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为一个女人之前,我想先是一个人,这很难么?如果世界上的男人都像大长老一样先做一个人,我想那一定是很美好的世界。
“算了,不说蓝星了。”米叹息着闭上眼睛,良久她睁开眼睛说道:“还是说回巫吧,毕竟我现在要学着做巫。”
“你说巫的加入导致了人类的产生,”艾尔抬头看向森林的上方,“现在看来也许是唯一的解释。在蓝星前面几次的进化中都没有人类的存在,也许盒子上面的生物厌烦相似的重复选择把一种叫作‘巫’的东西投放进来。也许巫就是开启实验盒子的参与者之一,然后巫进入了实验盒子,最终导致了巫被关在了这里。”艾尔静静地等待着云层的反应,然而森林静寂如昔。
“你说巫是一段意识,是一条通道,”米想了想,“我还在想不明白道路有什么用,道路怎么会导致人类的产生?”
“你知道人类的大脑是由不同板块组成的,它们之间由生物链接传播信息组合工作。一般意义上人类说大脑工作靠的是脑电波。巫的意识也算是一种生物电波,同频共振,当一个人的脑电波和巫的生物电波同频产生共振,巫就可以生活在这个人类的大脑中。”艾尔想了想又说,“让我换一个说法,人类在成为人之前,巫和某一种动物共同作用产生了人,当然在蓝星上,这个动物是古猿发展成的智人。”
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知道蓝星上原本不止智人一种人,还是有其他人属的。”
“按照蓝星的历史,古猿的脑容量并没有现在这样大。”艾尔低头沉思了一会,“我打个比方,一个人的肌肉会因为锻炼变得更加发达。巫在人脑之中扩建了通道,让人脑能够进行更复杂的运算,这件事客观上也导致了人脑更加发达,长出比原本更多的脑子来。”
“人脑从一个小乡村变成了繁华大城市吗?”米有点迷惑,“不同村落之间没有道路的话就不会产生交流,而宽阔的道路让不同的大脑部分产生了更多的交流。没有巫之前的大脑是一个闭塞的乡村,只能看到眼前一亩三分地;有了巫的大脑就像是一个复杂的城市,各种信息汇集到一处,人的眼界就宽阔了,能去的地方也就更多。”
“你果然是巫。”艾尔赞许地看着她。
“为什么?”
“人之所以是人,就是从走出栖息地开始的。”艾尔想了想,“我想那是古猿和巫的集合带来的第一个变化就是——迁徙,或者说往外探索。你知道动物是有固定的生存地盘,哪怕是候鸟也有固定的航线。只有古猿在走出丛林的那一刻,在站起来直立行走的那一刻,在看到更远的世界的那一刻,古猿和其他动物才有了不同。”
“人类也就是古猿一开始和动物一样,饿了吃,困了睡,繁殖期到了进行繁殖。”米试图按照艾尔说的来理解,“有了巫的加入,古猿离开了栖息地,但是那么多古猿,巫的数量有这么多吗?”
“我说过,巫只是通道,想要往外走是古猿本来就有的想法。动物虽然也有栖息地,但是离开栖息地并且迷失的动物并不少见,所以动物学会了撒尿来标注地盘,用气味来帮助记忆。”艾尔继续说道,“巫只是提供了更多的通道,让古猿的大脑比以往更活跃。古猿想到了直立行走,有了巫参加运动的大脑提供更多如何保持平衡的信息;古猿离开栖息地,有了巫参加的大脑提供了更多打猎的方法让离开栖息地的古猿能够活下去。只要一个巫扩大一个古猿的大脑活动就够了,因为动物天生还有一种本领就是盲从。你听过领头羊的故事,一只羊走散了,会带领整个羊群都离开羊圈。”
“只有这一点不同吗?巫导致了古猿走得更远?”
“第一个成功在栖息地以外的地方活下来的古猿,大脑肯定是更活跃,计算能力远超一般的古猿。但是更多的古猿离开栖息地只是盲从,也许是过往的习惯,也许是习惯性追随,古猿自己选择离开栖息地走出去。你要明白并不是巫导致了古猿走得更远,而是巫让走得更远的古猿活了下来。”艾尔说道,“只是走出去并不安全,为了能够活下去,古猿选择了合作。”
“动物也会合作,这并不是人类独有的能力,哪怕是植物也会为了活下去相互合作。”
“你不要着急,合作这件事并不是巫发明的,巫只是加强了这股力量。古猿学会了计算比较不同合作方式的优劣,从而产生了合作的稳定性、多样性和复杂性,这就是人脑计算通道加强之后的效果。”艾尔说道,“古猿在往外走的过程中学会了更高效的合作,在迁徙的过程中学会了存储食物,这是古猿改变成为人的最重要节点。这个时期的古猿已经和动物有了明显区别,大脑经过一次次开发,可以被称为智人。”
“动物也会存储食物,”米停下来想了一会,“你的意思是巫为智人提高了效率?例如松树会储存坚果,是因为坚果不容易腐烂;智人学会了把肉烤干去除水分从而达到不易腐烂这个特性,智人学会了更多储存方法?”
