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吗？
看着玉霜华这副任人采撷的模样，洛清欢却一点不觉得开心。
因为她很清楚，之所以如此，只因为他体内的魔种。
阴差阳错，她成了玉霜华失忆后见到的第一人，所以令他不可避免产生**的也成了她。
能不主动贴近，而是被动承受，已经是努力抑制过的结果了。
魔种，就是这样可怕的东西啊。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张白皙如玉的脸，可伸到一半，她发现了自己满手的血。
她连忙退后，又坐了回去。
洛清欢冷笑一声，故作镇定地说道。
“仙尊来这里，是打算关心我吗？可把我囚在这里的不正是你吗？”
玉霜华缓缓睁开了眼，心绪也渐渐回归平静。
“我来此，正是为了此事。”
“为什么要杀他？”
洛清欢靠在背后的铁栅上，无所谓地说道:“看他不爽呗，还能是什么？”
“只是如此？”玉霜华不信会有人因为这样的理由杀人。
洛清欢笑了笑:“你若不信，可以去外面打听打听，看看有多少人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玉霜华皱了皱眉，“我是在问你。”
洛清欢反驳:“我也回答了啊？”
玉霜华:“……”
“无法接受吗？”洛清欢曲起一条腿，将手搭在上面，准确读出了对方心中所想。
“也是，仙尊大人风光霁月，光明磊落，又怎能理解我们这些阴险小人的坏心思。”
“只是，仙尊大人可要当心哦，万一阴险小人瞧见仙尊大人貌美，心怀不轨，意图做些什么……”她伸出手，在空中虚虚描着对面人的轮廓，接着用充满暧昧地语气笑了一声。
“仙尊大人可就要贞洁不保了哟。”
玉霜华愣了一瞬，他总觉得现在的洛清欢很是陌生。
明明往日她也没少轻薄自己，可偏偏这次，他能很清楚的看出对方并非真心。
下意识地，他也伸出了手，却在对方的眼神逼视之下收了回来。
“是发生了什么吗？”
一旦细想无果后，玉霜华只好开口询问。
这次洛清欢倒是很坦然地点头承认了。
“嗯，发生了一些我接受不能的事情。所以我在想是躲开呢，还是迎难而上。”
“我感觉躲开比较好，毕竟这样不用承担风险。”
“仙尊大人觉得呢？”
玉霜华毫不迟疑:“迎难而上。”
也是呢……
洛清欢对这一答案也不意外。
“毕竟是仙尊大人嘛，肯定是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啊。”
不像她，遇到事只想着如何逃避保平安。
玉霜华补充道:“在明知接受不能的情况下，你绝不会允许自己被动的等待结果降临。”
洛清欢:“……”
原来说的是她吗？
这倒是……有点让人意外。
“原来，在你心里是这样想我的啊？”洛清欢笑了。
“哎！”她幽幽叹了口气，“好歹咱们也朝夕共处了五年，没想到你竟如此的不了解我。”
“真是伤心呢。”
“难道不是吗？”玉霜华冷冷地看着她。
“当日在流萤幻境，你为何舍身救我？”
那当然是……
“以你的实力，就算我死在那里，你难道不能全身而退？”
……
“静汀渊内，你为了救我和你的妹妹，差点身死，这难道也是你的求生之道？”
额……
“今日招生大会，你杀林裕清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但绝不会是你所说的看他不爽。”
如果只是看人不爽，又为何要拼着自毁的代价去杀人。
他不相信为了躲避麻烦，宁愿隐居乡野的洛清欢会在明知后果的情况下，还一意孤行做下这种事的理由仅仅是看人不爽。
五年朝夕相处，他不相信洛清欢是这样的人。
“如果我说……是为了你呢？”
洛清欢沉默良久，突然抬头这样说道。
玉霜华一时错愕，“为了……我？”
洛清欢点头，“是！为了你！”
“他想睡你，你觉得我能接受怀着这样心思的他被你收为徒弟，日夜相处，最后展开一段禁忌的师徒恋吗？”
但凡想到这种事差点发生，甚至已经发生(书里)，洛清欢就暴躁得想要杀人，十指紧握，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一拳锤向了旁边的铁栅栏。
身体造成的疼痛却一点没有缓解心中的怒气。
“怎么……”
“怎么不可能？！”洛清欢毫不犹豫地打断他。
“你以为这世上的修士都跟你一样清心寡欲，心思单纯？若真如此，那极乐阁还开得起来吗？”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人设对于那些妄图将高岭之花拉下神坛的人渣诱惑有多大？”
洛清欢很难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冷静，或者说她能忍住自己内心邪念，想着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的歪心思就已经很勉强了。
她自顾自生着气，甚至不愿意直视他，将头别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一句好话也无。
