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梅瓶的事?”少年怒极反笑,嘶喊的声线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沙哑,他大声质问李白,“我就是要砸要摔要当,也与你无关。”
李白瞬间脸色发白,他艰涩的劝道:“这……这毕竟是你姐姐最喜欢的梅瓶,你不能当了它。”
“我怎么不能?姐姐都没有了,我留个破瓶子做什么。”少年喃喃道,“我姐姐最喜欢的东西是你,有用吗?松手!”
李白颓然的看了他一眼,终是把手松开了,少年提着瓶子便走,未曾垂眸看过他一眼,他独自一人坐在秋日昏黄的街道上,双眼失了神色。
流霜在旁边听了半晌,又结合了一下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大抵明白了那少年就是李白心上人的弟弟。
她心里记挂着酒的配方的事儿,遂上前拦住了那位出离愤怒的少年。
“小兄弟,这梅瓶花色不错,价钱你开,当给我如何?”流霜好奇的打量着梅瓶,同少年商量道。
少年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褐色粗布衣衫,衣肘处磨损了不少,还坚强的打了几个半大补丁,看得出家境贫寒来,不然也不会拿着姐姐心爱之物出来当,少年脸庞尽是青涩的英气,年纪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
听到有人中意这只梅瓶,他面上一喜,刚欲出声便看到流霜腰间别着的紫金葫芦,瞬间眸色一寒道:“不必了。”少年心中憋闷,想必这容貌极美的女子跟李白是一伙的,凡是跟李白沾上边的人他都不想理。
“你想出多少钱都可,还是不肯吗?”流霜继续抛出引子诱惑道,她不信缺钱的少年会拒绝真金白银。
“姑娘,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若论缺钱,路边的乞丐比我更需要。”少年适时指了指城墙根儿蹲在破碗旁的乞丐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这些乞儿没有重病的父亲卧床不起。”卫昀扶起李白后,也朝着少年走了过来,他淡淡的看了少年一眼道,“为着不知所谓的颜面,弃病父于不顾,这就是你的孝?”
卫昀容貌极俊,又天生带着一种令人折服的威压,他轻易不肯讲话,只要讲了,别人都无法忽视。
少年听他这么说,心里又气又愧,他本来家境不错,父亲又是秀才,平素里在私塾里交书得的束脩就足够家里开销的,甚至还会有盈余,可自从父亲重病之后,家里的钱财便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平日他去富贵人家接点短工,姐姐酿酒卖酒,日子也勉强过得去。
可如今,姐姐被宫里头的人唤走了,家里收入一下子少了一半,父亲的病却越来越重,他没有办法,只得典当家产度日。
流霜见少年神色缓和下来,不再那样尖、锐示人,便将他拉到一旁谈价钱,顺便向他打听江姑娘酿桂花稠酒的事情。
李白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卫昀侧头睨了他一眼道:“他这是视你如洪水猛兽呢。”
李白摇了摇头,只道:“你好不容易找我一趟,不说这些了,咱喝酒去。”
“你有钱?”卫昀毫不留情的问。
“你不是有钱么。”李白惊愕的看着他,“你是道觉师叔的心尖儿爱徒,她短了你的零花了?”
“你怕是不知道,我们家掌管钱财的是小巴蛇。”卫昀缓缓解释道,他哪里来的钱?!
两个八尺昂藏的大男人面面相觑,微微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丝带着贫穷的微笑。
“走吧,这城里不是有家出名的胡姬酒肆吗?依你李太白的名声,大抵是不收钱的。”卫昀打趣道。
“好你个卫昀,都敢拿这话打趣我了。”李白佯怒道。
二人一路闲聊,来到了胡姬酒肆。
那胡姬正像只百花丛中的花蝴蝶一样来回穿梭在酒客之中,这桌一盏梨花白,那桌一坛烧刀子,但见她穿着露脐裙装,雪白的一道腰线妖妖袅袅的扭动着,在场的男人绝大多数都被这道亮丽的风景线吸引了过去,随着那窈窕的身姿移动着视线。
卫昀随意坐在空闲的桌旁,李白跟着坐了下来,二人一坐定,一阵浓郁的异香扑来,卫昀皱了皱眉,顷刻间妖艳的胡姬转到他们这一桌上来:“二位郎君的酒好了。”
说着,在卫昀面前摆了一盅琥珀杯,在李白面前摆了一只墨瓷碗,胡姬端着两把银狐酒盏将二人面前的的器皿里填满酒。
丹霞染就的葡萄酒将琥珀杯衬的越发晶莹剔透,卫昀手指修长白皙且骨节分明,把酒停盏间自带一股说不出的风流韵味,清贵、疏离又克制,又因他容色太盛又溢着诱人的绝艳,顷刻便让一旁侍酒的胡姬看呆了眼,心道:一个男人容貌殊绝到这种地步,简直造孽啊。
“当当!”李白拿墨瓷碗轻轻磕了磕桌沿儿,调侃道:“姑娘,回回神儿。”
登时,胡姬酒娘闹了个大红脸,也顾不得花枝招展的展示撩人的腰肢了,只飞快的给李白斟了一碗桂花稠酒后扭头对卫昀说道:“公子可婚配否?”
她们胡地的女子向来大胆泼辣,又热情似火,没有中原女子特有的羞涩内敛劲儿,碰到心仪的男子就直直说出来,对方应了,皆大欢喜,对方不应,那她再努努力。
还未等卫昀答话,李白拿袖子抹了抹唇角的酒渍,冲胡姬浪荡一笑:“这你可就没戏了,我这兄弟是个妹控,妹控你懂吗?就是喜欢怜惜比他小的,你这大了他五六岁,别再吓着他。你看哥哥我如何?”
