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比旁的吓人。
宿幼枝默默将手抽回来,一天十二个时辰不想搭理。
“他无碍。”
盛延辞似乎不愿多说。
然没多久公主府的人还是找了来,一脸懵逼的丢下大雷:“殿下,那姑娘说、说要嫁给我们小郡王!”
啊???
别说盛延辞,宿幼枝都怔了下。
这故事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不对,他们之前不是还发生了口角?
他去看小王爷,临王殿下面上瞧不出情绪,但还是赶了过去。
宿幼枝也跟在后面。
那边的院子就要热闹多了,琼琅小郡王已经换了衣,可怜兮兮地坐在软团上打喷嚏:“表兄……”
盛延辞视线转了一圈,指了一个人:“你说。”
那人立刻恭敬地将前因后果道来。
落水前的事没提,只讲了姑娘获救后便哭,问也不吱声,后来被问多了才道被小郡王碰了身子。
这可是大事!
大启饶是风气没那么苛刻,也要看姑娘家怎么说。
宿幼枝瞧向小郡王的眼神当即变了。
小郡王却在抬头看到他后傻愣愣地不眨眼,甚至不知不觉走过来,脸颊漫上两团病态的红晕。
好看。
好好看。
赵希和迷迷糊糊,脑袋晕乎中还带了丝茫然的仰头,美人……好高呀。
脑后一巴掌呼过来,盛延辞声音比外面的湖水还冷:“说话。”
公主府的侍从忙给他们小主子打眼色:“殿下问小郡王落水前的事呢。”
这一巴掌很够劲,宿幼枝都替他脑壳疼,悄悄退开些。
赵希和还想抬头看美人,公主府的人都跟得了风寒似地疯狂咳,终于将小主子惊回神,看到表兄冷脸结冰。
“我、我不知道……”
见盛延辞眸光锋利,赵希和声音更小了:“是她说有话要对我讲,没说两句就掉下去了嘛。”
他牵住小王爷衣袖:“表兄,我不要娶她。”
冷漠抽回袖子,盛延辞蹙眉:“你碰到她了?”
“才没有。”赵希和。
嗯?
宿幼枝观察小郡王表情,看不出说谎的迹象,甚至还有几分嫌弃。
要不是他心思深沉,就是……
突然对上赵希和视线,宿幼枝就见他突然又颤栗起来,脸红得不正常,心想不会真着了寒吧。
盛延辞得了准话,派人去通知那落水的姑娘方不方便,他有话要问。
临王殿下出面,谁敢说不方便。
他们一众人过去的时候,宿幼枝在人堆里看到了谢翊。
还有苏瑾,并着安远伯府的小姐在旁安慰,那姑娘只低头抹泪,悲伤得宿幼枝都要怀疑小郡王的说辞。
“殿下。”
众人要行礼,盛延辞摆手作罢。
可大家的视线还是闪闪烁烁,毕竟当年小王爷那事沸沸扬扬,几乎无人不晓,与现下的情形多像。
只是没人敢提。
盛延辞离远了些,将宿幼枝扶到旁边坐下,喻呈凛也不知从哪来,挨着他们。
不用小王爷亲自开口,但他坐在那就是种威慑,不少人在偷偷打量他脸色,更不敢胡言乱语。
公主府的人上前:“姑娘,我们小郡王说没碰到你。”
姑娘嘀咕:“他当然不承认。”
赵希和:“本王有碰到你吗?”
姑娘看他一眼,手帕遮住脸:“你还问!”
赵希和急了:“本王没有!”
他转头,搜寻到宿幼枝的身影,忙道:“你都没有我阿嫂这样的样貌!”
宿幼枝还在思索,突然见众人都扭头看过来,才反应过来。
什么东西?
阿嫂?
你再说一次试试!
姑娘跟着大家看向宿幼枝,险些气哭:“你、你无耻!”
赵希和梗着脖子:“把话说清楚。”
姑娘只哭不言语。
公主府的人见状,扬声道:“南阳侯府谢二公子何在?”
谢翊本来正在看宿幼枝的热闹,闻言愣住。
等等,怎么还有他的事?
他迟疑站出,公子如玉:“阁下唤谢某?”
公主府侍从很客气:“是关于令府四姑娘……”
啊啊?
谢翊更懵:“四姑娘?”
他谨慎道:“如果阁下是指南阳侯府,抱歉,府中没有四姑娘。”
公主府的人也呆住,猛地看向姑娘:“那她!”
谢翊礼貌微笑:“谢某不认得这位姑娘。”
公主府侍从惊了:“姑娘不是南阳侯府的人?”
姑娘大概哭急了,起身怒道:“不是南阳侯府的姑娘你们就不管了吗,而且谁说我是南阳侯府的!”
