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半晌后从兜里掏出支票,对珍妮道,“明天你派个人加急给我兑回来吧。”那名记者感觉可不像我们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
珍妮点头,“可以。”
舍库咀嚼间隙抬起眼瞥了一眼认真垂眸吃饭的珍妮,她眯了眯眼,珍妮方才似乎是真的害怕她的随时脱身。
既然已经来到村上,珍妮拉着舍库去见了她的苦命鸳鸯,男子躺在明显小一些的病床上,面色惨白,脖颈处缠着厚厚的绷带,医生说他的伤势已无大碍,但人就是无法醒来,可能是受了太大的惊吓因此不愿意醒来。
男人被医治之时,舍库也躺在病床上,因此此时对方身上任何关于怪物的痕迹都欠奉。
舍库瞥了两眼就无聊地收回了目光,休息室的椅子此时更加吸引她。
等珍妮顶着通红的泪眼过来,两人才慢慢回了庄园。
这一趟说不上有收获,但是舍库从来不是一个等待时机之人,她佯装困倦进了自己屋子,半刻钟后又溜到了烟花的屋子前。
她捏着白日到手的地牢钥匙,从善如流地打开了烟花的房门。
烟花正靠坐在床头看书,罕见的是她的鼻梁上挂着一副无框眼镜,犀利的眼睛被隔档了一下。
见舍库不敲门走入,她也只是挑了挑眉,随后拍了拍床边的位置,示意舍库过去坐。
烟花两边的发梢被她别了起来,整张脸少了遮挡,即使整间屋子的灯光是暖黄色,但映照到她脸上后依然看起来极其具侵犯性。
不过舍库知道烟花多数时候只是面无表情罢了,她从来就是一个情绪很淡的人。
“帮我个忙。”舍库求人办事没有架子,在她眼中只要事情能解决,脸面尊严甚至生命需要暂时放下的都能放下。
“我需要尽快查明这件事的幕后真凶是谁,”舍库将剩余的信全部递给烟花——她全看完了,基本除了相似的求救信,再没有其它有用的信息,“我需要这个新闻。”
烟花摘下眼镜,没了镜片的遮挡,她的眼神更显锐利,她随意地将那几封信抛置一旁。
很明显舍库是带着好处来的。
“怎么帮?”
舍库将白天赚了三百银币的丰功伟绩说了一番,随后大方地从自己三百银币的空头支票中划出处一百,“我需要你侦探,去见见安娜。”
烟花并未被空头支票的高额利益冲昏头脑,她抬起眼,“我不缺钱,至于其余的事情我倒还真有件事情需要你。”
舍库:“......”令人罕见。
跟聪明的人交流就是如此,她从不会跟随你的思路思考问题,即使你主动示好,她们有自己解决问题的节奏。
“我母亲的药,”烟花顿了顿,“伯爵不是一直疯,我的药能让他间歇性清醒。”
“他告诉我,地牢里的怪物是珍妮养的。”
烟花说完这句就知道舍库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要找的东西是你母亲曾经留给你的药?而伯爵的确和你有着同样的病,你母亲曾医治过他。”
烟花点头。等待舍库剩余的分析。
谁知舍库怔怔地想,果然是珍妮。
珍妮豢养了这个怪物,控制整个庄园的人,还把珍德庄园唯一的继承人圈养起来起来,使其神志不清。但她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何况将来还有可能会被圣廷逮住把柄牵着鼻子走。
“为了珍德庄园?”舍库说。她能想到的贵族中勾心斗角的东西只有这些财产了。但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珍德庄园中只有她们兄妹二人了,即使珍妮一辈子不嫁人老死在庄园中,也不愁吃不愁穿了,这样做除了泄愤没有任何的好处,反倒会将自己多方位暴露。
烟花看着她一本正经地分析珍妮的动机,全然不知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忍不住开口提醒:“我可能会死。”
舍库却反过来冷静地看着她,语气很笃定,“我不会叫你死的,走吧,我们去找安娜。伯爵为了活什么谎都能说。”
烟花无奈,摇了摇头,但对方的这个态度却让她再次忆起记忆中那个如夕阳般美好的女人,她也说她不会死。
出了门舍库才舍得捏捏发麻的指尖,其实听到烟花说她会死那一瞬,她心里还是起了一层涟漪。不可否认她自打第一眼见到烟花的模样,就觉得她活不长,烟花身上的非人感太过明显,她不属于护幼院,也不属于菲管城,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她孤僻但不自卑,安静却不沉默。
真的被判死刑的那一瞬,她多的是难以置信,如果世上终会充满坏,那请多一点烟花这样的“坏人”,行吗。
两人只着内袍,去了仆人休息室,舍库不知道安娜住在哪间屋子,但是烟花却熟门熟路地敲开了其中一间。
舍库心中有了新的考量,烟花来之前对这里进行过一场彻底的调查。
安娜还没睡,她的房间亮着灯,她见到来人有些诧异,但却很快就调整好了神色请二位进了屋子。
整间屋子共两张床,一张安娜睡着,另一张被空了出来,见舍库将眼神投向那张床,安娜知道她想问什么,“她没住这里。”
既如此烟花和舍库心无旁骛地坐了下来,安娜怔了一瞬,她没想长聊,“我要说的都告诉你了。”
烟花开口,“你知道地牢关着一只怪物。”
安娜下意识就想反驳,但嘴唇张张合合半晌后还是点了点头。
“这个怪物是乔娜林假扮的,其实她没死,她甚至杀了庄园里的人。”烟花一股脑地说了好几句爆炸性的句子。
安娜的脸上难掩震惊,舍库也悄然将目光瞥了过去,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这几天她们的分析烟花都当是放屁吗?但她好在诧异归诧异,并未开口。
“她是珍妮饲养的,对吗?”烟花闹着玩似的说完最后一句话。
安娜终于忍不住了,脑子还未清明,就被塞了一箩筐的“真相”,此刻终于愠怒道,“纯粹是污蔑,乔娜林早死了,地牢里的怪物不是珍妮小姐养的,是伯爵,它还杀了罗德里格斯伯爵夫人。”
烟花扭过头,对着舍库挑了挑眉,示意真相,这不就出来了。
舍库喜上眉梢,安娜瞧着二位眉目传意,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被诈了,顿时脸被气红,“你们......歹毒!”
舍库贯彻暴发户的真实模样,有了钱恨不得立马花完,“别急别急,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才除此下策,我会给你二百银币作为补偿......”
烟花适时开口,“里面还有我的一百。”
舍库此刻都想拉起她跳一段舞蹈了,珍妮被去掉嫌疑,与她一开始猜测的一样,这个庄园藏着更多更古老的秘密。
“罗德里格斯伯爵夫人,”舍库说,“也就是珍妮和伯爵的母亲吧。”
安娜紧紧闭着嘴偏过头,再也问不出任何东西了。
不过也足够舍库拼接剩下的地图了,她偏过脸对烟花粲然一笑,毫无疑问,虽然对方顶着冒牌侦探的头衔,但该有的问询技巧却并不冒牌。
“咚咚咚——!”三人之间的寂静被陡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
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塞西莉亚小姐,您在这儿吗?卡梅拉夫人找你。”
舍库与烟花对视一眼,管家竟然能够找到这儿来。
庄园内所有人的踪迹是否逃不过管家的法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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