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电梯突然停电静止,偶尔像喝了酒一样向上一窜。简直就是恶鬼出没的经典开场,这要是秦芷正常状态,电梯里少不得是一段女高音360度无死角环绕。
但……她喝醉了,在黑暗中像大黑一样伸长脖子呆呆地等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哦,电梯好像出问题了。
好像应该打电话。
她摸出手机,通话记录界面上的字变形扭曲看得人头晕,随手按下最上面的那个号码。
不过响了一声,对方就接了起来,苏澈如碎玉般的声线在黑暗幽闭的电梯里格外清晰。
“秦芷?”
“电梯……坏了,出,出不来。”喝了酒后的秦芷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在撒娇一样。
苏澈努力挥开听到这声音后心中的酥麻:“在小区?”
“哼唧。”
苏澈揉了揉耳朵,轻声安慰:“不要怕,我马上来。”
打开电梯时,他已经做好了看到一个吓得脸色苍白的小可怜的准备,但当他真的看见秦芷抱着大黑缩在电梯角落时,还是忍不住心中一疼。
“你们应该重视对电梯的维护和检修。”苏澈还记得秦芷是个女明星,一边走上前挡住众人的视线,一边声音微带怒意地说,“万一伤到人怎么办?”
“是是是,苏先生对不起。我们一定注意,不会再有下次了。”站在最前面的秃顶男人一边道歉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极有眼色地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在他们走后,一个年轻的小工凑近有些秃顶的男人,小声说:“我怎么觉得那个女人有点像电视上的一个明星?他们是不是……?”
秃顶男人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你在这个小区你看到什么都不能说出去!那些有钱人的事是你能管的?”
小工讪讪地闭嘴,在心里嘟囔着:可是,真的有点像啊。
苏澈轻轻地走到秦芷前面,缓缓蹲下,怕吓到她,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我来了,回家吧。”
见秦芷动也不动,仍旧抱膝埋首在大黑身上,以为她吓得狠了,心中爱怜,又往前靠近了两步。
直到大黑轻轻扭过脖子瞪了他一眼却一声不吭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不对,凑近一看,啼笑皆非——秦芷睡着了。
也是,她还是个小姑娘,工作了一天又遇到这种事,又累又怕的睡过去很正常。
苏澈在心中默默给她找好借口,上前将她轻轻抱起,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军队里,对跑完十五圈又做了一百个俯卧撑倒在地上的兵吼起来这有什么累的。
直到秦芷被苏澈抱起,大黑才动了动僵直的脖子,摇着身子跟在苏澈后面。一只鹅的背影,居然能看出蹑手蹑脚。
睡着了的秦芷乖乖巧巧安安静静,长长的睫毛搭在脸上,像是两道浓墨的黑弧。瓷白的小脸上泛着红晕,仿佛是被玫瑰亲吻后留下的胭脂,苏澈鬼使神差就想摸摸。
还没付诸行动,小腿突然一疼。大黑咬在他腿上,警告地瞪着他。
流氓休想妈妈的便宜!
苏澈苦笑一声,抱着秦芷走到她家门口:“小芷,醒醒,开一下门?”
秦芷哼唧一声,一头扎进苏澈的怀中,像是在逃避恼人的噪声。
喜欢的香香软软的小姑娘一头扎进怀中,能一口气做三百个俯卧撑面不红气不喘的苏澈突然感觉自己有点腿软,可能是今天酒喝多了吧。
他轻轻摇了摇秦芷:“小芷,那你家的密码是多少?”
“唔。”秦芷眼都不睁,朝苏澈怀里拱地更深。
苏澈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十分庆幸自己喝完酒洗了个澡,身上没有味道。
他冲着目光不善的大黑说:“你看,你主人不说,你们先去我家吧。”
把秦芷放在自己床上,原本满足地看着她的苏澈突然酸酸地想到:为什么她往人怀里钻的动作这么熟练?
第二天被晨光唤醒的秦芷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装修布局与自己卧室完全不同的房间有点懵,第一反应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整整齐齐。
心中稍微放松,开始有心情思考了。
往自己脸上揉了一把,难道她又穿越了?
揉着揉着,感觉手上触感不对,她放下手看了一眼,整个人瞬间炸毛:她手上有粉底液!
她昨晚是带妆睡觉?!
她瞬间顾不上现在在哪儿了,从床上弹起来就要往门外冲。她现在就是在火山口、火山要炸了,也要先把妆卸了!
正巧此时苏澈端着一碗汤进来,见状敏捷地向旁边一让,把汤放在桌子上,刚准备开口,就被秦芷打断了。
压根心情管是谁的秦芷匆匆开口:“您好对不起麻烦了但是我能请问一下卫生间在哪里?”
