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明兰低头一看,顿时心中一紧,地上那碎成两块的玉佩她再熟悉不过了。她回想起刚刚与君言拉扯的情景,心中暗道不妙,定是那时不小心将玉佩弄了出来。那是君言多年随身的物件,前世他就告诉过她,这玉佩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意义非凡。如今,自己又不小心将其弄坏,这可如何是好?

却听君言道,“你把我爷爷买给我的生辰玉给弄碎了!这可是白银二十两·····”

“等一下!”明兰被他的话气得差点笑出声来,“你明明跟我说过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你!前世你讹了我一百两!”

周边看热闹的青年男女里不知是谁笑了一下,有人起哄道:“哎呦!你们还有前世呢?”

“这位娘子!您真的是好算盘啊!”君言一笑,作了揖:“不仅说我俩前世有缘,还要让我倒还八十两白银啊!”

此话一出,四周众人笑得更大声了,大呼:“这娘子真胆大,前世有缘,可谓良配啊!”

偏偏今日是上巳节,四周的起哄声让明兰真是有苦难言,便心生一计:“谁和他是良配啊?人人都说太初府有君子榜上人才绝艳,你看看人家上榜的郎君,你努力上榜吧!”

话一出,四周终于安静了!

明兰本以为会打击到现在这个连榜都没上的家伙,没曾想君言叉起手来就这么站着看着她,四周爆发出更大的起哄声,一起对着粉衣少女高声道,“他就是太初第一郎君!君言啊!”

大雾四起,我在无人处爱你!云雾散尽,我爱你人尽皆知。

“什么?!”世界什么时候恢复正常的,怎么没人通知我?不是说君子榜上没有他了吗?惊天霹雳!明兰原本想借君子榜上的才俊来刺激那个连榜都没上的家伙,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却出乎她的意料。后知后觉的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走了一条很难的路了,她又像原文女二那样追着男主了!

突然,一种莫名的危险感萦绕在君言的心头,多年历练出的直觉常告诉他人群中有异。他瞥见身后左右两侧人群中的异动,隐藏在人群中的是眼神冷冽而狠辣,应该是西尼定训练有数的杀手。他心中一紧,知道此刻不宜久留。然而,就在他准备抽身而退的瞬间,明兰却弯下腰去捡起地上那碎掉的玉佩。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倔强和无奈:“好!二十两就二十两!我赔就是了!”

君言明白此刻已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探究,只见他迅速回身,手中暗器如流星般划破空气,直取杀手要害。虽然君言暗器精准无比,瞬间解决了威胁,但架不住对方人多。此时,混乱中还有女子的呼喊:“君学士小心!”被拉起身的明兰抬头便看见有位貌若天仙的女子在为君言挡身后袭来的暗器。

人群中有人被暗器击杀,顿时乱做一团。君言一边拉着明兰,一边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确保没有遗漏任何一丝杀机。他的步伐快速而坚定,穿梭在人群中,如同两条逆流而上的鱼。那挡箭的女子也捂着伤口快步跟上他们二人,直到跟着他们躲进一个小巷子的隐蔽处才停下。

这个地方是君言在混乱中选择最优之地了,看似毫不起眼却有着进可攻退可守的优势。还没等明兰顺好气,君言手中的软剑就已经架在了为他挡箭女子的脖子上,问道:“你是谁?为何在此处?为何替我挡箭?”

那挡箭女子姣好的容貌此刻楚楚可怜十分让人心动,更不要说此时她含情脉脉地诉说自己乃江湖侠女云芳馨,深情款款道出爱慕君学士之心,还说真是好生奇怪,这刺杀昨日已经历过一次,不知为何时间重来,自己便特地前来救君学士。

君言又看向明兰,“你呢?你是谁?为何在此处?”

“我?”明兰一愣,“我叫顾明兰!对啊!我怎么来的?”

君言又看向云芳馨,问:“昨夜天象异常,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了么?”

“昨夜的天象,确实不同寻常。”云芳馨缓缓开口,她的声音似乎带有一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陷入其中:“戌时三刻,天狗食月!”

“你呢?”

“我不知道!”明兰很尴尬,“我昨天没看月亮!”

君言冷冷地笑了起来,他看着眼前二人,“你们应该换一下!”他说的是云芳馨温婉的长相适合此时懵懂的明兰,而更偏妖艳姝丽的明兰更适合现在正在诱惑人的云芳馨,“或许我就会心动了!”

