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刚被甩开的几个刺客就围了上来。
她被迫扭身,避过朝她挥来的雪白刀剑,她引着几个刺客往远处去,看见红叶**跌跌撞撞爬下马车,往另一个方向跑去,还没等她松口气,就见另一个刺客杀死马夫,追了上去。
眼见着红叶**跑进了拐角,什么也看不到了。
元将离心中一紧,咬牙避过凌厉的一剑,回身反刺,把钩月刀插入一人小腹,狠狠一剜。
那刺客惨叫一声,攻势更加凌厉。
另一个郡公府的马夫终于费力斩杀了刺客,要朝元将离跑来,她高声喊道:“去救我的人!”说着,手臂一转,钩月刀狠狠抹过一个刺客脖子。
马夫犹豫一下,还是听了她的命令,轻功一提,快步奔向红叶**逃亡的方向。
元将离全心都放在眼前这三个刺客上。
三人配合默契,像是经过精心训练的,出手尽是杀招,哪怕是元将离都应付得颇为吃力,她下腰躲开一剑时,眼神猛地狠厉,脚尖一扬,便踢飞了一人手中长剑。
一剑刺出。
等几个刺客渐渐倒下,脚下已经聚了浅浅的血洼。
元将离满身满脸的血,她抹了把糊住眼睛的鲜血,朝红叶**的方向奔去。
没听到二人的惨叫声,她心中又期待,又忍不住恐惧。
等见到拐角倒地的人时,顿时愣了。
那来救人的马夫提着武器,满脸惊讶,正有些无措地站在一边。
红叶摔倒在地上,脸朝下,看不见面貌,而**满脸是血,呆呆低头,看着手中那把元将离曾送她的尺长匕首,如今只剩一个刀柄,剩下的刀刃,完整地插进刺客的胸膛。
鲜血顺着刀刃流得她满手都是,淌到手臂上,血淋淋一大片。
那刺客半跪在地上,眼睛怒睁,像是不能相信,自己死在这样一个柔弱的丫鬟手中。
元将离奔到红叶旁边,抱过她的身体,在她鼻下一探,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没事。”
红叶大概是逃跑中摔倒了,头撞到了山壁上,发髻中淌出细细的红色血线,从鬓角蔓延到脸上,元将离抱着红叶的头,轻轻唤了声**:“**?”
**还怔怔地,看着自己亲手插进刺客血肉里的匕首。
元将离又不厌其烦唤了几声,不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尖叫声,她听出是永安郡主的声音,朝马夫示意一下,冷静道:“你去告诉郡主一声,我们没事,我稍后过去。”
马夫连忙应了,转身去找永安郡主。
**像是被这一声惊醒,手猛地一抖,松开匕首,她看着满手粘稠的鲜血,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姑娘,姑娘,我杀人了!”
元将离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你做得很好。”
要不是**,等马夫赶过来,估计她和红叶只会给她留下两具尸首。
**已经听不见她说的话了,满心沉浸在自己杀了人这件事上。
她嚎啕大哭,眼泪把满脸的血糊成一片,把提着裙摆跑过来的永安郡主吓了一跳,两个人都眼泪一大把,哭得呜咽可怜。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出事了呜呜呜,”永安郡主哭着扑倒在元将离的膝盖上。
湿濡的感觉渐渐蔓延开,元将离无奈,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我没事。”
等两人大哭了一会儿,元将离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已经没有干净的地方了,她便抽出永安郡主的手帕,给她擦了擦花猫似的脸,拉住她的手,“今日不能去寺庙了,我们回雍都。”
永安郡主被吓得六神无主,一边哭一边用力点头。
元将离亲手抱着昏迷的红叶起来,又叫**,她一边抽泣着抖动肩膀,一边撑着地面爬起来,看着还杵在面前的刺客尸首,手颤抖着,在那根匕首前不知该不该拔下来。
她求助地看向元将离。
元将离柔声道:“拔下来吧,不要怕。”
**抽噎着握住刀柄,狠狠一抽,鲜红的刀刃顺畅划出,带着喷溅出的热乎乎鲜血。
她哭得更大声了。
元将离看着这地上的尸体,有些为难,只好叫马夫道:“你搜一下这个刺客的身,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记号或者东西。”
马夫应了一声,蹲在刺客尸体旁边检查起来。
没过一会儿,他便摇头起身,“元姑娘,这刺客身上空无一物,没有任何记号。”
元将离让他又把其他刺客检查一遍,仍是一无所获,她皱了皱眉,把红叶抱到没染上血的那辆马车上,一边安抚永安郡主,一边道:“那便带回去一具尸首吧,让大夫再检查一遍。”
永安郡主惊恐地睁大了眼,“带回去?和我们坐一辆马车吗?”