苏澈下意识答道:“出门左转。”
“好的谢谢。”秦芷觉得声音有点耳熟,但没心情想太多,“刷”地一下向他指的方向跑去。
小芷真有礼貌。
苏澈这样想着,用勺子慢慢地搅着汤,好让它凉一点。
没过一会儿,秦芷闷闷不乐地低着头走进来,像一朵晒蔫了的花。
苏澈以为是自己擅自把她带到家里来让她生气了,有些不安地攥着衣角解释:“昨天你喝醉了,也不肯自己开门,我才把你带到我家的。我睡在客房的。”
秦芷迷茫抬头,才发现他似乎是误会了,连忙说:“不是不是,谢谢你的收留,我只是想问问你有卸妆水吗?”
看着苏澈茫然的表情,秦芷便知道了答案:“你瞧我都睡懵了,问的什么呢。那我先回去了,还没有卸妆呢。正好今天休息,晚上来我家吃饭吧?”
可以吃小芷亲手做的饭?小芷是不是还没醒酒?被巨大惊喜感砸昏了头的苏澈久不能回神,他一个日常被忽视的扫地机器人开始被重视了?
也是,现在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扫地机器人也是个朝阳产业。
“怎么啦?怕我做饭手艺不好呀?”见苏澈久不搭话,秦芷开玩笑地说。
苏澈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他把把放凉了的汤小心的端到她前面,“把醒酒汤喝了再走吧,大黑在门口。”
真细心,秦芷感叹着接过汤碗抿了一口,一股子浓重的生姜味直冲天灵盖,激得她一个哆嗦。
真·醒酒汤。
好家伙他这是放了一吨姜吧?秦芷狠了狠心一口气将汤全部灌进去,闭着嘴压下去了一个嗝,感觉自己从内而外都散发着生姜的气息。
秦芷和大黑走了,屋子里又陷入了一片冷寂。
苏澈毫不在意还是一片狼藉的厨房,回到沙发上摸出手机开始搜索各类卸妆水,这时候他在秦芷家的洁癖认真勤快,似乎随着地点的变换消失殆尽。
*
同样是刚刚醒来,浑身酸痛的白南栀艰难地从床上挪下来,撒娇地抱着正在处理文件的顾均泽:“阿泽,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人家就是太喜欢你了。”
顾均泽冷着一张脸不说话,视线都没有从电脑屏幕前离开。
白南栀从他抬起的手臂下钻进去,像一条蛇一样在他怀里扭:“人家以后不喝酒了嘛,是我被骂了也耶。”她委屈地看着顾均泽。
顾均泽的脸色和缓下来:“你太口无遮拦了,小芷还好,不会说出去,被别人听见了怎么办?名声还要不要了?”
想起昨天秦芷骂人的话,顾均泽心情却莫名些好,说出那样不符合她形象的话,显然是还没有放下他的体现。
——虽然他现在和白南栀在一起,但不得不说,这很能满足一个男人的虚荣心。
抱着怀中面带委屈的白南栀,顾均泽摸了摸她的头:“好了,一会儿给你叫临兰居的早餐,再陪你买两个包包,不气了。”
白南栀嘟了嘟嘴,在他怀里小声哼哼。
*
要是让秦芷知道顾均泽是这么想她的,估计会骂一句你在想peach。
但现在,她没这个闲工夫关心这些事。
江溪在电话那一头高兴得连形象都装不住了:“我打听了,谢导确实打算拍一个片子,王雅恬的消息估计没跑,而且是公开试镜。”
秦芷头顶着书本背靠墙壁站得直直的,提着气说:“少叭叭,快给爸爸找老师去,能练一天是一天。”
要是平常,就冲秦芷的语气,江溪能跟她就“谁是爸爸”这个话题辩论三十分钟,但现在她也懒得计较了,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逆子什么时候都可以收拾,好机会就只有这一次。
没挨骂的秦芷:就,突然间有点不适应的空虚。
她瞄了一眼墙上的大钟,继续提着气将背紧紧地贴在墙上,还有二十分钟,加油。
一会儿还要跳二十分钟减脂操,跑半个小时步,再做一个小时瑜伽!在脑海中将计划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秦芷雄心勃勃,她觉得她一切都OK。
一个小时后,秦芷气若游丝地趴在地上,已累瘫.jpg
人,总是对自己过于自信。
秦芷对着旁边仍然生龙活虎的大黑艰难出声:“去,把桌子上那袋牛奶叼过来。”
大黑乖巧地应了一声,一摆一摆地走到沙发旁,跳上沙发,再从沙发跳到桌子上。
很快,它就叼着一袋牛奶颠颠地向她跑来。
秦芷感动的泪水从嘴角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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