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六年,FC步入正轨。
付初和卫辞闲暇之余,独立出来一个分部,专门做自己的原创,反响还不错,所以才有了继续下去的想法。
卫辞试探过查月的口风,她妈妈说这是别人的事,跟他们家没什么关系,在背后嚼舌根不好。
卫辞问,如果是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您会怎么想。
“卫辞,不要开这种玩笑,也不会有这种如果。”
“我们家,必须要有个男人。要不然,等我和你爸死了,你们两姐妹会被人欺负的。”
说这话的时候,查月很严肃,就好像在下命令,没有一点感情。
僵硬的氛围,搞得卫辞不知道说什么,查月也没有再开口,而是做起了手里的活。
直到两年前,卫辞和付初回淮宁过年,查月撞到了她们面前。
卫辞可能永远都忘不了她妈的那个表情。
灰色眼睛里那丝丝光亮消失了,嘴唇抖得厉害,可能想骂,手也在抖,估计恨不得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时间好像静止了,查月没忍住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双唇紧闭,牙齿再咬下去可能要碎了。
外面的亲戚在大口吃肉、喝酒,大声聊着孩子、家常,查月关了门,反锁,“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妈,我们”
付初低下了头,调整好表情,回答了查月的问题:“2018年。”
“阿姨,对不起!是我很喜欢卫辞,但不该瞒着您。”
“喜欢?”查月擦了眼泪,笑了两声,“你们口中的喜欢值几个钱?”
“妈,如果您要这么说的话,我也想问问您,这么些年了,您和他之间的这种婚姻又值多少?”
“卫辞,好,我告诉你。你看不起我们这种婚姻,但我们有了你,还有你妹妹。如果没子没女,到了我们这种年纪,受尽人欺负,死在哪个角落里都没人知道。”
查月拍了拍胸口,“卫辞,咱们做女人本来就难,你和小付”她叹了一口气,后面的话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生育后代,只是想要得到善终,只是想老有所依。
但是,“妈,女人怎么了?我不明白,我们可以自己赚钱,然后买车买房,养得活自己,孩子也可以领养。”
自力更生,女人怎么了?也可以很幸福。
听了卫辞的话,查月觉得不可思议,这种想法没什么错的,“你这孩子,领养的哪有亲生的好,指不定就一个活脱脱的白眼狼。”
“有些亲生子还不如白眼狼呢!”
“我,我说不过你,你就告诉妈,断不断?”
付初深深地望了一眼卫辞,然后又看向查月,“阿姨,我理解您的顾虑,但是请您给我一次机会。”
“小付,阿姨知道你是个好的,但这是人生大事,这,就不是一次机会就能解决的。”
“断不了,妈,我也不想断。”
于是,大年初一,俩人就被查月赶了出来,之后卫辞就再也没踏进过家门。
每次回去,都只是把买的东西放在门口,然后让卫书打电话联系,微信也不发消息,她好像和家里死磕上了。
这天下了班,刚出公司大楼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卫辞觉得心闷,她让助理开车,准备回家。
付初刚出差回来,应该才睡下,她看了看手机,转头,雨打在车窗上,声音大得让她心烦。
山水南苑那太房子离机场近,付初睡在了那边,卫辞赶着过去把她接过来。
进门的时候卫辞很小心,轻手轻脚,慢慢地推开,然后又慢慢地关上。
她们虽然很少住这里,但每个星期都请家政打扫,玫瑰的径比起之前粗了好几圈,还有成丛的,水竹还活着,根须特别干净,水里也没什么味道。
她把包包放在沙发上,然后进了厨房,早上家政阿姨已经把菜买了放着,就等着卫辞过来一展身手。
麻辣虾,山药排骨汤,青椒土豆丝肉片,还加了个老火腿木瓜鸡,热腾腾的一桌家常菜就做好了。
付初被卫辞喊醒后去卫生间刷牙洗脸,然后才准上桌吃饭。
“老火腿,土鸡,快尝尝,淮宁那边的特色农家菜。”卫辞给付初夹了一块火腿、一块鸡肉,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付初一边往嘴里塞,一边竖大拇指。
“慢点啊,我不和你抢。”然后又笑着给她盛了碗汤,才拿起了筷子。
付初使劲把嘴里的肉咽下去,一边朝卫辞竖起大拇指:“好吃!”
突然,卫辞的手机响起了铃声,“喂”
“卫辞,快回来!你爸出事了。”
“怎,怎么回事?”
查月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能正常说出话来,只是抖得厉害,“一句两句说不清,我们在车上,卫生所的医生说”
“说,如果转县医院都没法,那人就,没什么希望了。”
“妈,别急。”卫辞捏紧了手机,付初也一脸严肃地开口:“阿姨,我们现在马上出发,您别着急。”
俩人马上丢下碗筷,在卧室抽屉里拿了银行卡、身份证,卫辞抓起包,付初还特意拿了个充电宝,然后急匆匆就出了门。
第二天中午,淮宁县医院
“爸,您还觉得哪里疼?”
病房里,卫辞坐在卫正强的床边,小心翼翼地喂完水,把杯子放好,然后开口和人聊天。
她老爸摇摇头,扯出一个笑容。
医生说,卫正强,胃癌晚期,最多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
这个男人,平平凡凡一辈子,碌碌无为,现在得了病,头发也掉光了,手指扭曲,好像折断过的枯树枝。
“阿辞啊,和小付在一起,你觉得开心吗?”
