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笃然说:你比他更漂亮。
这下轮到方乐誉忙手忙脚地压住要起身的宁松声,给他塞了一颗葡萄转移注意力。
一入嘴,宁松声就皱了眉。
方乐誉问是酸吗?宁松声说有点冰。
冰吗?方乐誉刚想给自己也吃一颗,宁松声已然回头,把他的脖子按下来。
在旁人戏谑友好的口哨声中,两人接了一个冰凉甜甘的吻。
·Tanzania[坦桑尼亚]
宁松声的洁癖在非洲痛苦地加剧了。
每一天上越野前,方乐誉都要给他做上十分钟的心理准备,非必要时他们这辆车是不开车盖的。
但好在,他们拍到了趴在枝干上小憩的花豹,路过的羚羊,为首的大象领袖带着象群在越野之前穿过。
雄狮卧在树荫底下冲他低吼,但身体一动不动,似乎只是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像是不具备任何攻击性,如果前一小时前方乐誉没看见谷林深处几个狮子一起分食猎物的话。
火烈鸟犹如纵天直上的粉色云霞,翻腾在湖面上,正在吃树叶的长颈鹿远远望见越野从小路上驶来,一边嚼着一边腮帮子一边盯着车瞅。
广袤的原始土地上,能看见什么动物几乎都取决于司导的专业性。
这一次司导在对讲机里听到了什么动静,立刻猛踩油门。
霎时飞尘四起,方乐誉当机立断把宁松声的外套帽子兜了上去。
他们来到了马拉河前,远远望去,只见成群的角马在河边安静地站着,预备迁徙。
河岸边停着几十辆越野,安静地屏息等候着。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这份安静由第一个过河的角马打破了。
岸上所有的越野都疯了,开始往河岸飞速狂奔,打出一个个踉跄的S漂。
卧在河里的鳄鱼也疯了,它们潜伏在水中良久就是为了等这一刻,趁机抬头,撕咬着前面几只角马的腿,角马被汹涌的河水和利齿带走,再也没有冒出头。
人也疯了,对讲机冒出不同语言的惊呼,或是无意义的惊叹。
也有人在哭泣。
那道被撕开的河道仍有无数只角马在下水,开道,义无反顾地涌向对岸。
它们密密麻麻地凝聚在一起,好像此生所有的勇憾都留着赋予此刻的狂奔。
那是一个族群的生命奇迹。
离别前,司导说,我的职业生涯中很少能看见角马迁徙,而你们第一次来就见到了,你们很幸运,祝你们也能一直幸运下去。
宁松声和他握手,说,借你吉言。
……
方乐誉在白崖上打过滚,和宁松声比着里斯本的电车速度竞走,走在曲折的小径中,望不尽南法的蓝海。
他们在起伏的山坡与dog walker不期而遇,一行人在后面走,金毛、拉布拉多、陨石边牧在前面奔跑。
某一个冬天,他们在去追逐极光前,先在贝加尔湖湖畔荡了秋千。
徒步雨崩,去程高山绵延,长雾缭绕,在补给站里半分钟吃完了一碗泡面。
正午十二点的羚羊谷,光束自缝隙中探到石壁上,宁松声刚摘下墨镜,又无言地戴上。
坦帕的船底有海牛游过。
旷野的风暴猛烈地吹着发丝,席卷着数里之外的黄沙汹涌而来,宁松声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扶着方乐誉的腰,在风暴来临之前,一脚油门在麦田上扬起两道沙影。
他们在班夫的小木屋住了半个冬,共享湖外的冷杉和山脉上喷薄的日出。
在塞班海底游鱼的见证下,用面镜轻轻敲了敲对方的脸权作一个吻。
可以在第比利斯花不多的钱买到一瓶好喝的红酒。
斯图尔特岛上不听讲解就知道的鸟包含了珠颈斑鸠,其它的要靠图鉴记忆。
科托尔也是一座猫猫之城,晚上随便散步也能看见被磨得光滑的石面上蹲着一只奶牛猫。
……
每去一个城市,他们就在家里墙上那面硕大的世界拼图块涂上颜色。
一看起伏的颜色,便觉未来可期。
曾经,大一的十一月,两个人重回了一趟洱海。
方乐誉站在海鸥制造的小风暴中心圈,捏了捏宁松声的手,对当时正在面临提前选择的宁松声说,你想去做就去做好了,怎么做我都支持。
一如一年后。
方乐誉初步储备人工智能项目时焦虑发作,宁松声和他一起坐在书房的地上,把人嵌进自己的怀里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永远为你兜底。
再一年后。
北半球的冬季,两人在费尔班克斯的玻璃穹顶小屋内望见冷杉之上的极光,它犹如轻轻摇曳的翡翠丝绸,又似一川不息的长河。
在蒸发的吻里,宁松声亲手换下了方乐誉手上戴了两年的订婚戒指,换上了另一枚三角切割钻面的对戒。
圆润的戒壁内刻着彼此的名字。
这是一场只有他们和极光知道的仪式。
还有一句很简单的宣誓。
——从今天开始,直到生命结束,我和你的名字会紧紧地联结在一起。
就好像我们生来一体。
这段时间聚会很多,番外只能抽空写,他们现在在场上打网球,我在旁边捧电脑改错字,争取转战营地烧烤前把这篇发出去┌(; ̄◇ ̄)┘
发完这篇,我就能边吃烧烤边改论文N稿了,我导让我大过年不好过,我也让他不好过,加班加点改好猛地吓死他(阴暗地记仇ing
最后的两个番外都不难写,放心我会尽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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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番3·环球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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