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一转眼,已到了春天。
萧宝姝嫁给梁珩也有半年了,这半年,除了刚开始不太舒心,之后两人倒是越处越好,梁珩也没有再纳妃,他本来就是一个对女色并非很热衷的人,何况,现在有萧宝姝相伴,他更加对纳妃没有什么兴趣了,有萧宝姝一人,他就足矣。
因为宫规限制,萧宝姝不能回萧府,但皇帝因为喜爱这个儿媳,所以时常召她入宫,顺便召萧太傅入宫,这样祖孙二人就能见面,而那些御史也就无折可参了。
这日皇帝又召梁珩夫妻二人入宫,梁珩因为有事,所以让萧宝姝自己先去,萧宝姝走之前,梁珩叫住她,给她递了件披风:“穿件披风。”
萧宝姝道:“现在已经是春天啦,外面不冷。”
梁珩叮嘱:“多穿点总是没错的,你忘了你风寒才刚好吗?”
“知道啦。”
梁珩抖开披风,细心帮萧宝姝寄上,顺便帮她整了整头发上的金钗:“去见父皇,这钗还是歪的,成何体统?”
萧宝姝吐了吐舌头:“估计是刚才抓鹦鹉跑歪的。”
梁珩无奈:“整天不是抓鹦鹉,就是追猫,你哪里像个太子妃?”
“谁说太子妃就不能抓鹦鹉和追猫啦?”
梁珩弹了下她额头:“又顶嘴。”
萧宝姝捂着额头:“殿下您欺负我,我要告诉父皇。”
“那好啊,你去告状,让父皇给我明天就发配到西州去。”
萧宝姝撇嘴:“父皇才舍不得发配你呢。”
“算了吧,我看父皇最舍不得的是你。”梁珩摇头叹气:“就该父皇看看你追鹦鹉追到钗都歪了的样子,免得他还以为你整日在太子府吟诗作画,做一个娴静的大梁第一美人呢。”
萧宝姝笑道:“殿下可千万不要在父皇面前拆穿我。”
梁珩见她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也忍俊不禁:“好啦,快入宫吧,别误了见父皇的时辰。”
说罢,梁珩又给她把披风拢紧了些,拍了拍她肩膀:“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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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宝姝独自一人进了宫,皇帝召她,也就是闲聊闲聊,聊了几句后,皇帝就笑道:“宝姝,朕已经召你祖父入宫了,呆会你就能见到他。”
“谢圣上。”萧宝姝行礼道。
“你也有一个月没见祖父了。”皇帝道:“这天家规矩森严,苦了你了。”
萧宝姝乖乖道:“宝姝不觉得辛苦。”
皇帝笑了笑:“你被你祖父教的很好,是个知道分寸的姑娘。”他顿了下,又道:“你祖父膝下只有你一个孙女,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挂念你的很,如今他年事已高,你是见他一次少一次,所以朕才会常常唤你入宫,让你们祖孙团聚。”
萧宝姝道:“谢圣上对萧家厚爱。”
皇帝摆手:“你祖父在朕微时,对朕有知遇之恩,朕幼时只是个不起眼的皇子,你祖父却是受人尊敬的大儒,他教我们几个皇子读书时,也并没有因为朕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而冷眼对待,反而有教无类,对朕悉心栽培,若没有你祖父,朕坚持不到今天。”
这还是萧宝姝第一次听皇帝说这些,她一向是有些惧怕这个传闻中残酷的帝王的,虽然这个帝王对她一向很是喜爱,但是她还是十分畏惧他,她也听说皇帝对先帝感情十分淡薄,甚至连先帝出殡之时都借口身体抱恙不去扶柩,世人都说皇帝刻薄寡恩,但他现在却在她面前说着对她祖父的尊敬,看起来像是将祖父当成他的父亲一般,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传言中残忍冷酷的皇帝,其实是一个性情中人。
只是虽然皇帝对萧宝姝点明他对于萧家的偏爱,但萧宝姝还是有点怕他,于是斟酌言辞说道:“祖父经常教育宝姝,要谦逊待人,心存善意,宝姝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是祖父教的。”
皇帝笑道:“萧太傅亲手教出来的,才不愧为大梁第一才女。”
内侍前来,和皇帝禀报萧太傅已经入宫了,皇帝于是便让内侍带萧宝姝去御书房,萧宝姝欢欢喜喜去了,快到御书房的时候,在假山处,萧宝姝看到萧太傅正徐徐而来,她心想这么久没见祖父了,她要给祖父一个惊喜,于是让内侍下去,她则准备从假山后面绕到祖父面前,给祖父来个突然袭击。
萧宝姝在假山后面蹑手蹑脚的时候,忽然看到二皇子也过来了,祖父还对二皇子行礼:“见过二殿下。”
二皇子是皇帝的第二子,那时梁珩拒婚,皇帝还有意将萧宝姝赐婚给二皇子呢,只是萧宝姝心悦梁珩,皇帝怕兄弟有芥蒂,所以就算了,现在二皇子也已经成婚了,和萧宝姝的那件往事,再也没有人提了。
萧宝姝嫁给梁珩后,只在皇宫家宴上见过几次二皇子,但是她以前在萧府的时候,就常听祖父提过他,祖父说他为人谦和,功课很好,尤其书法堪称一绝,听起来,祖父对他颇为欣赏,和他的关系也很是不错。
萧宝姝听二皇子对祖父说道:“太傅免礼。”
萧太傅起身,二皇子和他寒暄了几句,然后便问:“最近京中盛传一个流言,太傅可曾听说?”
“什么流言?”
二皇子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才压低声量道:“京中盛传,说先帝在临终前,曾经留下一道密旨。”他顿了顿,道:“密旨言明,让煦衍太子继位。”
萧太傅脸色顿时变了:“如何会有这种流言?”
二皇子叹气:“本王也不知,但煦衍太子之祸,牵连了几万人性命,父皇更是对这四字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稍有关联,就大加苛责,本王只怕,这突如其来的传言,背后,不简单啊。”
萧太傅道:“煦衍太子已经故去十几年了,他称号也被废除,贬为戾庶人,只是他以前一直主管科考,又办了几件贪污的大案子,所以在文臣和民间都颇得人心,时不时就有与他相关的流言,二殿下也不必太过紧张。”
二皇子摇头:“话虽如此,但太傅难道不觉得这个流言十分恶毒吗?先帝临终前只留下口谕,令父皇继位,这流言却说先帝留下传位密旨,密旨还是令煦衍太子继位,这不就是在说父皇得位不正吗?”
萧太傅一想,也觉得是,本来皇帝从一个不受宠的三皇子突然继位,民间就颇多揣测,尤其是皇帝将他弟兄囚的囚,杀的杀,民间更是早有传言,说皇帝杀了先帝,伪造口谕登了基,怕事情败露,所以才索性将弟兄杀了个干净,这密旨的流言一出,只怕反对皇帝的势力又要蠢蠢欲动了。
萧太傅道:“煦衍太子已死,且并无子嗣在世,圣上已经稳坐龙椅,有心人也翻不起风浪,请殿下不必过于思虑。”
二皇子点头:“话虽如此,但煦衍太子虽无子嗣,也怕有心人冒充他子嗣……这种先例也不是没有,总之这个流言,本王会让京兆尹多加查探,太傅,您也多加留意留意,须知我不害人,人会害我。”
萧太傅道:“谢二殿下,老臣一定会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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