她知道自己不是啥好人！
但若要把她跟那个人渣相提并论，她能把说出这话的人脑浆给揍出来。
过了许久，自觉心情平复一些的少女才勉强清醒过来。
伸手用力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抱歉，我没想对你发脾气。”
这件事本来也不是他的错。
都是那个人渣！
一想到这，洛清欢又忍不住想要骂人，甚至恨不得把人从地府捞上来再杀一遍泄愤。
突然，洛清欢的思维瞬间停滞，她不可避免的睁大了双眼，呆呆地看着远处漆黑的虚空，接着，她一点一点，宛若上发条的机械缓缓抬头。
“你……”
她想说什么，可大脑却一片空白，什么也说不出。
她又想做些什么，可全身就像灌了铅，怎么也动不了。
直到过去许久，她才勉强找回了一点思绪。
洛清欢整个人放松下来，倒在对方怀里，有些无力又或者说无奈地说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玉霜华回应道:“你说过，这样会让你心情变好。”
洛清欢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但那是说给小白，又不是仙尊听的。
纠结了一秒，洛清欢没说这句，而是换了另外一句。
“嗯。”她懒懒地应了一声，仍旧赖在玉霜华怀里不肯起来，“这方法很好，我心情的确好了一点。”
安静片刻后，玉霜华忽然旧事重提。
“我想收你为徒。”
洛清欢不想理，干脆闭眼装睡。
“不做徒弟也行，我会把我目前掌握的所有传授给你，你不需要守护太虚宗或者天下苍生，只要能在人族有难时施以援手……”
洛清欢瞬间睁开眼，有些不悦的伸手扯了一下垂在两边的白发。
“我不要。”她用仿佛撒娇般的语气说出了这三个字。
“我才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干得好那叫履行应尽职责，干得不好，这些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她又不蠢。
“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
洛清欢眉毛一皱，压着嗓音，不悦开口:“闭嘴！”
你这样很容易让我心情又不好的。
“欢欢……”
洛清欢能等，玉霜华却等不了了，眼看着自己的修为层层跌落，只怕一年不到，他便会变得如凡人无异。
到那时，这天下苍生又要怎么办？
他现在只能依靠洛清欢了。
只要她能答应自己的请求，他愿意豁出一切。
只可惜，他愿意豁出去的一切，似乎并不能令这位少女动心。
为此，他愈发绝望。
玉霜华咬了咬牙，反正他的脸在洛清欢面前早就没了，他又何必顾着自己仙尊的身份，故作矜持。
“求你……”
“你——”
洛清欢是真想发火了，可抬眼一看，触及那眼中的惶恐不安，她又心软了。
“别担心，人族没你想的那样脆弱。与其担心别人，还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你如今还有多少修为？”
玉霜华也不扭捏:“元婴。”
元婴？
洛清欢愣了一下，怎么会是元婴？
她回想自己不久前看的剧情，依照时间推算，招生大会期间不是应该才大乘吗？为何一下跌这么多？
但跌境本身就是受心绪影响和魔种两者加持所导致的，如果是这样，他之所以跌这么多的原因……似乎是因为我？
额……
虽然她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少女啦，但这样会让她压力有点大哎。
“其实当凡人也挺好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世间纷纷扰扰，皆与我无关。多好！”
洛清欢是挺乐意这样的，前提是她真的能平安活到寿终正寝那一天。
这话玉霜华可不能认同，自从师尊仙逝后，他便继承其衣钵，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至今。于他而言，天下苍生面前，自己不过沧海一粟，何足道哉。
“你当真不愿答应我的请求吗？”
洛清欢双眼一闭，又恢复了不久前慵懒的样子，双唇微启。
“不愿！”
玉霜华:“……”
罢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
洛清欢没睁眼，但很准确的读出了他心中所想。
“你要敢去求别人，今日的林裕清便是明日的他，你别以为我干不出来。”
玉霜华显然不能认同洛清欢的霸道，“你不愿，又不让我找别人，这不公平。”
“公平？”洛清欢冷笑一声，“这世上哪有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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