的灵力从心口进入，会游走在那人的神魂中，探其心念。
正所为，一念之差可仙可魔。
一位高阶弟子可能心怀较大的恶念，虽然抵住了测魔石的力量，却没能受得住法剑。法剑的金光染上红色魔气，他痛苦地在地面打滚嚎叫，惨不忍睹，直到失去知觉。
叶初羽没有料到，被自己这么一搅，出现了挺多的意外。
终于轮到了中阶弟子，叶初羽却再次惊讶。
—— 楚笑师姐一阵哀嚎，竟然也没有通过测魔石？!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不可能! 我不可能有魔气的! 一定是测魔石不灵验!" 楚笑惊慌失措，大声争辩。
"将她带走。" 乘愿蹙了蹙眉，显然也有些诧异。
叶初羽看着不服气的楚笑被死拉硬拽地拖走。
然后，她见到了一件更吃惊的事。
—— 当轮到陌凌霜测试时，陌凌霜一个扑通跪了下来。
"凌霜有愧在身，甘愿接受惩罚。" 她面容苍白，咬着红唇，那双清傲的眼睛低垂着。
优雅的锦文顿时失了态，跑去扶她:"凌霜，怎么回事？你这是干什么？!"
"凌霜，凌霜! 你们放开她!" 锦文看着陌凌霜被人带走，喊着要去追她，被高阶弟子一阵打。
墨成上前拉住他:"锦文，你先别急，莫要失态了。"
叶初羽也是愣怔片刻，自从洛无羁那事起，她全然没想到这一幕幕的意外!
她神思恍然了会儿，听见自己的名字。
"叶初羽，该你了。"
喊她名字的人是乘愿。
叶初羽定住神，不紧不慢地走了去，在他面前站住。
抬眸，直直地看向乘愿:"测魔石就不必了，我本是仙魔混血，定然魔气深重，直接用法剑吧。"
听她这么一说，乘愿握着长剑的手指颤了颤。
旭阳中天，乘愿看向她—— 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似乎与曾经所见的不太一样，她的神情也不再忧伤，看似波澜不惊，然而彷佛大洋底下自有激流，隐隐流淌着，混合了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而叶初羽这边，淡漠地瞧着乘愿举起剑，探向她的胸口。
脑海里，又回忆起，曾经朔风狂雪里的那一幕……
"师兄。"
见他顿在那里，她挽起唇角，声音清幽，双眸透出冷冽。
"你是刺，还是不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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