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曼认出了对方,这是和她住一个房间的谢明香,记忆中,她是个爽朗直率的姑娘,在宁曼嫁给陈向东后,也帮过宁曼好几次。
宁曼午后有些感冒,村长让她回来休息一会,所以谢明香才有此一问。
宁曼笑着说:“头还有点晕,等会我多喝点热水捂一觉,明天应该就会好了。”
“宁曼,伟人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千万不要为了奋力革命,把身体弄垮了,要是不舒服的话,明天就多休息一天吧,你欠下的公分,我们会帮着干的。”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就已响了起来。
宁曼抬头一看,脸上表情虽没变,心里却着实有些疑惑起来。
这就是钱松?
的确和原主记忆里一样,对方高高大大,一表人才,但是,原主的记忆里,钱松这时应该正和她处于暧昧期,两人应该是两情相悦的状态,可从对方的眼睛里,她根本看不出半点爱意,相反,她看到的全是冷漠。
有意思。
宁曼又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看错后,嘴角就勾了起来。
明明眼里没有一点爱意,但说的话里面,都满是对自己的呵护,偏偏这话又不简单,明里是呵护她,暗里却在挑拨别人对她的不满,这钱松的行为,就很耐人寻味了。
宁曼从不吝于用最阴险恶毒的想法来估量人性,说起来,原主记忆里,罗小红那莫名其妙的恨意根本不正常,但如果是有人刻意引导,那就说的通了。
就比如刚才,暗示她可以不劳而获获得公分,这话表面是维护她,其实却损害了旁人的利益,不用想就能知道,一定会有人心怀不满。
果然,宁曼念头刚刚闪过,就有一个尖利的女声响了起来。
“是啊,宁曼,你千万要好好休息,我们帮你干点活事小,可你要继续不舒服下去,钱同志一个心疼分了神,伤了自己就不好了,比如今天下午,钱同志因为担心你的身体,差点让自己被镰刀割伤了呢,所以,为了钱同志的安全,宁曼你可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这口气,够阴阳怪气的。
宁曼挑了挑眉,看了眼那说话的女生,是一个叫张秋燕的知青,原主印象里出场不多,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不过听那语气里的醋意都要上天了,可见和罗小红性质一样,也是爱慕钱松的其中一员。
真是没想到,这钱松,居然还是海王一个呢。
宁曼还没来得及说话,钱松已经笑吟吟的说,“张同志,那是我自己不小心,可不能怪到宁曼身上呢。”
叫其他人同志,叫自己则是叫名字,这仇恨拉的,挺稳的啊。
果然,张秋燕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哟,这才说几句啊,钱同志就护上了,长此下去啊,咱这玩笑可都不敢开了,不过也是,我要能追到这么个美人啊,也要护着捧着,不然,万一被人追走了可怎么办呢,毕竟啊,美人从来心气都高着呢,钱同志,我要是你啊,就早点打个报告上去,落实了名头,以后就没人敢放肆了,也免得那些狂蜂浪蝶老是来轰炸,弄得人不放心。”
钱松听了这话,笑而不语,还用眼睛来看宁曼,竟有些默认张秋燕话的意思,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就有些古怪起来。
宁曼笑了笑,悠悠的开了口:“秋燕,我和钱同志只是普通的同志关系,并没有其他,你开玩笑说说不打紧,但要是让其他人误会,岂不尴尬,别的不说,万一传出去,让钱同志在老家的女朋友不高兴了,那就糟糕了。”
就在刚才,宁曼仔细找过了原主的记忆,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原主被钱松愚弄了。
原主和钱松,并没有确定过恋爱关系,甚至对方连告白都没有过,一直做的,只是用各种小手段和她玩暧昧,偏偏原主单纯,凭这些就认为两人是两情相悦,甚至还为此而沾沾自喜,而上辈子,原主被迫嫁给陈向东前,还为自己死去的爱情大哭了几场,婚后更是因为这件事,被陈向东百般挑剔,宁曼从记忆里翻出来陈向东因为妒忌对宁曼动手的次数,就不下五次!
宁曼暂时无法确定原主的悲惨命运里,有没有钱松的添砖加瓦,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下对方面子。
想暗搓搓给自己找不痛快,那就不好意思了,自己可不是好惹的。
果然,宁曼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啊?你们没关系?可钱松明明说你们关系不一般的啊,难道...”屋子里,一个瘦瘦高高的知青脱口说出这句话,但说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反应到不妥,忙不迭的闭了嘴。
钱松脸色却已沉了下来,他黑着脸低喝,“建国,你胡说什么呢!”
