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安静地燃烧着,为室内保持昏黄的灯光,夜晚的森林一片寂静,偶尔有几声不知名动物的叫声也扰不到女巫的高塔里。
女巫特别制作的魔法香水和烛香混合交杂,淡淡的却令人安心怡然。
为了更好地让小莴苣识字,女巫决定在每晚睡觉前给她朗读一些小故事。
洗漱过后两人都换上睡衣清清爽爽的坐靠在女巫那张大床上,这舒适安全的环境让某个小家伙身子一歪闭上眼睛就要陷入梦乡。
女巫把她薅起来,晃了晃:“先别睡,今天说好的以后要听完睡前故事才能睡觉,”眼见着她连自己的小枕头都搬过来了,女巫无奈地揉揉额角:“而且你也不能睡在我这里。”
“我可不想跟任何生物睡觉。”
莴苣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嘤咛着伸手要抱。本来小孩子的声音就够甜滋滋,再加上小公主长着一张全天下最可爱的雪白脸蛋,将困不困半眯着眼越发让人怜爱了。
女巫还能怎么办?她只能把人搂过来抱在怀里老老实实地开始讲故事。
困唧唧的小公主窝在老师与温软被子组合成的包围圈里,勉强撑起眼,看着放在面前故事书里的字像小蝌蚪似的在她面前游来游去。
真是要命……女巫用手心接着她的下巴,硬起心肠念下去:“……小姑娘特别喜欢外婆送给她的红帽子,再也不愿意戴其他的帽子了……”
莴苣棉花糖似的脸颊被捏了捏,这是老师在提醒她注意听。
但是莴苣对什么帽子不帽子的没有一点兴趣。
莴苣:“zzz~”
女巫:“外婆一时不备被狼吃掉了,那只狼还想装作外婆的样子连小姑娘一起吃掉……”
莴苣睁开眼睛,看起书里的插画。
女巫:“路过的猎人救了小姑娘和外婆,狼最后也自己摔死了。”
终于讲完了,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简直是女巫在莴苣没来之前一周的说话量。
“我说的吧?不要随便给别人开门,也不要自己在森林里乱跑,不然就会被狼吃掉。”夜里女巫的声音比白天时来的温柔,趁机教育起孩子来也不显得讨厌。
莴苣眨了眨眼睛,说:“我知道的,如果自己很弱小,打不过狼,就只能这样做来保证自己的安全,”孩子顿了顿,望向女巫的眼睛,继续道:“可是如果能像猎人那样强大,就可以随便在森林里进出,对吧?”
女巫又欣慰了,还没开始夸,又听到孩子疑惑:“可是为什么外婆和小姑娘都被吃进狼肚子里了还能活过来?”
“原来还可以这样!”她很快兴奋起来,冲着女巫甜甜地笑:“那就算我被狼吃了,老师也能救我的对不对?反正老师那么厉害,比那个猎人厉害一万倍,只要把狼杀死就好啦!”
女巫呼吸一滞,全力否认:“不不不不!被吃掉就死了,上帝都救不了。”
女巫心里大骂这什么破书!带坏小孩子!
接下来女巫慌张地给莴苣解释了现实和童话的区别,耳提面命揪着她的耳朵一定要她注意安全问题。
其实说一遍莴苣就能听懂了,但是老师一共重复了好多好多遍。小莴苣鼓着嘴超大声:“好啦好啦我真的知道了,等我像老师那样强大才能随便乱跑随便给别人开门对吧?”
女巫:“对。”
莴苣向老师道了声晚安就躺下睡觉了。
女巫隔空拂灭蜡烛,也躺下准备休息。突然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过了一会儿,黑暗里突然有人坐起来低呼:“不对啊,”女巫看向搂着她腰像抱着大玩偶似的小家伙,微微眯起眼:“小莴苣,回你自己的床上去睡。”
莴苣收紧两只小短手,闷闷道:“我不去,我就想跟你睡。”
女巫无声呼出一声气:“不行,你不想动我就抱你喽?”
莴苣听到这句话,心里满是委屈,嘴巴一撇眼泪就大滴大滴地落下来,从一只眼眶流到另一只眼眶,然后洇湿了小枕头。
女巫没听到动静,望过去,这下可不得了,眼神比普通人好很多的她一下子就知道自家这个哭包又在哭唧唧。
她下意识地伸手过去抹泪,无奈得很:“哎呦,这有什么好哭的?行行行不想去就不去了好吧?”
女巫伸长手拿过一张纸把她抱起来擦眼泪,触及柔嫩的眼皮觉得一阵心疼,别搞的明天眼睛肿了可难受呢,犹豫犹豫还帮她擤了擤鼻涕,嫌弃得一阵龇牙咧嘴。
既然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女巫又苦中作乐起来,一边帮她轻柔地擦着脸,一边取笑着道:“你说你是为什么非要跟我睡呢?难道是害怕?”
莴苣瓮声瓮气地皱着眉头回答:“我才不是因为害怕!我就是想跟你睡!”
“好好好……”女巫举双手投降,不再逗人,认命地躺下任由小家伙扯头发搂腰的行为。
莴苣撅了噘嘴,悄悄露出个喜滋滋的笑意,带着胜利的喜悦呼呼大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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