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混蛋竟是我自己！这可怎么办？
赵邱宇从乱糟糟的被子里翻出手机，点开龚要的头像问：“哥哥今年多大了？”
“二十。”
靠！比自己小五岁。
赵邱宇绝望地盯着天花板。
林东瞥了眼龚要，发现这几天他几乎整天低头盯着手机发呆，或者戴着耳机，脸上时不时露出一种有些羞涩的神情。
这个变化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了五六年的死人脸上，居然能浮现出这种神情，真是惊悚得很。
“龚，怎么了最近？”林东忍不住问道。
毕竟，龚要是没几个朋友，如果不时刻盯着他，林东真担心哪天弟弟消失了，都没人会注意到。
“没怎么。”龚要低头，耳朵都红得像要滴血一样，慌乱地按灭了手机屏幕，眼神闪烁。
林东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一动，心知肯定有问题。
林东对龚要熟悉得很，知道龚要慢热又藏事，看这样子俩人得谈了有一阵儿了。
于是，他加重了语气：“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龚要不回答，依然低着头，拿起毛巾仔细擦拭着手，好像在躲避问题。
林东叹了口气，打了个响指：“什么底细？”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担心起弟弟的情况，“别瞎搞啊，跟我说说。”
“十八岁女生。”龚要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些许害羞。
“十八？！”林东立刻警觉起来，心中一紧。“你确定是女生？”
“嗯……”龚要低下头，脸更红了，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秘密。
林东脑袋一阵疼，想起了网络上的那些新闻。女大学生网恋诈骗的新闻层出不穷，他不禁有些愤怒，“你别告诉我是她说的，她不会是那种在网上骗人的吧？你有没有查清楚？”
“啊？”龚要茫然地抬起头，似乎对林东的反应有些吃惊。
林东恨铁不成钢地咬咬牙：“你小子到底长没长脑子？你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句，随即耐着性子继续教训，“你得先弄清楚她是不是真的，万一她根本就是个骗你钱的骗子呢！”
俩人花了半个小时才把事情捋清楚。
林东抽了一根烟，缓缓地吐出一口烟雾：“打过电话，但从没见过面，连视频都没聊过。”他瞪着龚要，目光犀利，“这样很不对劲。”
“你得让她发张照片过来，然后上网查查，看看她是不是从别人那偷的照片。”林东的建议简直是一针见血，“网上这种事一查就能知道，她如果不敢给你发照片，或者你查不出她的身份，那你就得小心了。”
“我不想这样……”龚要低声说道，眼神复杂而迷茫，“我知道我们还没确定关系，但我总觉得怀疑对方是一种背叛的行为。”
林东撇了撇嘴，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你这小子，脑袋就是不灵光。你得搞清楚，不能让这种事害了你。你就不能从根本上保护自己一点？”
“靠，今天你必须查这一次。”林东拍了下桌子，站起身，“你说她是A市的，住院是吧？那就问问她是哪家医院，哪个病房，看看她敢不敢告诉你。”他的语气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坚定。
龚要心中翻江倒海，一方面他觉得林东说的有道理，另一方面他不愿意去怀疑对方。
龚要内心翻江倒海。
－－医院－－
赵邱宇的快递很快就到了，他让跑腿小哥代为取件，趁着阿姨不注意，偷偷拆开了包裹。
阿姨已经习惯了赵邱宇这一段时间的小心翼翼，没怎么多问，雇主想要私人空间也没什么问题，她也不好多过问。
他站起身，刚能支撑自己的身体，虽然得依赖着拐杖，但脚下的力量逐渐恢复。石膏裹住的腿依然有些痒，时不时传来轻微的刺痛感，他用力按了按，却又担心弄得更疼。心里有些焦躁，但眼前更重要的是假发。
赵邱宇走进厕所，小心翼翼地将假发取出，轻轻地戴上。镜子里的他看起来有些不太真实，虽然是假发，但居然出奇的自然，甚至能忽略他下巴那一小部分明显的青茬。他用手指轻轻地捋顺假发，遮住了自己那不完美的下巴。
镜子里的女孩，眼睛细长，五官立体，透着一种陌生的美感，看起来有点混血的气质，像是有着某种不同的血统，柔和中带着一丝英气。
赵邱宇愣了一下，自己戴上假发后，居然还挺不错，竟然有点不像是自己。
他走到镜子前仔细打量，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老照片里母亲的模样——年轻时候的母亲，居然和现在的自己有些相像。
他小心地刮干净胡子，又洗了把脸。
赵邱宇掏出手机，调好角度，轻轻一笑，拍了一张照。他不由得觉得有些陌生，又有点兴奋，似乎自己从未这样看过自己。他快速将照片发给龚要，附带一句话：“可以下地了。”
照片发出去的瞬间，赵邱宇感到一阵复杂的情绪。他不知不觉又陷入了和龚要的关系中，这种既是逃避又是向往的情感，带着几分秘密和激动，渐渐侵蚀着他每一次和龚要交流的时光。
龚要正在林东家吃饭，吴雪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看电视剧，林东和龚要则坐在吧台边随意聊着。厨房的油烟和餐桌的香气在空气中交织，气氛一片温馨。