宁曼却笑眯眯看向对方,“哦?钱同志说我们关系不一般?不会吧,王同志,是不是你弄错了?毕竟钱同志从未对我有过什么表示,所以我想,他应该也不会对你们说什么,应该是你们弄错了吧?”
王建国不敢回答,尴尬的笑了笑,却用眼睛去看钱松,眼底都是疑惑。
他们几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关系自然比较近,闲聊的时候,钱松就曾暗示过,他和宁曼关系不一般,还说了些朋友妻不可欺的话,而说实话,宁曼这样一个美人,谁会不动心,光他就知道有好几个人都对宁曼心怀爱慕,但钱松这样表了态,大家但凡要点脸面的,都不好意思和他争,但现在听宁曼本人的意思,两人之间竟然没有什么关系?
这就有问题了,要真没什么关系,钱松为啥对他们说那些话?还是说,其实他根本还没追到宁曼,怕有人和他抢,故意这样说来清除竞争对手?
想到这里,王建国豁然开朗,心里不由涌起了对钱松的不满,同时下定了决心,回头就要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去。
王建国城府不深,光是脸上的表情变化,宁曼就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不由暗笑,回头又看向钱松,“钱同志,真是不好意思,之前因为是老乡的关系,我很多事情都麻烦你帮忙,现在看来,是因为我的行为不慎,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响,我在这里给你道歉了,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看着宁曼坦然的眼睛,钱松是又羞又恼,但他是个极爱面子的人,此时虽然怒极,也强压着怒火,轻轻一笑。
“怎么会呢,不会的。”
会不会的,并不重要,总之,在众人面前撇清了和这渣男的关系,就可以了。
所有人都还在惊愕,宁曼却打算抽身了,她上前拉了谢明香的手:“明香,我们去厨房帮帮忙吧。”
谢明香其实在惊愕中,她和宁曼住一个屋,关系当然比旁人好些,小姐妹之间常说些私房话,宁曼曾隐约表示过,钱松对她有意思,她对钱松也挺有好感的,但现在,她怎么突然撇的一干二净了?
谢明香暂时没想通,但她有一个好处,就是善解人意,闻言便拉了宁曼的手,笑着说,“好啊,我和你一起过去。”
两个女孩的身影彻底消失,堂屋里诡异的气氛才渐渐散去,只是所有人此时看钱松的目光,都有些奇怪。
钱松虽然还挂着笑,但内心却恼怒无比。
宁曼这小贱人是因为感冒变傻了吗?居然敢说出刚才那样的话来!明明昨天她在自己面前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怎么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一副要和自己撇的一干二净的模样?她倒是说的痛快了,可自己的脸面呢?他可是早给别人说过了,宁曼喜欢自己的,现在她撇的这样干净,让自己以后在别的男知青面前,又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等等。
刚才她说什么,好像说了一句:“钱同志从未对我有过什么表示。“这话当时他没有太在意,但现在想想,这句话根本是充满了问题好吗?宁曼这是对他一直暧昧不明的态度,不满了吧?
可是,以宁曼的性格,她应该不会想到哪里去的,那么,是有人提醒了她?可是,会是谁呢?
钱松想了一圈,不由想到了之前进屋和宁曼说话的罗小红身上,会不会是她挑唆了什么呢?
罗小红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心机手段样样有,也就是宁曼单纯,才会把她当姐妹处,如果是罗小红说了什么,那么宁曼会有之前的举动,也就能想的通了,毕竟罗小红一直喜欢自己,嫉妒心趋势她会对宁曼说点什么,也是能理解的。
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只希望她之后的计划一切顺利才好,要不然,他就只能换个棋子,从头谋划了。
钱松郁闷,宁曼却是神清气爽,吃了晚饭后,她找了个借口溜出去了一回,不过也就二十多分钟左右就回来了,谢明香问了一句,宁曼只说是去茅厕了,谢明香也就不再多问,两人盖着被子又聊了一会后,很快就都睡着了。
实际上,宁曼当然不是去上茅厕,而是抓紧时间去了趟小河,在原主记忆里出事的地方挖了几树枝湿泥倒在了草上。
如果罗小红运气好,没走到那些湿泥上,也就算了,如果她运气不好,走到湿泥上,那么...
宁曼从来不是以德报怨的性格,更没有等着人算计自己的雅兴,罗小红不是想算计她么?那就别怪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她倒要看看,落水的人变成了罗小红自己后,这个一口一个劝原主认命的坏心眼姑娘,又会是怎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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