“可以这么说,”艾尔继续说道,“储存让智人可以拥有更多食物。为了更多的食物,智人开始走得更远,展开毫无节制的猎杀捕获。在蓝星历史上,在智人迁徙到大洋洲之前,大洋洲到处是携袋物种,这个物种除了袋鼠和考拉,硬生生被智人吃到几乎灭绝。”
“这一切都是巫带来的?”米站了起来,“就是因为巫促进了智人大脑的运动?相同的波段带来的同频共振,巫的加入使振动幅度加大了,巫让智人的能力得到增加,动物杀戮是为了吃饱,智人杀戮更多,是因为学会了储存。”
“是的,巫促进了智人生存能力增加,能力变大之后**也跟着变大,这是智人的**。因为巫的本质是感知,观察和洞悉,巫参与智人的脑力活动,只是增加了智人思考和计算的能力,起点和终点依然是由智人决定的,也就是说我们巫只能旁观智人的行文,不能决定智人的行为。”
“但是,巫为智人的异想天开提供了保障。”米不得不得出这个结论,“正因为有了巫,智人的出走才能成为现实。”
“按照蓝星四十多亿年的发展,人也许真的是巫带来的新物种。”艾尔已经被米带跑偏了,艾尔现在赞同她的观点,艾尔在认真思考人类的进程是否真的是由于巫的加入才有了现在的人类。
米一直在观察艾尔,她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存在这么一个实验盒子,有时候她还会刻意说一些带有引导性的话想要再次引发森林上空意识海的异象。但是艾尔坚定不移地认为她是巫,她明明已经看透了米的一切,依然温柔地包容她,像包容一个发脾气的孩子。
艾尔一直说她是巫,但是她又一直保持着人的形象,既没有成为完全的巫,忠实地做一个观察者和记录者,又不认为自己是完全的一个人,不承认巫干预了人的生活。米不知道她们两个究竟谁能够先说服对方?
“你知道人类是非常喜欢杀戮的,而巫的加入给人类提供了各种杀戮成功的可能性。”米想了一想还是说,“在人类早期,部落之间打来打去,一个部落消失只需要一场战争。哪怕到了近代,乔生活的那个年代,一个国家说消失也就消失了。”
“的确,人类是我最见过最没有节制的种族,”艾尔有些难过,“杀戮原本只是为了生存,并不是喜好。”
“不,人类非常喜爱杀戮。在强大的古罗马,有人建起巨大的斗兽场,不仅安排动物互相厮杀,还有人、人与狮子、人与老虎之间不停地厮杀,斗兽场的人和动物完全不明白他们被安排到一起争夺一个活下来的名额完全是为了取悦看台上的那一圈人。不管哪个国家哪个民族,哪怕自己不参加战斗也喜欢看,斗蛐蛐、斗鸡、斗牛。”米站了起来,她与艾尔的交谈已经走向了一个死胡同:“按照你说的,人类早就该灭亡了才是。”米低头沉思了一会说:“我去走走,一个人走走,哦是一个巫走走。”米拦住了想要站起来的艾尔和乔,独自转身离开。
* * *
“为什么长老们都是人的模样?”再一次上课之前,米忍不住问出了她的疑惑?
“我不知道,其实我一开始并不觉得长老们是人。”艾尔说,“我来的地方很古老,所有人都是一个肤色品种。那时候女巫森林还有很多其他巫,我被吓坏了。”
“那些巫也是人的形象吗?”米忍不住想了一下。
“是的,按照你的说话只是身高肤色人种体型有所不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女巫森林里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人。”艾尔有些迷惑。
米盯着头顶的云层,好久才说:“算了,忘记我的问话。我们继续来学习,巫只是通道,这一切都是人类自身的行为,那么巫在人类发展中究竟起到了什么作用呢?”
艾尔沉默地看了米一会才继续道:“进步和文明吧,伴随着人类的成长,进步和文明一点一滴显现。”
“文明?进步?”米有些怀疑,她轻声说:“你知道吗,每一点点小小的进步都充斥着残忍和伤害。我甚至不能分辨什么是进步什么是文明,那些留存在历史中尚未消失但又断绝的文明又算什么呢?”
“至少人类不再是简单的神性的繁殖体,不再像动物一样。”艾尔想了想,“作为曾经的人类,我还是希望人类进入更文明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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