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鸳白了脸,手指放在腰带间,颤抖着看向床上的人,哑声道:“真的?要脱吗?”
连江雨笑了,手指卷起一缕头发凑到鼻尖嗅了嗅,眼神带了几分嘲弄,有些想笑:“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吗?”说罢,她直起身子,抬脚下了床:“又或者说…”
鸳鸳往后退了一步,淡淡摇头,“我不会瞒你,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只要公主要求的,奴婢自会做到。”
她解开了腰带,由着衣裙掉落在地,本来慌乱的眼神也在一瞬间归于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坦然。
连江雨定在了原地,呼吸也连带着加重了几分。
暖黄色的烛火并不明亮,暗暗的,颇有些温涩气氛。
明明是密闭的空间,可是带着流苏的蚊帐却在飘动,好似有清风吹过。
鸳鸳低了头,作势就要撩开没到膝盖的上衣。
连江雨突然开始害怕了,她脸色变得不自然,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提这么过分的要求。
这是侮辱。
莫大的侮辱。
“不要。”她厉声呵斥道。
鸳鸳停下手,仰头湿漉漉的盯着连江雨的眼睛,可怜兮兮的咬着下唇:“公主,怎么了……”看似无意,实则有意。
连江雨几乎不敢直视鸳鸳的眼睛,脸上染上一层绯红,唯有嘴唇是苍白的。
“把裤子穿上…”
鸳鸳没有急着穿裤子,发髻不知道何时已经散落在肩上,有几缕盖住了眼睛。
连江雨以前从来没有认真打量过鸳鸳的外貌,她只知道她生的不错,算是个美人儿,可自从那日荡秋千离时那般近后,她就承认了她不仅仅是美人儿那么简单,那是一种令她没办法再忽视的漂亮了。
而今天,这种无法忽视变成了一种燃烧她血液的欲念,开始蚕食她的某种精神。
她的脑袋里现在只剩下了唯一念头:鸳鸳好像神仙。
鸳鸳越来越近,将鼻尖与之相贴,嘴里似是刚含过糖果,甜腻的味道令人发愣。
连江雨没忍住拨开她额前的刘海,用食指去描摹她的五官。
是仙姿玉貌呢?
还是妖姿冶态?
“鸳鸳,你好美。”连江雨痴痴地盯着她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说出这么五个字。
鸳鸳眼睛微弯,“不及公主千分之一。”
欲念还在灼烧连江雨的身体,她口干舌燥的厉害,身体也开始出虚汗。
发昏的大脑只想到了,如果再离这么近,是会被烫死的。
她往后躲,却不想踩到了台阶上,猛的后仰摔在了床榻上,顿时眼冒金光。
碰巧,还站在那里的人不知道她的难受,只是戏弄般的追逐。
甚至也随着她倾倒在床上。
白皙健硕的大腿就这么如此明晃晃的耀眼。
“公主怎么了?”鸳鸳将嘴巴凑到她的耳边厮磨,“可是不舒服了。”
连江雨伸手扯断了细纱,撒在了两人身上,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感觉。
为什么窘迫要死的会是她呢。
鸳鸳伸手拂去连江雨额前的细汗,“公主今夜是在怀疑什么呢?怀疑我并非是女子?”
“不是,不是的。”连江雨舌尖发麻,浑浑噩噩地吐不出一句伶俐话。
“太热了。”
鸳鸳起了身子,将小窗子打开。
哗啦啦的雨声犹如突然炸开的烟花,寸寸刺激人的耳膜。
风终于吹散了房间里的闷热和旖旎。
连江雨扶着床栏坐直身体,悄悄将软的哆嗦的双腿抬上床,掩耳盗铃般的擦擦汗:“终于凉快了。”
“公主,天快要亮了。”鸳鸳伸手去辫连江雨耳边的碎发,“您确定不睡了吗?”