话题很快从训练的表现转到了龚要的“女朋友”——当然，林东说的是那位神秘的“在线女友”。
“你问清楚了吗？”林东压低声音问，眼里带着几分玩笑，
吴雪性子急，又没心机，若是要她知道了，非得把那小女友弄到家吃顿饭才罢休。
龚要抿了一口威士忌，手指微微颤抖，低头不语。
那天小宇的电话、那种羞涩而又调皮的声音依然在他耳边回响，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就知道你不好意思，”林东笑了笑，目光带着些许调侃，“谈恋爱就得主动一点，你这么冷冰冰的，指望人家小女孩主动啊？”
龚要的脸红了，耳朵一阵发热。他低头，想着小宇给他打电话时的情景，心里莫名一阵澎湃。
正当两人继续聊着时，龚要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龚要打开屏幕，他还在聊天界面没退出。
他低头一看，原来是小宇发来的消息。屏幕上依旧是聊天界面，龚要眼神一滞，几秒后，他的手指点击了照片。
一张照片就这样出现在屏幕上。
林东眼尖，立刻凑了过去，嘴角带着坏笑：“我靠，爆照了？”
龚要有些不情愿，手指停顿了片刻，然后点开了照片。
那是一张清冷的女生照，戴着假发，眼神略带几分冷漠，带着一丝御姐的气质，看起来十分成熟。虽然是照片，但却仿佛能从屏幕里感受到那种气场。
“这谁？”吴雪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一下子把林东吓得愣住，林东随即捂住了心口：“哎呦我！”
吴雪转头看着龚要，眼里满是捉弄的笑意：“龚要，你终于开窍了啊，啥时候领回家给我看看？”她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笑出声，眼神里却带着些许温暖的期待。
龚要的脸色更红了，他几乎不敢抬头，嘴巴动了动，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他盯着手机里的照片，看着那个看似冷酷、却充满魅力的女孩，心跳骤然加速，所有声音在耳边渐渐模糊，他几乎听不见什么。
“龚要？”吴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姑娘问你喜不喜欢呢？”
“喜欢吗？”林东也忍不住凑了上来，带着戏谑的语气。
龚要脑袋一阵“轰”的响声，瞬间炸了锅，心里一片混乱。他慌乱地站起身，抓起外套就往门口走，甚至连拖鞋都忘了换。
走出门口，龚要停下脚步，手指有些颤抖，点开了微信消息。他盯着屏幕上赵邱宇发来的那一句“哥哥喜欢吗”，心脏狂跳。
他敲下：“喜欢。”
瞬间他又觉得不对劲，字眼有点太直接，显得有些猥琐。
他慌忙删掉，重新改成：“嗯。”但又觉得太冷淡。
再想想，还是不对劲，似乎太过简单。他最后终于敲下：“很漂亮。”
这一句话，似乎把他所有的心情都表达了出来。他握着手机，心跳更快了，脸颊发烫。小宇的那张照片还在他的眼前晃动，心底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和紧张感。
与此同时，赵邱宇在远处已经拿着杯子把脸埋进了里面，羞得几乎无法呼吸。心底那种躁动和紧张，一下子蔓延开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片刻的羞涩中静止。
“呜呼～”赵邱宇把头埋得更深，眼泪和笑意几乎都要溢出来，脸红得像火烧一样。
两人的关系，渐渐在不言中愈发清晰。
他们每天都会聊上很久，分享彼此的兴趣爱好、日常感受，甚至在无形中，赵邱宇已经成为了龚要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彼此的心，仿佛都在悄无声息中拉得更近。
赵邱宇很清楚自己理亏，尽管如此，他仍不想轻易放手。
于是，他突然给龚要发了一部小说的链接，是一部**小说。
紧接着，他又发了条消息：“最近很喜欢这种小说。”
他们之前聊的全是科幻小说，突然转向了恋爱小说，这不由得让龚要有些疑惑。
他没多想，以为小宇可能是在暗示他不够浪漫，于是下定决心要好好读一下这本小说。
然而，当他读到小说中的男主角们有了第一次接吻时，他的心脏猛地一跳，内心充满了疑惑：这两个男的在谈恋爱？
他拿起手机，给小宇发了微信：“这是两个男的在谈恋爱？”
赵邱宇看到消息时，手指冰凉，几乎不敢回。犹豫了许久，他抖着手回了：“嗯嗯。”
龚要沉默了一会儿，思考着，终于发来了另一条消息：“很温暖，很浪漫。”
赵邱宇愣了一下，内心有些翻腾，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会觉得恶心吗？”
这一问，像是一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波纹阵阵，几乎把他自己也淹没。赵邱宇紧紧地屏住呼吸，等待着龚要的回答。
“不会啊，那是他们的自由。”龚要回得很直接，话语里甚至带着一种成熟的包容。
赵邱宇的心脏又一次狠狠跳动，他感觉到那股无法言喻的情感在胸口激荡。
他咬紧下唇，忍住坦白的冲动，轻轻地问：“那……你会喜欢男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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