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8:54。
【你见过凌晨两点的虹桥吗(6)】
晚上18:59。
[S]加入了群聊
【你见过凌晨两点的虹桥吗(7)】
一群本应该在收拾行李的人却秒回。
1班-宋亚卓:【?】
moon:【?】
生巧:【?】
学生会-洛简:【?】
学生会-洛简:【卧槽松哥?】
1班-宋亚卓:【@fly 你们就是有一腿,对吧??对吧??对吧????】
moon:【什么?什么?进来的谁啊?谁来给我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
方乐誉:【临时加个人,刚好凑个整,剩下的机场见面说@全体成员】
就一句话的空隙,起哄尖叫的表情包已经刷过去了三轮,方乐誉不咸不淡地甩了一句:【少聊天,十二点航站楼发机票,我不等人,因为堵车或者行李收拾不完赶不上的人什么后果你们明白@全体成员】
群里立刻一片荒芜的死寂。
“就这还想起哄。”方乐誉放下手机,微微冷笑。
宁松声:“。”
“走了,”方乐誉说,“记住,你迟到我也不等。”
宁松声说:“知道了。”
心里想:挺少爷脾气。
-
晚上九点,宁松声对了一下滇南那边的天气和清单,啪嗒一声将行李箱阖上。
晚上十点,方乐誉在楼上检查门窗,宋亚卓坐在一楼客厅,和他隔着老远嘶吼着喊话。
“那你就——这么——把他——拉进来了!?”
“你也——可以——去让他——现在——退出——”
“那——算——了——”
晚上十一点半,全部人准时在航站楼门口集合,方乐誉点人,宋亚卓和学生会的洛简和宁松声说一两句话,另外两个女生戴着口罩和眼镜,偶尔好奇地瞅宁松声一眼。
吃夜宵,方乐誉非常简单地介绍了几句。
“沈月念,三班班长,经常住持活动的那个主持人,你可能见过。”
半披长发的女生冲宁松声笑了下。
“温欣,一班数学课代表。”
双马尾女生对宁松声点头。
“宁松声,二班,”方乐誉捏勺的拇指往宁松声方向一指,“时间比较闲,就被我拉来入伙了。各位请友好相处,感谢配合。”
“欢迎欢迎,松哥之前是我实践搭子,这次变成旅游搭子了还挺开心哈哈,”洛简说,“还有一点我给咱松哥说下,我们出去玩就是纯玩,不聊高考,不聊成绩,不聊家里,就看当下。”
宁松声点头表示了解。
收拾收拾,登机,入座,方乐誉拉上眼罩头一歪,睡得比谁都快。
一阵嗡鸣将息,方乐誉脚底蓦地踩空,骤然睁眼,半迷糊着拽开眼罩。
旅途尚未结束,半个飞机的飞机窗盖下,半昏半亮。
侧头,宁松声靠在窗前,闭目休憩。
那含着冷意的眼阖上后,面部线条都柔和了不少,方乐誉有点困,有一搭没一搭地琢磨这张脸的比例。
这么标准的比例,头骨应该挺好看的。
复醒的怠懒随着时间流逝的过慢消失,方乐誉抽出iPad随便开始涂涂画画起来。
稍不注意,一个朦胧的少年形象在黑色线条里出现。
意识到这件事的同时,方乐誉收住笔。
收住了又觉不对。
往常他没少画身边人的速写,或者把某一个人的眼睛、手、嘴角、迈步的姿势有所针对地搬进所需的画面里,绿茵底下的光片,偶尔拂动的发梢,都能化作浓缩在笔尖的滑动下的碎片。
但宁松声的形还没打完,方乐誉先感到一阵奇异的心悸。
那股心悸是,再精细下去后,仿佛笔尖变成了手,手捧着这张脸细细勾勒,指尖穿过细密的发,落在眼角,鼻尖,最终滑向不苟言笑的唇角。
突然从创作者的界限打了个岔路,跨到了未知的领域边界。
诡异到方乐誉悚然。
这种心悸的感觉持续到指尖被另一个人拨开,刚醒,声线微哑:“在画我?”
脑子空白只有一瞬,下一秒,方乐誉便拿电容笔顶开他的掌心,“我身边的人体模特只有你了,你忍一下。”
宁松声靠回座位上,“你随意。”
这一下后,方乐誉努力凝了凝神,到底还是继续刻画下去,宁松声任君随意的态度也让他放松不少,还有空问:“你喜欢黑白还是彩色?”
