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这样!”费得拉装出一副震惊的样子,黛西的内心感到巨大的满足:“可不是,你别跟别人说,走,吃晚饭吧。”
是夜,费得拉边走边吃着凉透了的地脉熔炉包——这她新研发的美食,托简做了出来。
外面是有嚼劲的咸面,内馅是巧克力。为了避免巧克力过分的甜腻,费得拉在巧克力里放了柠檬皮碎丁和香草碎屑,吃起来有格外的风味。
这份面包新品特别得圣彼得堡的修士的喜欢。就算是年纪大嚼不动、平时只喝喝茶的老修士们,也会把皮撕下来,放在茶里泡了吃。
做美食这种事情,也算是费德拉逐渐变得繁忙无趣校园生活中的唯一慰藉了。
最近天气沉闷,费得拉还会把面包冰一下。这样面包的内陷会变成冰淇淋的质感。修士们从闷热的圣堂夜祷完,吃到冰凉爽口的食物,瞬间舒服了。
除了地脉熔炉包,费得拉还整了很多美食的新活。就这样,在费得拉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在圣彼得堡的修士里小有名气。
黛西一口就咬到冰凉的内陷:“我的天,冰冰的,太舒服了!”说着连吃了几大口,把冰淇淋含在嘴里。
“法拉我真的好爱你呜呜!以前,我能吃的宵夜只有伊文给的,都是些干硬的小面包。现在,看我吃的多好啊,我真的太幸福了,谢谢你费得拉呜!”
费得拉托着腮看着黛西,黛西吃的两颊鼓鼓囊囊。像一只小仓鼠,费得拉被萌到了......等等!为什么以前的伊文有宵夜?
黛西咽了下去,趁着空隙继续唠:“你说我以前为什么要晚上偷溜出去?是因为伊文会给我带点吃的。你知道我总是吃不饱,伊文会给我带点他们剩下的。”
见习院的规矩是浮空岛最严的,尤其是食欲的控制。为了避免学生们沉溺于感官的刺激,他们的食物又少又难吃,有严格的用量限制。这也是苦行的一种方式。
那么,伊文为什么会有多余的食物呢?答案不言而喻。
费得拉怒火中烧。好嘛,我说怎么伊文那群人长那么高大个,敢情我做的烧鸡,被他们吃了,还偷的怪干净的!
*
第二天晚上,费得拉逃了晚课,早早的来到厨房。她从厨房深处翻出了发霉的奶酪,和臭鳜鱼罐头。
原本她只想在食物里掺点沙子之类的,但那样外面的肉还是可以吃。能找到这些臭味熏天的食物,实在是意外之喜。
费得拉边yue,边将生化武器塞进烤鸡和小面包里。按她的想法,偷吃了这些食物的人,就算不上吐下泻,也得住院个几天。
夜祷回来看,食物果然不见了。但第二天,费得拉还是在黛西身边看到了活蹦乱跳的伊文,面色红润,身体健康。
“费得拉,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伊文奇怪的抬手,摸了摸脸。
“没有东西,是我的疑心。”
“意新,意新是什么东西?”
费得拉没有理会疑惑的情侣。如果不是伊文,那会是谁偷了呢,或许是其他年级的学生?啊...她好馋,她好想吃家乡的烤鸡、麻辣烫、烧烤、烧鸭......她都快忘记那些食物的味道了。
费得拉一边锲而不舍的制作臭味大礼包,一边仔细观察见习院的同学,看看有谁拉肚子、去校医室。
但没有,一切如常。
第十四次、十五次打开烤箱,看到一片漆黑时,费得拉崩溃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手欠的小偷啊,偷我夜宵,你bibibi---!!好歹给我留一个啊!”
费得拉泪流满面,对着空烤箱,作出没人懂的友好手势,这是她最后的倔强!到底是谁!
费得拉放弃了。
她拎着钥匙往外走,打定主意就此收手,再也不做了!
“咚…咣咣咣咣咣……”
突然,右边的冷藏室传来木桶滚落的声音,费得拉扭头:“谁在那里?”
回应她的,是一个停顿,和铁链擦过地面的声音。
像一缕黑烟滑进漆黑的深海,幽深恐怖,只听得到自己的回声,身前身后充满无名的未知。
费得拉寒毛直立。她突然意识到,此时厨房,只剩下门边一只昏暗蜡烛。她的身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冷藏室里放着分配厨房近日的物资。平日这扇圆形大门紧闭,只有简会在早上,和其他几个仆人结伴打开。
费得拉路过这个墨绿色大门无数次,从来没有意识到,这扇大门的油漆是如此斑驳。昏暗的光照着,潮热的天气让里面冒出的寒气更加明显,阴森恐怖。
女巫的直觉大喊不妙,全身的细胞都叫嚣着“快跑”,费得拉几步走到大门旁,握住把手。
“砰!”冷藏室圆形大门震了一下,泄露的寒气像一只冰凉的大手,一把抓住费德拉的心脏……
钢铁摩擦的声音,在门后哐啷两声。
大门,轰然倒塌...
黑暗中,一只尖头锋利带血的铁鞋,压过尘土踏了出来。是一个穿戴整齐的骑士,血色的盔甲泛着流光,甲片上的花纹夹着血污。
它浑身散发寒气,头盔上雕刻着诡异的花纹,低头看费德拉的长方形空隙漆黑一片。
铺天盖地的身高,带着刀光血影的压迫感。
费得拉被他的阴影覆盖,心脏狂跳,厨房只剩下甲片交叠碰撞和沉甸甸的脚步声。
费得拉:忍住不拉。
它伸出一只尖尖的指套,弯腰朝费得拉靠近,冰凉的铁轻轻抵在她的脖子旁。
面甲缓缓伸到费得拉面前,刺鼻的铁锈味和一股说不明的酸味,冲进费得拉的鼻腔。它轻轻歪头,饶有兴致的目光,透过面甲幽深的开口,在她的脸上打转。
时间凝固了,它看着费得拉,目不转睛。
突然右手轻轻抬起,抵在了两人身边的大门上。门,轰然倒塌。
空中激起屋外的灰尘。诡异的嘎吱声中,它收回视线,弯腰走了。
费得拉瘫在地上,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沉重的腿上,喘…喘不过来。
那是威胁吧,差一点?就死了?
...
费得拉大口喘气的时候,倒地的储藏室大门、被尖头鞋划破的地面,逐渐修复,重新回到原来斑驳的样子。
费得拉:?以前没看出厨房有这么强的修复能力?
费得拉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宿舍,人在前面走,魂在后面飘。
等倒在床上时,黛西早在对面睡着了。
半夜,她突然意识到。前半个月,她天天打开烤箱检查,难道那个时候,对方就在冷藏室看她?
冷汗出了一身,作为一个普通的见习修女,还藏着女巫的身份,她惹得起谁啊,被这么威胁。
惊恐和气氛最终还是架不住困意,费得拉辗转反侧,还是缓缓睡去。
房间下方的树林里,一个血色盔甲的骑士,正站在树下,抬头看着墙上的窗户。
夜里,黑云终于兜不住三天的雨水,暴雨狂降,电闪雷鸣。
第二日,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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