在卫辞的记忆里,卫正强和她没什么话题,很多人说,父亲和女儿上辈子是情人,卫辞想,别逗了,他们能遇见,还不知道是多大的冤孽呢。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卫正强的问题,她们的事,她没正式地和卫正强讲过,也许是查月说的吧。
只是,下意识地点头。
和付初在一起,确实很开心。
卫正强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似乎是释怀:“长大了。”
“明天就回去吧,我想家了,想回去。这个病好像也挺好,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一醒来就能看见你,回家吧,卫辞,老爸想带着你回家,就像小时候那样。”
“你出去的时候把门拉上,我想睡会儿。”
窗外有风,吹进来,白色的帘子轻轻摆动着,卫辞心里的灰雾好像也被吹散了,“好,”她想了想又道:“爸,明天我们就回家。”
先是卫书去吃了饭,然后换她在病房外面守着,卫辞、付初领着查月去了医院的食堂。
“妈,老爸他”
查月走在她旁边,人好像又瘦了一圈,“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卫辞,可能真是我错了。”
于是,她开始讲起卫正强这次事故的起因。
原来,村里除了传“卫辞死亡”的假消息,还嚼起了她和付初的舌根。
平时,卫正强一家都不理会,反正谁也拿不出证据来,但就在前几天的一个晚上,卫正强去村公所开会,完了路过小卖铺就进去买洗衣粉,遇上李军聊了会。
小卖铺里什么都卖,烟酒、小零食以及各种生活用品,所以里面喝酒、打牌、赌博的人也多,以前卫正强也是这里的常客。
再说这个李军,和卫正强有点儿亲,两人的爷爷那辈拜过把子,异姓兄弟,年轻的时候臭味相投,现在过得还不如卫正强。
李军当时已经喝得烂醉,见卫正强要走,就扒拉着他,卫正强没办法,只得坐下来。
李军在他面前炫耀赢了三四千,还说要和他做亲家,他侄子刚好和卫辞同年,越说越离谱,卫正强不想理他,但人就是个无赖,总归是有点交情,他也拉不下脸。
宋志家也有个儿子还没结婚,盯着卫辞好久了,刚好宋叶和卫辞处得好,如果在帮卫正强一把,说不定好事就能水到渠成。
宋志也喝了不少,赌鬼都一个德行,脾气暴躁,容易冲动,他二话不说扯着李军的领子把人甩到了一边,李军没站稳,脑袋磕在了桌子了,一下就见红。
宋、李两家结了好久的仇,见了面双方就像斗牛见了红布条,恨不得用眼睛就把对方顶穿。
李军说宋志多管闲事,宋志嘲讽李军烂泥扶不上墙,见两人吵起来旁边的人也在看热闹,就没有一个人上去劝的。
卫正强看不下去,他们三家多多少少有点亲戚关系,这么闹就是在丢人现眼,宋志稍年长,卫正强喊他哥,李军年纪最小,算他半个弟弟。
可这两人已经吵红了眼,完全不听劝,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几个还劝卫正强不要管了,赶紧回家才好。
卫正强心烦着,心一狠打算离开,他起身从台阶上下来,然后就看见宋烨拎起了啤酒瓶,伸手把李军拽到他面前。
场面一度混乱,原来是宋志被打,在里间打麻将的宋烨听见了,他是宋志儿子,人特别冲,天不怕地不怕,见自家老爸被打,他可不会惯着李军。
“信不信,老子把你十二指肠捅穿?”
宋烨喝得半醉,说这话一下就把李军的暴脾气点着了,“爷爷怕你?”然后还叫嚣着“要我说啊,就你这么个小杂种,卫家大妹子就算真去搞没把儿的小白脸也不会看上你。”
刚刚说完,然后脑袋就被宋烨开了瓢。
玻璃四溅,宋志也被吓醒了半截,他知道,他儿子从小喜欢卫辞,所以绝不会允许别人说那丫头一句坏话。
只是,那孩子是个有出息的,就连宋烨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看那李军的侄子,混混小街痞一个,还敢肖想,宋烨肯定不爽。
只是,没想到发这么大的火。
“卫叔,这孙子满嘴喷粪,这会儿给您磕头道个歉。”说完又踢了李军一脚,“老孙子,快说,信不信老子给你狗牙拔掉。”
卫正强站台阶上不上不下,“小烨,你这,算了,赶紧把你爸扶起来,回家去。”
宋烨不为所动,只是笑眯眯地盯着李军。
李军口水混着血沾得满胸口都是,跪坐在地上,可能脑袋疼得厉害,宋烨松手之后没力气支撑着身体,一下就趴在了地上,看起来特别狼狈。
“是不是叔使唤不动你?听话,孩子。”
“好吧。”
到底是宋烨先妥协,转过身之前还瞪了一眼李军,然后朝人的脸吐了一口口水。
“你这孩子”卫正强也被吓到了,“手上找纱布包一下。”
卫正强叹了一口气,伸手把李军扶起来,然后拉自己的袖子帮他擦脸。
“假惺惺!滚开。”
“卫叔。”
好多人在喊,卫正强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被撞碎了,在昏迷之前他才反应过来:从楼上滚下来真疼!而推他的人是李军。
会死吗?可是好想见一见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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