胡姬嗔了他一眼,娇喝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你李太白,哼!”说着便扭着曼妙的腰肢给其他酒客看酒去了。
卫昀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酒都堵不住你的嘴。”
酒过三巡后,李白叹了口气放下酒碗朝胡姬抱怨道:“老板娘,你这儿的酒都这么软趴趴的吗?来坛烈的!”
胡姬面带着薄笑,款款而来:“我可做不了主,万一你醉死了,江姑娘再找上门来,我可消受不起。”
“不来了,她不会再来了,她进了宫当娘娘享福去了,来这儿做什么。”李白脸上微红,形容萧索的喃喃自语道。
正说着,流霜抱着一只窄口胖肚的梅瓶走了进来,见桌上的人半醉着嘟囔什么会不会来的事儿,一头雾水的看了看众人。
她小心翼翼的将梅瓶放在八仙桌上,转头对卫昀笑了笑道:“搞定!”
胡姬见状拿了带着波浪花纹的梨木碗,要给流霜倒一碗花果酒尝尝,被卫昀拦了下来道:“她还小呢,喝不得酒。”
胡姬听到“小”这个字眼,眸光奇异的闪了闪,干脆挨卫昀坐下,低低的问他:“我虽然虚长你几岁,但你们中原人也说了,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五赛老母,我可是会疼人的好姑娘,哪里比外面那些小妹妹差。”
卫昀扭头屏息压了压心头的怒气道:“在下并无成亲的打算。”
始作俑者李太白正趴桌子上悲春伤秋呢,压根感受不到卫昀对他的怒火。
流霜:“……”她这刚坐下就听见这么一段了不得的事。
流霜见胡姬伤心的扭着腰肢去招呼其他客人,不禁有些遗憾,这可是个大波妹儿啊,腰肢还那么婀娜纤细,哎,可惜了。
卫昀见她这么一脸肉疼、舍不得的表情,想了想将手中的酒盏放下推远,桃花眸子里含了星星点点的醉意,他单手支着下巴看着她,直到她扭过头来问:“怎么了?师兄。”
“嗯?”卫昀拖着逶迤上扬的声调回过神来问她,“喜欢这样的?”
流霜羡慕的看了胡姬一眼,胸大腰细,肤白貌美大长腿,简直是女生的终极梦想了好么!听卫昀这么问,她使劲点了点头,嗯嗯!
那一脸的向往看的卫昀一阵心闷,他透了透气道:“傻丫头,这样的可不行,没见她一眉一眼的瞄着李白呢。”
咦?流霜循着八卦的味道,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逡巡,片刻后方才明白了,原来胡姬是故意做出这番姿态想引起李白的注意呢。
哎,有道是多情反被无情恼。
三人在酒肆里坐了片刻,见酒肆里的人渐渐少了,胡姬方才偷了空坐在他们这桌上歇口气,流霜将在江姑娘弟弟那里打探来的消息说与众人听。
胡姬边听边点头道:“如果情况是这样的,倒也不难办。我正好需要酿造一批新酒,就照着你说的办法,来回溯一下紫金葫芦里的酒,到时候应该就知道是哪里的问题了。”
“如此,便有劳姐姐了。”流霜感激的看着胡姬说道。
“这是哪里的话,”胡姬飞快的看了李白一眼,羞涩的低下了头道,“是我应当感谢你们才是。”
见流霜是真的滴酒不沾,胡姬又从窖里取出珍藏的浆果汁来请她喝,几人正其乐融融的探讨酿酒的事情,忽然店里闯进一伙人。
一队人马分列成两行站着,是官府里的捕快,陪在捕头旁边的是早晨那家酒馆的掌柜的!
那为首的起身翻下马来,用手中的马鞭一指,侧头问掌柜的:“哪个是?”
“官爷!就那个腰间挂着紫金葫芦的姑娘,就是她,上午来小店吃饭,并与他人酒喝,未曾想下午的时候,喝过她的酒的人都纷纷发病了。”
流霜:“……”
卫昀:“……”
来人呀,先抓起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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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孟瑶华天生一副桃面杏腮、雪肤腻理的好容貌。
可惜是外室生的,注定嫁不了高门。
未料嫡姐一朝病死,她代替姐姐嫁给了姐姐的未婚夫。
人人都羡她好命,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惜皇帝夫君早对嫡姐情根深种,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入宫十二年,她被三废三立,熬到死都是完璧之身,未曾得见天颜。
一朝重生,孟瑶华悟了。
何必缘木求鱼,去守着一段无望的姻缘过日子。
在第一次被废黜后,孟瑶华前往东都洛阳散心。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惊鸿一瞥间,她相中了一位翩翩美少年。
那少年吹的一手好笛子,她甚喜欢。一来二去,两人有了款曲。
两人平日蜜里调油,只是都缄口不言婚娶之事。
后来孟瑶华被复立回宫继续做皇后,她自觉与那美少年本就是露水情缘,并未特意告别。
谁知那少年竟痴痴等了她许久,直到她再次推开那扇包间的门,被人从身后紧紧拥住,那人将头深深埋在她的雪颈间,委屈的控诉道:“姐姐,你不打算要我了吗?”让人闻之鼻酸。
某日宫宴之上,她瞥见一抹熟悉至极的身影,那人身披龙袍,昂藏之间有君威万重,根本不似先前纤纤弱质美少年的情貌。
两厢对望,惊涛骇浪!!
她渣了的美少年竟是渣了她两辈子的狗皇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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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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