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相国不明所以,“太子殿下所言……不知何意?”
他自问,家中和睦,国事上,他亦少有差池,怎的就惹了太子殿下不快?莫不是因为他支持二皇子宫观为太子之事?
这般想着,心里便定了下来,可抬眼见着宫奕的神色,又疑惑了起来。
宫奕似笑非笑地瞅他一眼,“听说你家中老母亲病了十几年,至今不能痊愈?”
“人老体弱多病,人之常情。”相国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宫奕又道:“听说相国夫人长居佛堂与你形同陌路?”
相国还是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正准备开口,又听得宫奕道:“孤之母后,如今身处冷宫之中,日夜讼经,也不过如此。”
“……”相国明白了,太子殿下这是在暗讽他与皇帝一样宠妾灭妻呢,“臣的家中有难言之隐……”
宫奕摇头嗤笑,“你家中有个日夜相处的不祥之人,使得你家中亲人长散难团圆。此人还与你命格相克,迟早会让你家破人亡。可还有比这更难的难言之隐?”
相国只当宫奕是在危言耸听,可对方是太子殿下,佩剑进殿,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纵是心中膈应,也只能咽下,不敢顶撞,寻个由头便想要离开。
太子也不拦他,但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又神在在地道:“相国若是不信,便去你后院里的池塘里看上一看。”
相国生着闷气,断然没有想去池塘看什么的意思,倒是回府的一路冷静下来,想到太子的储君之位怕是难以撼动,但二皇子年龄尚小,另行筹谋便是。
一路没有见着荣皇后派来与他联系的人,回到府里便写了一封信去与她说明这情况。但这信去了之后不见回音,相国心里不免打突。太子分明表露出了对他的不喜,若是荣皇后这边也因为今日之事未成而对他失了信任,那他的仕途怕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般想着,便着人去给荣皇后送口信,这回只说有要事要与荣皇后相商。可这一回,口信送出去之后也没了音讯。
白相国心烦意乱,想去可心解意的尤姨娘那里开解一番,却再次只能隔着幔帐说上几句话。口头上的几句安抚,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他烦乱地在后院里走着,听见矮树后的两个仆从在议论,池塘里养的鱼,是相国所喜爱的,从来都舍不得打捞,可是最近最养越少,也不见鱼翻肚皮,只时不时地在池塘边发现鱼骨,鱼骨上半点鱼肉渣也没,分明是被吃了个干净。
“以前也会少鱼,但那一般是能见着死鱼的,翻了肚皮,把它们捞了去丢掉便是,或者是把活鱼捞出来给姨娘做了吃食。可这一次,连影儿都没见着,姨娘也不曾派人来捞鱼……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夫人那只被尤姨娘折磨死的猫儿回来报仇了?”
“我听说这几天晚上都有人看到一只黑猫在府里头蹿着,莫不是真的……”
两人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眼下最担心的,还是他们养的鱼越来越少,不晓得要怎么办才好。
“不如,你们去买些鱼来填补进去,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两人一听,眼睛亮了一下,“那倒不必。只说老死一些便是,老爷又不会来查。若是太少了,再填几条进去。”
“若是一直少呢?你们打算一直填补?”
两人摆摆手,“这个……这个以后再说吧,回头去把这事和尤姨娘说上一说,一定能想出法子来的。”
原本,家中大小事情由尤姨娘来处理,他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有太子殿下的那番话在前,他再听着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了,“这样的事情,你们为何不去与相国说,与夫人说,却去与尤姨娘说?”
自己都没有从她那里得到安抚,她却还有心思来解决下人的事情……
两人听着不对,变脸反驳,“你知道什么?这府里大小的事情,哪件不是尤姨娘说了算……”
两人的声音止住,连忙跪下,“老爷……”
两人对视一眼,都大感不安。
相国喜欢这池塘里的鱼,所以才让专人好好打理,尤姨娘对这些从来没什么讲究,都只是做个样子让相国看个表面,反正相国也不会亲自到池塘里去检查鱼有多少,只要让他赏鱼的时候有个看头就好了。哪里想到这会儿他们的话被相国听了个结实。
相国拉长了脸,冷冷哼了一声,朝拱桥上走去。
以往,他不曾在意,池塘里养的鱼不少,他每次来只停片刻,总归是见不全的。今日细看,却发现他平日里常见的那几条都不见了踪影,桥上,池边散落着被舔食得干干净净的鱼骨,顿时怒从中来。
而此时,薇薇和宫奕正在太子府里吃鱼宴。
清蒸的,红烧的,水煮的,煎炸的,醋溜的,让厨子们把能想着的可劲儿地做。
宫奕见薇薇吃得欢快,只是食量实在不大,又让厨子们备了消食汤,自己则放下太子的身段,与她又说又闹,不知不觉间,竟是把鱼宴吃到太阳西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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