话音刚落,云芳馨率先动手向君言袭来,她的动作迅捷而狠辣,还暗中向明兰这里射出暗器,气急败坏道:“你是何人?坏我大事!”明兰狼狈躲过云芳馨的暗器,慌乱中吓得没抓紧君言碎了的玉佩,那玉佩又掉在地上。明兰躲在巷子里角落的一堆杂物后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场激烈的争斗。君言完全没有一丝怜香惜玉专攻云芳馨那不久前为自己挡箭受伤的虚弱处,她渐渐落了下乘,在被君言擒住后的那一刻,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绝望与不甘后便咬碎了牙后□□自尽了。云芳馨已断气,君言收回了软剑。为何会收回武器?因为在打斗中他已察觉到顾明兰抛下他从巷子后逃走了。

“哼!这个比较有意思!”他将地上碎掉的玉佩拾起,再走向顾明兰的藏身之处,那里地上有几滴血,应该是云芳馨的暗器伤的。

他就这样看着,一时有些慌神,犹记得三月三日淅淅沥沥后又出了太阳,一如他沉闷的心情拨开云雾。君言打马穿街而过,不凡的少年心中气闷阴沉着脸却依旧引着娇羞的少女们偷偷相望着,春日的柳枝拂过少年英俊的脸庞似乎在提醒着他什么。

突然,一阵大风刮来,一个断了线的燕子风筝飞来落在他不远处,君言将风筝拾起,是很漂亮的燕子风筝,仔细一看上面还有一朵兰花。他挥手拂开面前的柳条儿,不经意间抬头望去,却看见了一个忧愁的少女正倚着窗子,静静地凝望着繁华的太初城景。她就像一朵遗世独立的清兰,在寂静的幽谷中静静绽放,那份淡雅与清高,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那一瞬间,一种莫名的情感在君言心中悄然滋生,犹如一只利箭刺入心脏,让他感到一阵悸动。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那种朦胧而又强烈的情感在心中酝酿,渐渐打开了少年封闭已久的心房。

你站在窗前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廊下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白光一闪,他在一片弥漫的大雾中再次回到三月三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快步走着要赶去郊外,走入圈套中的最后一环。果不其然地听到身后有女子呼唤着他。

“你等等!君大人!”那女子的声音好似虚幻,朦朦胧胧地从远处传来。

“你等等!君言!”那声忽地高了一起,声音更加急切。

身后的女子声音更急了,甚至大喊:“等等我!君子诺!”随着声音的落下,眼前突然有白光乍现,仿佛一切即将梦醒,大雾倏地散去,那女子抓住了自己的手臂。君言转过身去,只见女子正是第一次三月三日望见的窗中人,那让他怦然心动地女子,他笑着递过去手中的一株芍药花:“娘子安,三月三,上巳节,一起去走走么?”

大景嘉元六年,辛未年(羊年),三月十一日,大景朝,太初府地,顾宅,芷兰院。

清明那天,顾家老宅早早做好了大菜,第一碗必须先供给菩萨,玉皇大帝,再供祖先,然后依次是从伯父顾致,从伯母钱氏,从叔父顾贤,从叔母王氏,大伯顾昶,大伯娘陶氏,然后才是父亲顾修,母亲李贞,随后才到孩子们,账房先生,长工,司阍人(守门人),轿夫,马夫,男女奴婢等。但这次清明祭祖时,因为明兰的手臂被暗器划了好大一个口子,在大伯娘看到她这幅惨样竟然连麻烦都没过来找就这么平安的度过了,甚至因为明兰受伤还来关心问候了一下情况。

这是她记忆中那个前世逃命时把她随意抛弃在半路的大伯娘吗?还有那重来一次的三月三日?明兰就是好奇心太重,不过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没时间多想。她筹备多日欲要打入才女圈,可惜人脉有限而毫无进展。太初注重门第,但凡才子才女们小聚斗学,以门第声望为序相邀。自己的爹顾修虽是京官,却仅是正八品国子监丞,且为求自保不曾结党,早年还跟进奏院门下给事郎大伯顾昶分了家,单出去住了,在非富即贵的太初里充其量是背景板的存在。

琴香行色匆匆入了室内,行了礼,“娘子,拜帖都送去了,”复又跪下低头,这才道:“无一回复!”

“学子府的学宴我去不了,白才女的诗雨宴我也去不了。如今郑云珠摆个家中小宴,我还是去不了。他父亲不过是从五品通政司参议也敢摆这么大的架子!”顾明兰来回渡步,急得不行,重来一世,原准备主动出击,可这原书中的女二实在是默默无闻,没有什么名头!

“我儿好大的口气啊!”太初府的初春还算冷,寅时便起床洗漱准备上朝的父亲还披着厚厚的斗篷。他心里谨记着女儿交代的事,退朝后急急忙忙赶来,连斗篷上的打湿地兔毛围还没打理,“且不说官大一级都压死个人!他可是从五品,比我高了两个半级不说,正妻还是杨尚书大人的千金呢!”

棋香眼疾手快地给老爷退下了斗篷,琴香连忙给炉里再填了一些炭火。明兰连忙起身相迎,“父亲,女儿知错了!看您的手脸冻的通红,先喝口热茶吧!”

顾修摆摆手,只是在炉前烤了火,“你交代为父的事情,为父为您打听好了!虽不知道你心里的打算,但我信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

明兰感动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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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当自强
连载中三川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