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奚听见祁兰闻声急促地应了一声,脚步俶尔传远,无语地摸了摸方才他欺身之处——那里有一圈深深的牙印。
“好端端的咬我干嘛,我又没说赶你走。”
“那你愿不愿意……”他沉着声音,缓缓来回在燕奚身边蹭了蹭。
燕奚哪见过这阵势,她又动手推了推他,“我不愿意。”
她虽会错意,可韩蕲听到她的回答还是黯然了神。
虽然心中早就知道,真的从她嘴里说出来,韩蕲还是难抵失望。
要怎样才能安心呢。
——真正的得到她,让她由内到外都属于自己吗?
可若是她不在乎,依旧能轻松头一转,奔离他,奔到别人的怀里。
她这么好,谁受得住不喜欢她。饶是孙策泱,明知道她已然与他亲昵,仍想方设法,处处耍聪明,以期有一丝机会,能满足他的妄心。
他如今想要的,只是想逐步突破她的底线,直到,她愿意接受他的全部……
他握着她的手,让她随自己的动作而去:“我的意思是,你愿不愿……让我亵渎你
”
随他动作而去,燕奚仿若一只蛙骤然跳到热水里,手倏然弹飞,想要挣开他的桎梏。
她的脸熟透了,说话也结巴了起来:“我我我我……”
“答应吗?”
韩蕲不给她挣脱的机会,静静贴合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这这这……
燕奚从未在此事做过心理预备。
饶是燕奚读过那么多本小说,在真面临这种骑虎难下的景况时,依然手足无措。
如今境况,她若不答应韩蕲,他明显能生吃了她。
她只能顺从他。
思虑良久,燕奚最终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
箴言只有模糊的一字,却仿若圣旨天诏,让韩蕲如蒙特赦。
他兴奋到全身战栗了起来,情绪比方才吻她时还要激动。
她同意了。
这说明,她其实,也喜欢他吧。
你看,孙策泱没做到的事情,他都做到了。
是不是表明,她对他的情感,比对他要深重得多。
他对燕奚的情绪越来越高,让她更加难为情,此刻只想让他恢复正常。
她的手游移了片刻,最终羞赧地开了口:“……我不会。”
“我教你。”
他带着她的手,伸进他敞开的衣领内,寸寸抚过那滚烫的肌肤,让她做着曾在梦里他梦见、想让她做的一些事情。
燕奚如同摸到一个烫手山芋,每一瞬都轻轻弹起了指尖,又顺从地落下。
他缓缓推移着她的手,让她适应,一寸寸地抬高她的接受度,直到……
喷薄的热气隔着衣料传来,饶是如此,燕奚五指轻轻一颤,迅速甩开他引导的手。
她磕磕巴巴地道:“你……你衣服脏了,回去更衣吧。”
韩蕲握回她那只依然白净的手,让她直面发生的事情。
他自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笑,将她的手抬给她瞧。
五指轻轻蜷起,手掌洁白,手心还烫着。
“燕奚,你喜欢我。”
燕奚沉默了。
她找不到说谎的理由。
她刚意识到,就被他给猜出来了……不过也是,他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出来……而且他们刚刚还是在做那种事……
这是她目前最大的底牌。
韩蕲现在就摸到了……
燕奚又有些后悔。
早知道刚刚她严词拒绝了。
“韩蕲你耍流氓!我才不喜欢你!”
她想逃避,却被韩蕲擎制住,如何都挣脱不开。
他将她的手搭到自己的后颈,一个横抱将她轻抱起:“你说的对。是我耍流氓。是我喜欢你,不是你喜欢我。”
“你!”
燕奚无话可说。
她竟然,真的被他这句话撩动了一下,找不到话来反驳。
明明是她在攻略韩蕲,怎好像反过来被他攻略。
可是,好感才过60就能说喜欢了吗?
到底有多喜欢。
见现下情形,想着她也问了出来,被他搭在后颈的手,此刻也大着胆子勾到他的下巴:“有多喜欢?”