“我不买街边印象绘画,没有偏好。”又是一句变相的你随意。
方乐誉便以黑白速写草草结束了这张画,飞机也在此刻降落。
刚下机,一群人惺忪的双眼被晨郊凉薄的风抖醒,打车去酒店的路上经过一座大桥,初升的朝日只有半边,落下的芒色已似浮金跃动。
不远处的后一辆车坐着两个女生,呜呼着攀到窗边,伸出了手机,气氛轻快,前一辆车里的男生也不自觉都笑起来。
方乐誉问靠窗的宁松声:“你拍吗?不拍给我让个位置。”
宁松声刚“嗯?”一声,方乐誉就嘀咕“算了”,膝盖直接杠到了他的腿上,两手做相机支架,对准江面开始咔嚓。
宋亚卓发出不忍直视的叹息。
人肉支架到底不稳当,方乐誉还得收着力不压疼他,咔嚓拍了几张,没细看便要收回头,却觉腿上有手稳住了他的身体。
宁松声说:“你继续。”
宋亚卓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卧槽?”。
方乐誉犹豫一下,又心安理得地继续了。
将近八点,一行人终于风风火火到了酒店,巨大的落地窗外就是洱海,天色虽还有些许阴郁,但不妨碍景色漂亮。
放下行李,洛简神色严肃:“我昨天都没吃多少东西,现在快要饿死了,特此向两位小姐姐申请——能不能先吃饭再拍照打卡?”
两个女生喷他:“你以为我俩就不饿吗?”
人命关天,吃饭最大。
于是一群饿鬼又奔出酒店外在一家耗牛肉火锅店坐下,等菜时实在饿得忍不了,宋亚卓出去一人买了一份小锅米线回来,服务员上菜被他们的吃相吓了两跳。
方乐誉喝完一碗粉终于缓了过来,恢复了正常人的矜持,还有闲心问服务员:“附近哪里有共享连锁电动车?”
服务员给他详细指了路,方乐誉一边应一边回头:“你们手别那么快……饿死鬼投胎吗,留我两口肉。”
风卷残云地吃完,几人打车去到三塔。
但分配上车时,方乐誉被两个女生拉了过去,换作洛简和宁松声、宋亚卓同一辆车。
宁松声的目光在另一辆车上点了下。
宋亚卓解释:“她们没化妆嘛,要赶在去到景点前在车上化,嗯……方乐誉是上去负责给她们端镜子的。”
洛简:“和负责夸。”
宋亚卓:“对,没错,她们说方乐誉夸得更有水平,当然,到现在了我也没明白这水平在哪……”
沈月念的吼声从车窗传出:“因为他能分得清水红和豆沙红,还懂饱和色系,你们这群直男只会说眼睛上是不是被拳头砸了!”
宋亚卓和洛简齐齐噤声,耸肩对宁松声露出一个不敢多说的表情。
宁松声:“……”
到景区,下车,两个女生容光焕发,发型都精心编了辫子,气色好了两倍不止,走路都带风。
边走边叮嘱:“出片了要告诉我们。”
方乐誉此时手里举的是尼康,“好的,我尽力,但不一定能保证。”
一行人到了景区门口才买票,因为线下有优惠,比如凭借本届高考准考证即可得减半的学生票价。
但有一件事是,方乐誉保送的。他没有高考准考证,因此荣幸获得原价票优惠。
进入景区,一行人笑得快疯了,方乐誉微微绝望:“笑屁笑,我报高考了好吧,我就是忘了跟老郑要准考证了。”
笑得更疯。
无奈之下,方乐誉向宁松声寻求安慰感,却发现他也轻轻勾着嘴角。
“……”
我跟你们这群有准考证的拼了。
古寺在苍山深处,天色尚郁,雾气萦绕山峰,不二法门之后只见苍青的山脉,茫茫的水墨色。
漫步中,方乐誉说:“其实我参加高考了的。”
宁松声:“嗯?”
从来没听他提起过这件事。
“参加了语文,”方乐誉眼神飘远,“我就不信了,我语文经过箐姐传授了三年,还能那么烂,出分那天我一定要一雪前耻。”
宁松声:“不是说不能说高考的事?”
方乐誉先用眼丈量了一下和前面四个人的距离,才压低了声音:“我保送了,你的成绩又稳得跟泰山似的。宋亚卓他们几个是因为理想目标和分数远远近近,又因为……嗯,各种原因,才不想提。”
“其它时候,在他们面前能不提就不提吧。”
宁松声无声提起眉。明白了。
巍峨庄严的山脉下,三座高塔矗立,宛若从地面往上刺的长剑。
观音殿下香火旺盛,从钟楼往下俯瞰,轻易能看见洱海映衬下的三塔。
观音阁池中锦鲤成群,红黄相映,鱼群四处嬉戏,温欣看着喜欢,伸手进水池多摸了几把。
“求求了小锦鲤,保佑我一定上岸。”
闻言,旁边几个人也纷纷挤上前,对锦鲤双手合十。
“保佑我超常发挥,数学满分!”
“我不要求多,就高CUFE分数线十分求求求求。”
或者直接抬头对观音说:“观音娘娘求您疼我,信男愿戒游戏三个月。”
“你那有谱吗?边去!观音娘娘你看我,我上岸NYUS一定坐飞机回来给您还愿!”
方乐誉:“噢,还有除了求保佑的时候。”
宁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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