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的老家在四线城市的一个偏远小县城里。
出发当天，沈鸢提前打电话跟沈母知会了声，才开车载着乔沅上路。
车的后备箱里装着行李跟大小不一的礼品盒，其中有三分之二，都是乔沅大晚上拉着沈鸢出去买的，说是见面礼。
自从大前天那场雪停后，第二天天气就放晴了。
连带着气温都回升不少。
身边的沈鸢在专心致志地开车。
乔沅视线追随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木跟建筑物，将车窗摇下一半。
呼啸的寒风拍打在她脸颊上，没一会儿，脸颊就被吹得泛红。
她打开手机自带相机的录制功能，对着窗外拍了段约摸6秒的视频，而后心满意足的摇上车窗。
沈鸢唇角噙着笑，用余光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却忽然见她翻转相机镜头，对准了自己的脸。
这是要自拍？
沈鸢心下想着，又恍若什么都没发生般，继续观察着前方路段。
抬眸瞥了眼目不斜视的沈鸢，乔沅不动声色的调整了下坐姿，小臂微抬，将手机又举高了些。
看着手机屏幕里自己的脸，她笑着露出排细白的牙，双眼弯成月牙状，手机往沈鸢那边歪了歪，随即摁下了拍照键。
一声极轻的“咔嚓”声过后，画面在此刻定格，一张自拍新鲜出炉。
拍到想要照片的乔沅摆正坐姿，低头在手机上一顿操作过后，将照片发到了微博上。
配文：上午好呀，跟姐姐一起回家过年啦
几乎是在她照片发出的下一秒，沈鸢放在支架上的手机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乔沅有些讶异，望着沈鸢姣好的侧颜不由得愣了愣神，下意识往她的手机屏幕看去。
安静的车内，黑屏的手机屏幕短暂亮起一瞬后，很快又再度暗下去。
乔沅略带遗憾的收回目光，继续低头看着手机，以至于错过了沈鸢唇角倏然浮现出的浅笑。
照片发出的短短几分钟，评论跟赞已经破万，评论区的粉丝都在好奇乔沅文案里的姐姐。
以及那张照片一角露出的手。
只见上传的照片里，肤色白皙的少女坐在车内，手捏在脸颊一侧比C，朝镜头笑得明媚。
柔顺的黑发被编成双马尾垂在胸前两侧，用一根系成蝴蝶结样式的丝带固定住，从远处看就像是垂耳兔的耳朵一样。
明明身上穿着宽厚的棉服，却一点也不显臃肿，看起来乖软又治愈，妥妥一元气少女。
不过最令人感到诧异的是，整张照片有三分之二的内容，都被一双握在方向盘上、纤长白皙的手所占据。
一时间，评论区讨论得热火朝天。
做个白日梦：我是第一！！
O_o：宝宝路上注意安全！
樱桃没有小丸子：是乔乔的亲姐姐吗？！
拿铁可可：宝宝上午好〔爱你〕
拿铁可可回复拿铁可可：宝宝脸怎么红红的，是不是被冻到了，千万不要感冒啊啊啊〔悲伤〕
小鱼呆呆脑：啊啊啊啊宝宝好漂亮！
倒霉电饭煲：开车的是姐姐嘛！！好绝的手！〔斯哈……斯哈……〕
炒鱿鱼丝：！！今天居然是甜妹风！好美好美〔打call〕〔打call〕
雪饼：这就是乔乔经常提起的姐姐！！
iv66：〔亲亲〕〔亲亲〕
iv66 回复 iv66：宝宝好漂亮！姐姐也好有气质！！〔亲亲〕
Q虾饺：最近降温了，乔乔要注意保暖〔心〕
AAA：宝宝你是一块香香软软的奶油小蛋糕～〔亲亲〕
……
乔沅一条又一条的往下翻着，指尖在键盘快速敲打，一连回复了好几条评论。
看着底下数条好奇沈鸢的评论，她心神微动，将沈鸢的账号艾特在了评论区里。
不过短短几秒，已经涌上一堆回复评论。
对方正在长头发：姐姐长得好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思考〕
加辣土豆饼 回复对方正在长头发：我知道我知道，是Selina！
一看且有病68 回复加辣土豆饼：Selina吗？我记得上个月拿到金鸡奖的江揽月，身上戴着的项链跟饰品就都是Selina设计的！
一看且有病68 回复加辣土豆饼：真的无论看多少眼都惊艳的程度！
对方正在长头发回复一看且有病68：姐姐也好优秀〔哇〕
炒年糕：Selina！居然是Selina,乔乔的姐姐居然是Selina！
柿柿如意：所以，你们说的Selina就是乔乔姐姐？亲姐姐吗？
拾锦 回复柿柿如意：都一起回家过年了，不是亲姐姐还能是啥〔傻眼〕
……
没一会儿，连带着沈鸢的粉丝都蹭蹭往上涨。
放在支架上的手机再度亮起，沈鸢眼尖瞥见几条问她跟乔沅是不是亲姐妹的私信，心下顿时恍然。
—
下午将近一点三十分，车开进一条颠簸细窄的小路。
打盹的乔沅被颠醒，手摸索着，取下脸上戴的眼罩，眼前视线在霎那间变得明亮，她不适的眨了眨眼，眼睛被光线刺痛，不受控制地溢出滴眼泪。
毛毯从身上滑落，堆积在膝盖上。
她看向沈鸢，嗓音有些黏糊：“姐姐，我们是到了么？”
“快到了，”沈鸢减缓车速，余光瞥见她干燥的唇，将手侧的保温杯递过去，“要不要喝点水？”
乔沅点头，掀开上面的盖，就着吸管吸上来一小口，发现杯里面装的居然是温水，看沈鸢的眼神发着光。
沈鸢轻笑一声，缓缓将车开进前方一户人家用水泥铺成的空地上，停好后，熄了火。
她拔下车钥匙，将毛毯叠好放回原位，招呼着乔沅下车，视线在触及乔沅睡得凌乱的双马尾时，没忍住，伸手拽住了开门的乔沅。
“姐姐？”
乔沅不解地回过头，却见沈鸢忽然俯身朝她这边压下来。
茉莉清茶的清新香气在鼻尖萦绕，随着两人之间不断缩短的距离，乔沅嗅到的那股香气也越来越浓郁。
“头发乱了，我帮你整理一下。”沈鸢在离她不过几厘米的距离停下，抬手帮她整理起散乱的头发。
乔沅眼睫轻颤，从她专注的眼眸里，清楚地看见属于自己的倒影。
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热的，亦或许是别的原因，她双颊泛着红。
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乔沅眼神飘忽。
沈鸢身后的车窗却忽然出现张脸，朝她笑了笑，冲她连连摆手。
来人是个背有些佝偻的中年女人，身上套着件花棉袄，头发用根皮筋绑着，黑发中掺杂的白发显眼到有些刺眼。
笑起来的时候，眼尾的皱纹也跟着浮现出，皱巴起来。
看起来和蔼又质朴。
没猜错的话，是沈鸢的母亲。
“姐……”
乔沅愣了愣，出声想提醒一下沈鸢，抬起的手又被沈鸢迅速握住按下。
“想下去了吗？”沈鸢轻声低语道，呼出的热气打在她脸颊一侧，“再等等，很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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