韩蕲略微抬了抬下巴,任她作为,“如果你不在乎再发生第二次……”
他话还没说完,吓得燕奚紧急撤回了手,撇了撇嘴,恢复了平日的情态:“不回答便不回答,那我日后一直不喜欢你。”
韩蕲喉结微微滚动:“我怕说出来会吓到你。”
见降服了韩蕲,燕奚斟酌着字眼,识趣没有多问,旋即转了话题:“你抱我干嘛?你快去更衣沐浴啊。”
小姑娘似乎知道他接下来想问什么,此刻明摆着不想答,给自己留一条退路。韩蕲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识趣略过这个话题。
至少,他知晓了她的心意,不是吗。
来日方长,其余的他可以慢慢谋。
他答:“你不也是要去洗漱更衣?一起罢。我如今无法更衣,还需你遮挡一二。麻烦王妃助我。”
他话说的清淡好听,燕奚便算不计较,全然忘记了方才的窘然,顺着他的话推开了门。
燕奚在院子里张望了一下,看到了站得远远的,不知等了多久的祁兰。
她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唤了祁兰:“让毕先生拿殿下的寝衣和常服来,殿下今夜宿于此。”
祁兰应令,始终没有抬头,临到走时,她指了指自己所处位置右侧的屋子,告诉燕奚水还热着,温声嘱托燕奚洗漱别着了凉,便飞速退出去办事。
燕奚默默无言。
这确实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不用多言。
她飞速洗漱完回了寝屋,不给韩蕲再撩拨她的机会。
刚躺下,放平呼吸,燕奚脑子里就蹦出来一条提示音——
[恭喜主人,韩蕲对主人的好感度达69~]
提示音传来,燕奚先是一喜,随后又撇了撇嘴。
涨好感度可真难,尤其喜欢卡9,跟每次专员考试卡她成绩的时候一模一样……
不过一晚上折腾,也算没白折腾……
燕奚略微说服了一下自己。
想起方才的场景,她还是辗转难眠,索性转了身子,放空脑袋。
到她险些沉沉睡去,暖起来的被窝钻进来一个人,身上还带着热气。
他伸手抱着她往自己的怀里挪了挪。
燕奚快睡着了,懒得动,随便他如何。
他又撩了撩她的发,于她耳边轻吻了一下。
燕奚依然毫无所为,气息沉而平缓。
他终于识趣放下撩拨的手,靠着燕奚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好像个怨夫。
……还是不问了。
他故意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就是不想让她这些日子再去找他。
明天……应该不去了罢。
他搂着她入梦。
昨晚一通折腾,今早燕奚起的晚了些。
她还吃着早饭的时候,韩蕲已经下朝,过来瞧她。
他看到燕奚于脖子上带了围领,眼底划过笑意,脱下了身上的氅衣,坐到她身边,示意祁兰再去拿副碗筷。
燕奚懒懒地瞥了他一眼,并不想理他。
“敬王的病至今未好,他的职务我让江道源暂代了。”
“这不是前日的事,缘何今日讲?”燕奚终究接了话。
韩蕲稍瞥了她一眼,便知她会感兴趣,对她的知晓意料之中,“今日他病愈朝觐述职了。”
“所以你把他的职权送回了?”
韩蕲淡淡勾唇,“江太傅新官上任,感了兴趣,倚老卖老,于朝堂大闹,我为平众门生请谏,让敬王闲职于府。”
闻言,燕奚心中暗叹:就韩蕲的绝对拥护力,他到底是如何倒台的。
燕奚不解嘀咕了一句:“她是怎么敢在如今便筹谋刺杀……”
他听清了她这句话,眼中波光闪烁,“或许,她有底牌,料定我不会动她。”
燕奚闻言这才抬眼去瞧他,此刻他已敛了目,不让燕奚瞧见里面波动的情绪。
她知晓跟韩蕲九岁之后的事情有关,但他不肯同她说。
可她有法子知晓。
就比如现在。
燕奚瞧着在一边已经犹犹豫豫了很久不敢上前的祁兰,她盯着韩蕲,朝她招了招手。
祁兰瞥了眼韩蕲,朝燕奚附耳去讲。
这般明显而怪异的行为,旋即引得韩蕲注意。他静静瞧着祁兰耳语罢,旋即立于燕奚身边等她指挥。
而她呢,完全不顾他想听她解释的反应,从坐位处起了身,言令祁兰去取她的披风来。
“去哪?”他问,好看的眉微微蹙起。
他不理解为何氛围转换如此之快。
上一刻他们还好声好气说着话,现今她便对他不搭理了。
“策泱哥哥传人来说他今日康愈了些,我同祁兰去街上买些糖炒栗子,顺道瞧瞧他。”她有些心虚,怕一瞧他便被他看出来了心中所算,故而没有正眼看他。
这漫不经心的语气、满不在乎的态度,反而让韩蕲更加怒目切齿。
他周身的气质稍冷,言语比之方才也稍显低沉:“你知不知晓,糖炒栗子于你于他之间而言,意味着什么?”
燕奚故意睁大眼睛瞧着他,满脸的清澈与疑问,“代表着什么?”
瞧着她澄澈透亮的眼神,韩蕲稍稍握紧了拳头。
他承认,在经历昨夜一夜的欢愉,看到燕奚今日不顾仪态仍要去寻他,还要为他特意准备他们二人之间有特殊回忆的物品,他内心瞬时生出无尽的阴郁。
他字字较量:“就像我同你之间的绿豆糕……”
燕奚纳罕道:“绿豆糕是我阿姐做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我送你你又没吃。”
韩蕲不回答了。
他突然有些看不明白,燕奚是真不懂还是故意装不懂。
方才是他激进了些。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后,他才找回自己的思绪,言语也沉静了下来:
“我随你同去。”
披风拿来了,祁兰小心翼翼地递交给燕奚。
燕奚正愁他瞧不见呢,闻言她心中一喜,伸手接过披风,朝他笑得单纯无心:“好呀,我们打牌正好缺一个人,你来就齐了。”
韩蕲藏在袖间的拳头瞬间握紧,惯性拿出他拿手功夫,脸上凝着极淡的笑,为她穿戴好披风。
“秋日寒凉,莫着了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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