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婆娑,徐殊意尴尬地移开视线。
崔澜坐在一块石头上,开门见山:“郡主,好久不见。”
徐殊意微微弓着背,宋璟给的弩被藏好,看起来只像是在缓解症状:“确实许久。”
崔澜:“宫里的事我听说了,其实实话说,我是高兴的。”
徐殊意:“高兴于我在婚姻大事上的反抗?和你一样。”
崔澜笑笑:“不止。”
徐殊意偏头看他,见他眉梢有喜色,颇感意外:“你竟然是太子的人吗?”
“非也。”崔澜正色道,“朝堂上的一些事情需要我去东宫商讨,正巧林将军去了,我听到有你在,便也跟了过来。”
徐殊意:“只是我身体不适,可惜了这一趟,看不到山顶景色。”
崔澜垂眸看她,嘴角啜着笑,似乎有些失神。
徐殊意被他看得并不十分自在,她甚至摸了一把脸,什么也没有。
徐殊意:“崔公子?”
崔澜回过神,有些尴尬得清清嗓子。
崔澜:“其实……我有话想说。”
徐殊意:“什么话?”
崔澜:“我……”
话未出口,周围突兀地响起一声野兽嚎叫。
霎时间,徐殊意面色惨白,这声音她分的清,是狼。
一声狼嚎,以为着周围有一群狼,如果被它们包围,后果不堪设想。
徐殊意忙道:“嘘……”
崔澜也有发怵,两人紧张地观察四周,几乎屏住呼吸。
四周归于平静,只能听见风吹秋叶的沙沙声。
徐殊意不动声色地将弩箭藏起来,指尖微微发颤。
她曾经走过最荒无人烟的山林,听过老黄讲过狼群的厉害。
崔澜松了一口气,低声问:“要不我们先下山吧。”
徐殊意咬住下唇,有些犹豫,他们都在山上。
崔澜有些急切,他站起身低声催促:“走吧!”
下一秒,他愣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前方。
徐殊意心凉半截,她缓缓转过头,果不其然,半人高的草里窸窸窣窣,她不用站起身也能猜得**不离十。
徐殊意:“周围是不是……还有?”
冷汗浸湿了内衫,崔澜觉得浑身都冷,牙齿忍不住颤了颤,慢慢偏头,余光瞥到灰色的皮毛,整个人僵直地立在那。
徐殊意:“我们被包围了。”
黑云从东方慢慢压上来,悬在他们头顶。
徐殊意:“有没有刀?”
崔澜摇摇头,他是个实打实的文人,舞刀弄枪从小就没学过。
徐殊意将手里的弩塞进他怀里:“看准了击杀,杀出条路就跑,别回头。”
崔澜:“那你呢?”
徐殊意:“我会跑得比你还快。”
崔澜一愣。
狼群渐渐逼近,野草被压倒,几只狼的身影若隐若现。
徐殊意才发现,远处一个不高的岩石上,站着的像是狼王。
距离太远,没有弓箭,她没有把握。
她弯下腰,从小腿处解下匕首,紧紧得握住刀柄,一脸警惕地看着对面的狼。
狼群停下脚步,危险在寂静下汹涌。
徐殊意一动不动,她无法推断狼的位置,不敢贸然行动。
旁边的崔澜不住得给自己鼓劲,握着弩箭的手不住得发抖,整个后背已经湿透了。
远处的狼王眼神凌厉,他才是团队的头脑。
只要他一声嚎叫,他们两个就会被撕碎,被分食。
想到这里,徐殊意快递反应,一把躲过弩,短箭破风,杀气凌厉。
狼王一声哀嚎,摔了下去。
徐殊意恨恨得皱眉,射伤了前腿,死不了。
而周围的狼群在短短几秒,迅速像压迫而来,包围圈越来越小。
徐殊意把驽重新塞给崔澜,谨慎地看着周围的狼群。
距离太近,驽不一定能成功,反而适合打不了的人自保。
她也是怕的,从来她都不是个能打能杀的人,只是为了自保被逼无奈。
双方对峙中,冷不防的,右面一只狼飞跃而死,其他狼伺机而动,一个接一个补上来。
徐殊意手握匕首四下防卫,并无招式,依旧难以抵挡。
崔澜已经吓坏了,弩箭一支接一支,不过是伤到几只狼的皮毛。
两人的手臂上满是抓痕,血迹斑驳。
一只狼扑上来,徐殊意冷不防地被另一只咬住了手臂,刺骨的疼痛。
来不及叫一声疼,登记的匕首快速划过狼的脖颈,狼却根本不松口。
徐殊意:“崔澜,跑!”
崔澜:“不,我要和你一起走。”
徐殊意一边费力撬开对面冲过来的浪嘴,一边怒喝道:“一起去见阎王!”
徐殊意甚至没空骂他死脑筋。
崔澜:“我愿意。”
“你这么愿意死我不愿意!”徐殊意一把躲过驽,将跳在眼前的一只狼击杀。
果然,这座山人迹罕至是有原因的。
“跑!”徐殊意高声喊,“去叫人!”
崔澜这才清醒了几分,总不能在这里搭上两个人的命。
山上不知情况,山下有太子护卫驻守,崔澜迅速顺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徐殊意依旧负隅顽抗,她拼死拼活得活了这么久,总不能被狼吃了。
黑云过顶,大雨滂沱,冲淡了一点血腥气。
一只体型健壮的狼从后方将徐殊意扑倒,胸口一闷,徐殊意吐出一口鲜血。
视线越来越模糊,闭眼之前,她隐约看到远处的草丛被拨开……
徐殊意晕乎乎地醒过来,眼前昏暗的光亮里,她看到自己的脸满是担忧:“你怎么……”
宋璟:“你的身体肺腑受伤,关键时刻我们互换了。”
徐殊意看着自己的躯壳,长长地叹了口气。
宋璟捂着胸口,咬咬牙说:“外面下雨,崔澜呢?抛下你跑了?”
徐殊意:“当时情况紧急,他去找人了。”
宋璟:“也好,都走散了,他们发现不了我们的事。”
徐殊意点点头,随后又眉头一皱,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宋璟微微俯身,徐殊意眼看着自己那张带着泥土脏污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一把就推开了。
宋璟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徐殊意慌了神:“不好意思,是不是很疼?”
宋璟摆摆手,疼得说不出来话,再次破裂的伤口浸出血液,衣衫重新染上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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