此番场景,连江雨倒是也睡不着了,伸手推了推她:“给我梳妆吧。”仰头去看窗外的天边,发现早已经泛起鱼肚白。
原来当真一晚上都没睡呢。
走到妆匣子前坐下,疲惫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怎么感觉开始犯困了呢。
鸳鸳出去招呼洗脸水进来。
花香今天打扮的比昨日看上去要精神的多,穿了件鹅黄薄纱荷叶裙,双鬓还特别带上了刚掐的嫩鲜花。
“公主。”花香端着银盆站在那里。
连江雨无奈叹了口气,还有两日就到了霖渊国的边境,真正的折磨到那时才算是开始吧。
洗漱过后,依旧是花香为她梳妆的。
鸳鸳在一边将华服装进匣子里,“今日估计也热,外头的厚衣裳就不穿好了,穿件薄的。”
听到鸳鸳,这样说,连江雨才想到鸳鸳好像从来都没有伺候过她梳头更衣。
千般万般,各种猜忌又能如何,只要她不去拆穿某些真相,那就永远隔着朦朦胧胧的窗户纸。
花香手巧,打扮的很快
依旧是很精巧的云鬓,小银花隐藏在头发间若隐若现,粉嫩的大朵月季插的显眼又不俗气。
粉金相间的薄纱罗裙比起昨日的大厚华服要轻巧的多。
花香是个注重搭配的,非要又在发髻上系一个薄如蝉翼的淡粉色轻纱头巾。
打扮好,小丫头满意地看看连江雨:“公主这样可真的是太美了。”
连江雨说不上是什么心情,眨着眼点点头:“知道了。”
在日头终于出来的时候,连江雨就已经坐在轿子里歪着头昏昏欲睡了。
她高估了自己的精力,以为自己能撑到中午,结果刚启程她就睡过去了。
坐在一边的鸳鸳被她枕的捶捶发麻手臂,但是又不太敢动。
为了缓解无趣,她只能很不情愿地盯着连江雨的脸蛋发呆。
然后又是很故意的嘴角翘起。
好像整个车队就她们这个马车最过于无趣了。
恶趣味引诱着鸳鸳大胆起来,指腹轻轻扫过靠在她肩上那人的睫毛,然后又慢慢滑倒鼻子,接着是嘴巴。
果然布娃娃还是很有趣的。
可惜,大概率是有趣不了多久了。
*
昏暗的宫殿内。
披头散发的男人正在提着剑奋力往地上那人狂捅,满脸净显疯痴。
地上的女人倒在血泊里,已经失去了呻吟的力气,只是睁着空洞的大眼睛对着男人。
“你为什么这么没用,只要你怀上了朕的孩子,朕就不用再受皇叔的压迫去娶别的女人了!”
女人大概率是只剩一丝气了,没有回应,甚至连动都不会动了。
“莲莲,朕爱你啊,是你辜负了朕,朕只是生气了。”男人突然丢下剑,死死抱住女人软趴趴的身体,一改刚才的暴戾,深情款款地流泪。
“莲莲,你最美了,你长得和我母妃最像了,所以我最爱你,只要你生下我的孩子,皇叔就不会再让我娶别人了,我为你杀了那么多人,可是为什么,你都不能让我开心一回呢…你是个心肠如铁的坏女人。”
站在一旁的太监似乎已经适应了这种场面,在看到血腥残忍的画面只是静静地看着。
宫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之后。
太监才弯下腰,将男人怀里的女人推走,温柔地替他擦擦脸上的血渍,“陛下,你待她不薄,是她没用。”
脸上的污渍被清理干净,男人露出一张病态苍白的脸,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血色,但是五官精巧的犹如画儿一般。
“对,是她没用…”男人魔魔怔怔的模样令人汗毛直立。
“奴才已经按照陛下的指示,浮幽的花轿会直接送进摄政王府。”
男人缓缓仰起头,终于笑了。
他笑起来很漂亮,但是却透漏着莫大的苦涩,“做的好。”说着,他开始流泪,眼下的乌青变得更刺眼了。
*
在颠簸了四天后,金碧辉煌的花轿终于踏入了霖渊。
连江雨突然开始紧张了。
想要打开窗子看看外头的风景也不能开,整个人只好坐的挺立,满脑子都是自己看到的那个最后结局——被砍死后拉去做养料。
如果真的是那个结局也不是不能接受了,现在最害怕就是未知,没有丝毫准备。
有没有可能下一秒就突然暴毙而亡啊!
“怎么了?”鸳鸳撩起她的头纱,靠的离她很近:“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我不会今天晚上就被玩死吧。”
对上连江雨惊恐的眼睛,鸳鸳耸耸肩:“谁知道呢?对吧,不过您放心,我跟花香会给你陪葬的。”
“……”
在慌乱之间,队伍分离,坐着未来皇后的龙凤轿子进入了小巷子。
很不正常地走进了一个豪华大院子开的小偏门。
领队的很随意地开口:“娘娘,这是陛下安排您的休息场所,他今晚会来看您,明日再举行大典。”
连江雨莫名觉得奇怪,但还是跟着指引下了轿子,走进富丽堂皇的寝卧。
其实天色已经不早了。
关上门后,屋子明显暗了许些,特别是她还坐在里屋。
如果是迎接她的,那为什么这里看起来完全没有喜气洋洋的感觉,反而…
自己带来的丫头一个都不让进屋又是为什么,想要推门出去,只听到锁链晃动的声音。
很好,被锁住了。
现在只好祈求她不会死于今夜好了。
好多天没有睡一个囫囵觉的连江雨坐在软绵绵的寝榻上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
紧闭的门终于从外被推开了,穿着黑色衣裳的男人警惕地将正厅打量了一番。
顾不上什么,加快步子走到里屋,老远就看到了床上一抹绿色。
男人眉头一蹙,眼底涌过怒意,又来了。
他的好妻子整日里只有给他纳侧妃一个乐趣吗?
不知不觉戾气染了全身,缓缓上前,一把拽开床帘。
倒在床上熟睡的人对于有人到来并不知情。
看到她的这副样子,男人脸上的戾气变成了疑惑不解。
这种装束…
很快,他了然于心了,不禁冷哼:“故意恶心本王是吗?”
这一声大了些。
连江雨被惊醒了,立马弹起身子,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您,您是…”
男人掀开她脸前的头纱,淡淡打量了她的模样:“您是明悠公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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