一想到要和尸体共度一个时辰,她头皮发麻,猫一般炸了毛。
元将离也觉得不大合适。
马夫适时道:“这附近有郡公府的庄子,我可以去找他们来,把这几个刺客处理了,尸首们都带回去。”
元将离颔首,“这样也好。”
今日这寒衣节之行到底是还没开始,就兵荒马乱地结束了,马夫驾着马车原路返回,经过一个庄子时,找了里面的管事,然后便加快速度带她们回郡公府。
永安郡主在马车上哭到喉咙都哑了,马车一停,就拉住元将离的衣袖。
“你也要进去。”
元将离犹豫。
永安郡主哑着嗓子道:“你的丫鬟还受伤了呢,我们郡公府就有现成的大夫,不用你另外去找,而且你看看自己这身衣裳,这么回去肯定会让元夫人担心的。”
低头看见自己一身血衣,想到于贤娘,元将离还是点了头。
“那便打扰了。”
郡公府自己养了大夫,永安郡主的丫鬟把人叫来时,他看见满眼血迹的境况,眼前一黑,险些就要摔倒,“郡主,您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永安郡主擦着眼泪摇头,看向元将离,“你快让大夫看看。”
元将离指了指额头被她粗糙地包扎了一遍,但还没醒来的红叶,“我只伤了手,先看看她吧,应该是撞到了头。”
大夫急急忙忙应了,放下药箱,净了手,便给红叶检查起来。
永安郡主见此,只好让元将离先换了身衣裳,像在血河里泡过的衣裳褪下,换了身她的衣裳,因为永安郡主身姿娇小,这衣裳穿在元将离身上短了一截,她不在意地扯了扯。
大夫已经给红叶上了药,重新包扎了伤口,见她回来,急忙起身。
“这位姑娘头顶撞伤,眼下有些失血,我已经开了药,让小厮去拿了。”
元将离又看向还一脸后怕的**,“那她呢?”
“这位姑娘身上没有伤口,只是惊吓过度,还没缓过神来,”大夫弯了弯腰,“开几副安神药喝喝就好了。”
元将离还在同大夫说话,就听到门外传来数道急匆匆的脚步声。
她一转头,就看到被云溪扶进来的温郁离,他靴尖袍摆上溅了许多泥污,发冠微歪,一看便是匆忙赶过来的。
“哥哥!”永安郡主一见自家兄长,眼泪立即又流了下来,“今日可吓死我了!”
哪怕从小厮口中得知两人完好无损,温郁离的心仍跳得飞快,他顺着血腥味最浓厚的地方转头,神情郑重,“元姑娘呢?”
“她在这儿呢,也没有事,”永安郡主抽噎着把元将离拉过来,“我一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满地的刺客尸体,将离她们都不见了,我还以为出事了,还好她没事。”
温郁离松了口气,语气放得柔缓,“元姑娘?”
“我在,”元将离道,“刺客的尸体应当也快送回来了,此事蹊跷,还是要查清楚为好。”
她语气波澜不惊,好像今天发生意外的不是自己,温郁离心头稍定,刚要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好大一声嘟囔。
“嚯,好冲的血腥味儿,这是谁掉进血窝子里吗?温世子你跑那么快干嘛?老朽一把骨头可追不上。”
元将离循声往后望去,便看到一个身穿老旧白衫的老头正捏着鼻子进来。
老头见到她,歪着脑袋瞅了眼,“这是你的未婚妻?”
温郁离对元将离轻声道:“这是新请来的医师,自白师傅,我本在和他说话,听闻你们出了事,便请他来看看。”
自白师傅起了一个闲云野鹤的好名字,人却毫无仙风道骨之风,一身老旧白衫,衣襟歪斜,一进来便大咧咧寻了椅子坐下,腰一歪,腿一翘,目光在满堂或站或躺的人里扫了一圈。
“这个伤着脑袋了?”他指着头缠纱布的红叶道。
郡公府大夫听到这是世子爷请来的,立即起身,解释道:“头磕破了,流了不少血。”
自白师傅懒洋洋应上一声,胳膊一伸,搭在红叶腕上开始诊脉。
也没几息功夫,他便收回了手,闲闲点头,“没什么大事儿,养几天就好了。”
他又朝**招招手,“我看小丫头你惊魂未定的,来,老朽给你诊诊脉。”
**满脸茫然,但还是伸出了手腕,自白师傅一诊,啧了声,“碰见什么事儿啊,能吓成这样,这要是按有些老话说的,叫三魂都要惊跑一魂了。”
自白师傅看着吊儿郎当的样子,说得倒准,永安郡主在温郁离的示意下犹犹豫豫往前,伸出手腕。
自白师傅指尖搭上去,面色微变了一瞬。
他定定查探了半晌,才缩回手,若无其事道:“你也吓坏了吧,别怕,老朽给你开几副药喝喝就好了。”
永安郡主将信将疑,看着这个很像江湖骗子的老头,站起了身。
自白师傅扫了一圈,目光终于落在了元将离身上,他朝她招招手,啧了声,“整个院子就数你看着最康健,来,让老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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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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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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