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扶着额，指尖忍不住往自个儿脸上戳了个洞出来。
然后再一看，少女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她依然盯着自己，好像又在偷偷笑。
……可不么，彻底没了顾忌当然开心。
一股火气忽地冲上嗓子眼儿，女巫干脆坐下床边，掐着她的脸，问：“有没有什么书籍或者传记跟现在这个情况类似的？”
她毫不怜惜轻拍着嫰乎乎的脸颊，上边的小伤口还挺扎眼。
“我得看看书了，嗯？图书管理员？”
人的气息是会从身体各个地方都散发出来吗？
她好香啊。那股清新带点儿冷的幽香径直窜入某人鼻腔，叫人麻醉几分。再被拍几下脸也是不知道不在乎的。
女巫只当她受伤后反应力变弱了，因为这丫头几秒后才回了她的话。
“……没、没有。”
不管有没有，反正那些极具梦幻的、不符合逻辑和伦理常理的短篇不能被看到。
支支吾吾的，女巫一看便门清。她唇瓣轻启，幽幽地替人改了表述：“有。”
“真没有！”
等会儿真看到了你又不开心。
女巫细细看她。闲着也是闲着，已经打定主意要去瞧瞧了。而在这之前……她淡淡往下移了眼神。
“咕咕……”一股能量不足的声音响满了房间。
正对着女人揶揄的眼神，莴苣缩了缩指尖，脸有点红，小声道：“我饿了。”
又要自己伺候了，这个麻烦精。关键是自己还生着气呢，她刚犯了这么一个滔天大错，惩罚也是不能施展的。
现在好了，要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免得还要担心伤口恢复不好。
“所以呢？”女巫咽下憋屈，冷声反问。
啊，来了。首先诚恳承认自己的错误后要开始哄人大业，有些人是完全的吃软不吃硬。
小魔女控制着脸上的肌肉，耷拉了眼尾，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求求你了，你最好了，完全是世代最厉害最聪明的女巫，就算我罪该万死你也不会就这么把我饿死的对不对？”
装的哪种动物？
不伦不类的。女巫拍开一只偷偷攀附上来的贼手，视线从其眼尾移开起身，大步流星走了。
等终于把人喂饱，又勒令着让她必须睡觉后，女巫才有时间去图书室里转转。
就算她本人没什么想法，在得知孩子大逆不道逾越伦理地喜欢上自己后，一切都变了。
就比如刚才不得已而为之的喂食。少女害羞得不敢看她，眼睫扑闪扑闪的，有细碎的光偶然撒进里面，谁来看这一幕也是美不胜收。
一上一下的睫毛定格了春光，紧跟着薄薄的粉唇很是难为情地张开，然后轻轻咬住银勺。
女巫有些后悔了。
病人嘛，吃些流食有益于身体的恢复，但是她千不该玩不该，又起了捉弄人的心思。
只能平平躺在床上的人没有一点还击的力量，全盘接收了她坏心眼的投喂。
莴苣用牙齿轻咬住勺子调整节奏，防止食物从嘴角留下来。
女巫的感应何其强大，纯银质地的勺子完整地将牙齿磕到勺边缘的震颤传导出来，一路由她食指和拇指回荡至心脏。
再一瞧床上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红透的耳廓，好像不得已坠入某种氛围的女巫有了要逃跑的念头。
太奇怪了，好像生活中一切的意味都要改变了。
女人浅浅皱眉，琥珀色眸子里满是疑惑和担忧。最后毅然决然推开了门。
成千上万册书籍依然静静躺在木柜上供人取用，不管是破损还是崭新，书皮依旧称得上干净。它们沿着直线分布在馆藏之中。
扑面的木香书香倒是令女巫平静好过了不少。
但随之而来的一个问题。莴苣不承认有这个东西，女巫也就没有问。所以现在她也不知道能解答她疑惑的书那关键词是什么。
“……”
生活真是一波三折。女巫不得不又开始思考起刚才好不容易才躲避开的问题。
全神贯注的眼睛并未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沉闷的脚步声携着修长指尖从一排排书上一一划过。
但遗憾的是一路走来仍没见到哪怕沾些边的的书籍。它们好多都太正经了，正经肃穆到女巫产生了一股子羞愧感，仿佛在被许许多多代的女巫魂灵凝视和指指点点。
“天哪，她教学生要教到床上去了。”
“支持！”
“无所谓，就这样吧。”
“内部消化？我当年怎么没想到呢。”
“试试又能怎么样？都女巫了。”
“当年……”
空旷的图书室看似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某一瞬间支离破碎带着强烈色彩的三言两语却直直塞入女巫脑海中，让她短暂失了神。
见鬼了。
女巫揉了揉眉心，可那感觉忽然又消散得无影无踪，让人分不清是自己的幻觉还是什么别的。
明明是那死丫头做的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女巫闭眼平息造成自己胸前起伏过大的恼怒。等伤好了就该让她来这里跪着反思！
一身暗紫色衣袍的女人矗立在原地，连衣角都规整得不带一丝褶皱，端庄优雅，像株不动如山的松。
任谁也不知道此人正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抽学生。
过了好一会儿，女巫才阴着脸继续穿行在书柜中。明亮橙黄的烛光跳跃，不时晃了人眼。
许是否极泰来，在“爱情”、“故事集”、“传记”、“教会**”等等标签找不到的地方，女巫要找的东西缩在某个角落，被火舌的影子舔舐着。
琥珀色眸子亮了亮，女人眯眼将封面上的名称反复念叨几遍，最后看向这堆书的标签。
莴苣给它们的标签是：学习。
“？”
……学习？女巫面上满是不可置信，抽出一本名为《她与公爵小姐的二三事》，这本还比较正常，那《强取豪夺h我看上家庭教师》是什么情况？？
女巫两手分别托着一本，迷茫地与书们面面相觑。
她长长吐出口气，抖着手翻开这些毫无疑问找不到作者名字的“著作”。然后绝望地发现，别看书的名称正常，不管正不正常，内容统统火热到让只要识字的人便会面红耳赤。
标学习么，有点意思。
耐着性子匆匆翻了会儿，女巫发现自己已经对千篇一律的情节和某些单词过敏了。
原来再是亲密，再是形影不离的人背地里也会有这样一面。女巫无法想象，莴苣这般纯洁无瑕的无辜外表下，她居然看这种东西！
还不知羞耻地堂而皇之打上学习标签。
太放肆！
别睡了，都别睡了！得了好大一个惊喜的女巫揣上几本，立即往楼上赶去。
亏她还自觉教育界大师，原来是被自个儿芝麻馅的好学生骗得团团转。都这么旧的一本本，说不定浸淫多年！
女巫痛心疾首到快要吐血。
莴苣：家人们觉得我会被打死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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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一直在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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