众人面面相觑。
宿幼枝看向苏离,对方掩在人群后,表情也很讶异。
“那也不是……”
既然不是南阳侯府的姑娘,公主府也找不到谢翊,只是姑娘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有点难办:“那小姐是……”
姑娘泪眼怒睁,不搭理他,问赵希和:“男儿郎大丈夫,你娶不娶我?”
赵希和脸绷着,干巴巴道:“……本王可以不做大丈夫。”
姑娘失声。
那瞬间表情悲伤得令人心碎。
最后气狠了,从袖口掏出个纸团丢到他脸上:“不愿意你写这种东西给我!”
众人视线顺着那纸团落到地上,杨一眼疾手快捡起来,展开呈到盛延辞面前,宿幼枝偏头去瞧。
哇哦。
上面的东西可真大胆。
以小郡王的口吻暗示姑娘作戏,最后顺理成章喜结连理。
是不是哪里不对呀。
这东西谁写的?
赵希和也凑过来看,看完忙对姑娘道:“我不知道,这不是我写的。”
姑娘自暴自弃的表情一凝:“不是你?”
两人相顾无言。
意识到问题,盛延辞抬眸。
“原来是误会一场,也怪我……”
苏瑾懂眼色地给众人告罪,带人离开。
盛延辞让人去查,没给他人看纸团上写的东西。
见事情了结,赵希和老老实实地站在表兄身后,没踏实一会儿,余光又开始往宿幼枝身上飘。
喻呈凛对姑娘笑:“还要嫁他吗?”
姑娘将眼泪一抹,哼道:“不是大丈夫本姑娘也看不上。”
显然还记仇。
姑娘离开了,留下个倔强的背影。
盛延辞瞥向赵希和,态度似乎好了那么一点点,可他面无表情时也吓人:“站这儿干什么。”
怕他发火,公主府侍从忙迎着自家小郡王出去追。
能让人假借赵希和的名义闹事,也是他们公主府最近表现得太软了。
宿幼枝欲言又止。
喻呈凛道:“晋成伯府四姑娘。”
宿幼枝不认得晋成伯,但知晓大启公侯不多,世袭的更少,许多衔位只传三代。
如今的晋成伯刚好过了三辈,若是家中子弟无所建树,那很快就会落魄。
“瞧她这样……该是有什么因由。”喻呈凛。
问题是谁骗她?
这人不仅知道她的身份她的事,还将公主府和南阳侯府牵扯了进来。
那不是帮忙,倒像是结仇。
院外。
赵希和追上姑娘,诚恳道歉,完全不像小郡王该做的事。
四姑娘正惊疑,又听他小声喃喃:“不过还是我阿嫂更好看。”
四姑娘银牙紧咬:“闭嘴吧你!”
她甩袖要走,想起什么,又顿住了,凑过去低语:“那位姑娘,就你阿嫂……可是殿下从连周山抱回来的美人?”
赵希和点头。
四姑娘眼睛发亮,心满意足道:“美,真美。”
“是吧。”赵希和开心了。
行到门口,将他们对话听个正着的宿幼枝:“……”
这地方是待不下去了!
不想继续给人当猴看,宿幼枝催着盛延辞打道回府。
回去路上小王爷不肯骑马,坐进马车,殷勤地给宿幼枝端茶奉食。
宿幼枝心下狐疑,不知这小子在打什么主意,不敢放松,深觉今天让谢翊走得太便宜了。
“阿又尝尝这个。”
盛延辞捏了糕点喂到宿幼枝嘴边,宿幼枝静默一瞬,接过丢回小碟,决定直截了当:“殿下有话说?”
盛延辞坐得板直,视线飘转,没看他,小声控诉:“……阿又都不唤我名字。”
他期待:“唤我阿辞好不好?”
不好!
他还想要命。
宿幼枝总觉得他不对劲,盯着盯着,盛延辞先顶不住了,垂着脑袋来牵他的手:“阿又……”
想听听对方说什么,宿幼枝没动。
“我……”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盛延辞俊脸紧绷:“落水没有……总之我与旁人没有关系,你别误会。”
宿幼枝等了一会儿,没有后话,才琢磨过来小王爷说得大概可能是他曾经落水拒婚那件事?
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宿幼枝心情复杂。
见盛延辞抬起眼看着他,紧张又执着的样子,宿幼枝抽回手敷衍拍拍他小臂:“殿下安心,阿又没有误会。”
盛延辞还想说什么,眸中却全是面前人渡在窗角斜阳里的金色身影。
心一下子软下来。
宿幼枝没注意到盛延辞满眼的喜欢,避开视线,逐渐被窗外喧扰吸引,静静观望。
金阳半落,正是热闹的时候,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络绎,见到临王府的马车自觉让路,有小儿好奇打量,也会被大人训斥拉走。
“殿……”
宿幼枝扭回头,眼前是盛延辞近在咫尺的脸孔,俊逸昭昭,挨得那样近,呼吸可闻。
他、他什么时候靠过来的!
眸子不由睁大。
不是吧。
他来真的?
啊啊啊谢二我跟你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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