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法丽娜看了他一眼。
“萨菲罗斯，你自身也有【杰诺瓦】的细胞。”她叹了口气，随后坚定了目光，“而且融合得很好，你和他们不一样，你适应它。宝条的研究，我丈夫加斯特的文献，都有记录你。他也和我说起过你。”
“......”
说话间，玛莲妮亚端详着正中间那个被大小导管控制着的白发女尸。
——女人的生命体征全无，只有那双荧绿色的眼睛还在散发诡异的光芒。
而那张脸的轮廓，她却看得有些熟悉。
是巧合吗？她想。
它像是自己最初认识的那个赛特拉的女孩。
“烧掉这里，我们就离开。”思索片刻，玛莲妮亚打开了【癫火之盒】。
【使用道具：癫火x1】
燃尽一切生命存在的疯火。
癫火可以处理掉【杰诺瓦】，也能处理掉她留下的自身血液。
——人类无法承受这些东西，正如依法丽娜所言，留着只会让他们自己招致毁灭。不如焚毁。
出现在她手心的火焰明黄艳丽，却又无尽浑浊。
“等等，玛莲妮亚。不要这么做——”感受到身旁少年的挣扎，玛莲妮亚反手用刀背架上他的脖颈。
“你只有两个选择，萨菲罗斯。”她说。
“第一，坚持你的想法与我对抗，然后被我杀死。”
“第二，放弃你的想法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要说。”
“......”
少年咬紧了下唇，沉默着垂下了眼睛。
玛莲妮亚只当他是答应了。
她释放了那团火焰，看着它们逐渐燃烧壮大。而后，她找到了一只幸存下来的鸟型魔兽，带着其他三人离开了这栋开始熊熊燃烧起来的大厦。
即使距离越来越远，那团明亮的火光却始终映照在每一个人的视线里。
神罗公司元气大伤，像似有大厦将倾之象。
至少现在，他们不再有余力进行开拓或者探索，他们更需要担心的是来自其他国家和地区势力的窥探。
直到到达圣树根部，萨菲罗斯都一直闷闷的没有反应。
尽管玛莲妮亚再三确认他并非是因为残留的**毒素而有这样的状态，但少年确实也不再表露出过分明显的情感，像是还未从打击中缓过来。
——说到他的体质，她也确实知晓了这份与人类的不同。
就像依法丽娜一直到现在都在提及的那些说法一样。
“我把一些重要的文献带回来了。”女人和她的孩子一同抱着那些陈旧的文稿，将它们展示了出来，“关于【杰诺瓦】......加斯特的记录有些地方是错误的。他把杰诺瓦错认为了赛特拉，可实际上天差地别。”
“萨菲罗斯继承了一半【杰诺瓦】的基因，也就是说，他随时都可能被病毒控制。因为【杰诺瓦】这种生物会无意识向往【再聚合】，与星球上的所有生物都背道而驰。”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没有避开萨菲罗斯，而是一面保护着爱丽丝一面这么说了。
在听到这些消息时，萨菲罗斯震惊而又显得有些崩溃。
他说：“......所以，我是星球的敌人。”
依法丽娜看着他失落而又崩溃的样子有些犹豫：“......现在不是。但未来谁又知晓？”
“虽然对你来说这不是件容易接受的事......但是很抱歉，萨菲罗斯，我们不能赌上星球的将来。”
萨菲罗斯受到的打击很显然不能让他做出任何快速的反应，他只是呆愣愣地低着头。
而玛莲妮亚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无妨。”她说。
依法丽娜和萨菲罗斯同时望向她。
“我带他走便是。离开这个星球。”
这下两人都惊讶了起来。
“......女神大人，您这便要走了吗？”
“嗯。圣树还会在这里。”玛莲妮亚平静地说，“只要米凯拉活着，我随时能回来。在此之前，这里交给你们看守。”
——方才在归途上，系统因支线任务完成而再度给了她提示。
【完成支线任务。评分：A 。】
【获得各方势力信仰值 20】
【新功能开启：锚点。】
【您的圣树可称为锚点。您可以前往其他世界，创造新的锚点了。】
“可是.....杰诺瓦它.....”
“如果出现什么问题。我会第一时间杀死威胁。”玛莲妮亚看了一眼不发一言的银发少年。
依法丽娜妥协了，她点了点头。
“如果这是您的判断，那好吧。”
当晚，依法丽娜和爱丽丝在圣树的中心部分睡下了。
而萨菲罗斯从得知真相起一直在翻阅资料，整个人不再挣扎，而是显得有些失神。
等到玛莲妮亚帮圣树设置好防御技能时，发现少年手中拽着项链照片的碎片，手都攥出了血，而他本人却一无所知。
他小声地念念有词。
“......原来、原来我和他们真的不一样。”
“所以，这就是原因？因为我的来历是被诅咒的？不被人欢迎的？”
看着他陷入迷茫和自我询问，玛莲妮亚插言：“你和他们不一样，但也一样。”
像是大梦初醒，少年转过头看向她，细长的瞳孔变得锐利。
“你还有另外一半人类的血。”她说，“你需要做的只是选择，萨菲罗斯。”
“......那么，玛莲妮亚，你选择了人类吗？”
“不，选择了我自己。”
“......？”
身旁传来了叮铃作响的声音，他抬起头，看见女武者迎着月光摘下了一直以来覆盖住面部的黄金翼盔。
那不是一张完美的脸。
尽管有着雕塑一般柔美的线条，但女人的双眼已被那些猩红色的灼烧痕迹全数遮盖，只剩下了一只金色的左眼。
那鎏金色的瞳孔平静地看过来，似乎在无声向他诉说着什么。
无疑，若是没有那些骇人的痕迹，这张脸定是美丽的。
但那已是过去式。
“......是我中的那种毒素吗？”
“猩红**，自出生以来寄生于我。”玛莲妮亚说，“可我不是它，它也不能成为我。这是选择后的代价。”
萨菲罗斯：“......所以，你失去的手臂和腿,也都是因为这份选择？”
玛莲妮亚轻轻点点头，没有丝毫悔意。
“选择与血脉诅咒抗争并超越它，比接受和承认诅咒要更好。”
她不会说的是，自己在他身上看到了过去。
那个时候她也曾是这样。
她曾被狂热的**眷属们在暗处簇拥，那些生物想让自己堕落蜕变为彻底的**神。而从小到大，她都咬着牙扛了过来，直到现在还在和**作斗争。
但她并不擅长以理服人。
她深知自己不擅长这样的事，只能点到即止。
“......”
玛莲妮亚将手中的果实交给了他。
“吃掉它。”她说，“能解开你感染的毒。”
把少年温柔地放置在草地上，玛莲妮亚离开了这里。
——明日。
如果萨菲罗斯选择了继续杰诺瓦的道路，自己就会杀掉他。她想。
不过，这个备选方案并未成功。
第二天一早，当她向依法丽娜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项后便发现少年早早收拾齐整，站在圣树下等她。
萨菲罗斯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阳光下，还是穿着那一身黑色的特种兵制服。
看到她走过来时，少年抬起那双荧绿色的眸子，看向她，眼神中情感不明却又带着那么些温和的光亮。
“老师，我们要去哪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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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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