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送上门来的钱，柳明华又哪有不要的道理呢？
眼看郁荣越来越忐忑，她才终于点了点头说：“那就多谢郁将军了，只是……我被困在这山上实在难挨，我真的不能下山去吗？”
郁荣自然也知道，在寂静庵的日子不会好过，柳明华正值大好年华，她又是受了冤屈才会被困在这里，不想留下也是理所应当的。
“再过些时日兴许可以，不过你起码要换一身衣裳才方便行事。”
这一身灰白色的衣袍，实在是太显眼了点，一旦出现在市集上，必定会被指指点点。
尤其是，柳明华前几天才被休弃，之后又遭赶出家门，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原本就没有停歇。
“还是郁将军想的周到，多谢了。”柳明华笑，她的眉眼舒展开来，笑容大方又利落，“昨夜我还以为……是我小人之心，误会了将军。”
柳明华的态度，让郁荣越发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柳明华没有主动说，他也无法去问。
最终他也只能说一句：“都是小事，举手之劳而已，柳姑娘不必记挂。”
“不是的，不一样的。”柳明华摇了摇头，“滴水之恩都该涌泉相报，更何况将军对我，称得上一句仁至义尽了。”
如果按照原本的剧情发展，郁荣和她是不会有太多牵扯的，今日的发展都是她精心算计出的结果。
“将军不属于波谲云诡的朝堂，你早晚是要回到边疆去的。等到将军一走，这世上连愿意面对面与我平等对话的人都没有了。”
柳明华说这些话时，声音冷静，语气淡然，就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丝毫没有表露自己委屈的意思。
但她的委屈，却是显而易见的。
越是这种平静的语调越像是隐藏着汹涌暗流的江河，不知何时就会变成汹涌波涛。
“或者，我可以送你离开。”郁荣说，“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至于钱和生活，你不需要担心，我既然做了承诺，自然会为你解决的。”
柳明华微微挑了下眉毛，她面上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但在心里已经猜到了。
“这个郁荣，很有可能是有双重人格之类的，这是个可以穿越的小说，有一体双魂这种设定也很合理。”
昨天来的，应该是郁荣的另外一个人格，这个人格对柳明华的印象不好，因为他看出了柳明华对郁荣的利用。
而郁荣应该没有另外一个人格的记忆，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说出和另一人格几乎一样的话。
“看来有再多的人格，本质上还是一样的。”柳明华暗自点了点头。
她抬眼，看向郁荣，微微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用的，这个世道根本不给女人留活路，我去哪里都是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又有什么用呢？”
“除非……”
她最后的话只说了前两个字，随后就打住了，“没有除非，就像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女人的活路一样。”
而她，要做第一个，闯出活路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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