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燃机测试持续了半个月,半个月的不间断运转,三台内燃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问题。
其中一台的活塞室甚至出现了裂痕,换了新的气缸之后,又因为燃料喷射装置堵塞差点爆炸;另外两台也有一些问题,但磕磕绊绊撑了下来。停止运转后检修,这两台内燃机的各部位零件没有明显损伤。
艾莉西亚大大松了一口气,接下来还有几轮测试,只要能撑过去,再根据运转情况进行一些调整,就能把内燃机安装到车上了。
整车生产艾莉西亚的工坊肯定做不出来,不过现在市面上有做蒸汽汽车方向的研究,艾莉西亚准备去这样的厂家定制一台。
艾莉西亚这边的问题基本上解决,她轻松了不少,和米亚商量着休息两天,关了工坊回家。
米亚没意见,为了监测内燃机运转情况,她也半个月没见到家里两个小崽子了。
简单洗漱过后,艾莉西亚和米亚坐着女仆去附近小镇雇佣来的马车,进城。
米亚在切斯特家吃了顿午饭,感谢过贝斯这段时间对两个孩子的照顾,表示下午她去把三个孩子接回来,就回自己家收拾去了。
艾莉西亚吃完饭没什么形象地窝在沙发里,马上就要困过去。
贝斯拍拍她,“回房间休息。”
艾莉西亚“唔”了一声,游魂似的往自己房间去。贝斯看着她纤瘦挺拔的背影,叹了口气。
……
这半个月发生了不少事。
特蕾娅仍然没能找到机会把巡夜者的订单确定下来。
她也没有放在心上,这个是算得上是天上掉馅儿饼,她的主要精力还是在经营零件厂和找投资上面。
前者有艾莉西亚和米亚的震慑,再加上特蕾娅刻意把工坊接到巡夜者订单的消息放出去,零件厂的订单一直很稳定,甚至还有人想通过特蕾娅搭上巡夜者。特蕾娅几部拒绝也不同意,趁机拉了不少订单。
后者她还是想从小安托瓦那里入手,可惜小安托瓦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找了他十次能见到两次就不错了。见面也没有提及投资的事,得知艾莉西亚还在死磕内燃机,就没有了下文。
这倒不是小安托瓦故意怠慢。
事实上他的事情也不少。
他的父母还在沃华德没回来,这边的生意都是他在打理,行程一直很繁忙。再加上他多次去埃诺里那里献殷勤,埃诺里原本对他爱答不理的,后来可能从沃华德听到了一些消息,态度有了转圜,得知他想要认识一些有能力的人之后,她没有给机会让他接触黑塔,而是给他推荐了阿尔瓦雷斯·司佩。
司佩这段时间过得不太好。
找人保护埃诺里的事情失利,他被狠狠骂了一顿,他的线人也没能把德蒙卡萨挖出来,本来心情就不好,埃诺里还把一个没能力的贵族旁系子弟送过来,让他牵线搭桥找个可靠的人。
小安托瓦穿街走巷,来到司佩居住的地方。
司佩做的事并不能放到台面上,他很懂“大隐隐于市”的道理,他选取的住所是那种混乱、人口流动性高、帮派势力复杂的地段,这里的居住着是那种看不到希望和未来的底层人,或许也有自强不息的家伙,但大多数人的工作都不太体面,大家的日子基本上是有一天算一天,靠低劣的酒精麻醉神经,一天天地醉生梦死。
小安托瓦已经可以穿上最不起眼的衣服了,但他那身质地优良、剪裁合身、针脚细密的正装在这里仍然显得格格不入。
他以进入这个地界就被人盯上了。
数个穿着脏乱的大汉跟在小安托瓦身后,他按照埃诺里给的地址走到一个巷子口,还没进去就发现了从几个方向包抄来的男人,他们的眼神十分露骨,明显不怀好意。
小安托瓦瞥了他们一眼,神态从容地往巷子深处去,但他刚往里走,背后有人说了一声,“动手。”
几个人就朝他扑过来。
小安托瓦转身,抬手,一直弩箭射了出去,射中的最前面那个男人的大腿,对方踉跄了一下,连忙扶着墙才没有摔倒。
“不想死就尽管来。”小安托瓦绑在手臂上的弩对准那几个堵在巷子口的家伙,他的神情没什么变化,眼神波澜不惊,但正是这样的冷漠,让跟来的人感到了危险——这不是那种软脚虾似的有钱人公子哥,面前这个家伙一点也不怕杀人。
遇到硬茬子了。
领头的人判断出这一点,丝毫没犹豫,扛起受伤的同伴,“我们走。”他们倒退着从巷子里出去,生怕小安托瓦再给他们来一箭。
小安托瓦只是为了求稳,并不想惹事,达到目的后就收起了□□,敲响了司佩家的门。
司佩在屋子里,但却能通过魔法装置看到外面发生的事。
小安托瓦这么轻易就拜托那群家伙,倒让他有点意外。不过埃诺里看人一向比较准,这样一想,她能让小安托瓦来找自己,可能是为了让这家伙欠个人情,并且是欠她个人的。
……
艾莉西亚睡了一个下午,在晚餐前被食物的香气唤醒了。
罗德已经从学校回来了,她穿着漂亮的小裙子,趁着贝斯不注意,下楼的时候不走楼梯,而是从栏杆上滑下去。
然而,她刚滑下来,就看到了艾莉西亚。
艾莉西亚朝着她咧嘴笑,大声告状,“妈妈,罗德她又从栏杆上滑下来了。”
贝斯和皮尔在书房说话,听到艾莉西亚的声音,立刻从书房里出来,看到罗德的屁股上一条明显的深色,气得把罗德的耳朵去盥洗室。
罗德一边叫唤“痛痛痛”,一遍回头恶狠狠地盯着艾莉西亚,她决定这辈子都不要原谅艾莉西亚了,太可恶了,她竟然向妈妈告状。
可怜的罗德被贝斯勒令脱下衣服,自己清洗,这个时候,她就更讨厌艾莉西亚了。
艾莉西亚逗完罗德,被皮尔叫去书房。
半个月没见,皮尔看起来憔悴了许多。他眼下深深地凹陷下去,眼睛又红又吐出,像是好几天没睡觉一样,艾莉西亚吓了一跳,“爸爸,你怎么了?”
皮尔疲惫地靠在椅子上,他看着艾莉西亚,良久,叹息一声,说,“艾莉,订婚吧。”
“嗯?啊?为什么?”艾莉西亚有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太突然了。
“趁我现在还能支付你的嫁妆,”皮尔说,“我会给你挑个不错的丈夫,他不会妨碍你工作的。结婚之前,我会让律师签署好协议,你未来的丈夫用你的每一分钱都需要你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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