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雾色”一共五层楼,一层主打轻奢社交,虽然没有最低消费,但一杯特调880也确定了消费门槛,一年20万的会员费更保证了能进来的客户人群。上到二楼就有“私域包厢区”了,最小的包厢保底消费2万元。三楼、四楼消费标准更高。到了顶楼,就不单单靠包厢消费了——客人想上顶楼的硬性条件,就是在“雾色”的累计消费要到八位数。

每一层的服务员都循着层级各归其位。

“十大名花”并非普通陪酒,她们需兼具美貌与高素养——精通茶艺、花艺、红酒品鉴,甚至能陪客人聊聊金融、谈谈行业趋势。至于学历,名校本科都算低的。

苏晚今天临时下了趟二楼,没成想会碰到张总。

此刻她在包厢里,手腕被张总攥得发红,用力挣扎道:“张总,我还要去顶楼送东西,您放手!”

苏晚走的是古典美人那一款,即使在这样尴尬的时候,模样也是说不出的楚楚可怜,动人得紧。

张总大腹便便的身子往苏晚身边凑,油腻的脸上满是欲色,嘴里不干不净的:“陪哥喝杯酒怎么了?把哥哥伺候舒服了,明天带你逛街随便买。”

会所的安保不是不能管 —— 真要动手,这几个人分分钟能被扔出会所。可现在不是那个靠打打杀杀解决问题的年代了,一旦闹大惊动警方,不仅张总没好果子吃,对 “雾色” 的名声影响更大,池老板那边也没法交代。

就在这时,康括走上前,声音平淡却带着穿透力:“张总,好久不见。”

张总正拽着苏晚不放,听见声音回头,先是愣了愣,眯着眼打量了康括半天,才认出人来。

“你是…… 上次李总饭局上的?怎么,来这儿当保安了?”

他虽记得康括跟李总认识,却没把这个 “穿安保服的” 放在眼里 —— 在他看来,一个会所保安,再怎么认识人,也管不了他的事;就像苏晚这个 “十大名花”,再金贵也只是个伺候人的。

康括没理会他的嘲讽,走到包厢门口,手里还捏着那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瓶身:“张总,松开吧。苏小姐还要去顶楼做事。”

“我让她陪我喝杯酒,关你屁事?” 张总哼了一声,手不仅没松,反而攥得更紧了。

康括依旧没动怒,只慢悠悠开口:“不是我要管,是李哥前几天还跟我提,说张总最近在跟他谈城东智慧社区集群建设项目。” 他顿了顿,眼神落在张总脸上,“李哥说张总做事敞亮,是个值得合作的人,还让我要是碰到张总,多跟您打个招呼。”

这话像根软钉子,精准戳中了张总的要害。他瞳孔猛地收缩 —— 这保安竟然连他和李总谈的项目都一清二楚?这项目全赖李总引荐,眼下还没敲定,知道的人寥寥可数。

他能在夜场耍横,却不敢当真得罪李总。

张总攥着苏晚手腕的手瞬间松开,原本蛮横的脸色如退潮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带着警惕的假笑:“我这不是跟苏小姐开玩笑呢,没别的意思。”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的保安,意识到这看似低微的年轻人,恐怕远比表面上棘手。

“张总说笑了。” 康括没接茬,侧身给苏晚让了条路,“走吧。”

苏晚抬眼看向康括,长长的睫毛挂着一抹湿意,形状姣好的杏眼像蒙了层雾,湿漉漉地黏在康括身上,带着点怯生生的依赖。

她揉着发红的手腕,露出白皙腕间一圈明显的红痕,显得格外脆弱。“谢谢括哥……” 她的声音放得很软,尾音带着点没散去的颤意。路过康括身边时,肩膀 不经意蹭了下他的胳膊,触感轻得像羽毛,却又清晰得让人没法忽略。

张总讨了个没趣,这才回忆起前次饭局上,李总跟他们介绍康括,当时说的是:“这是我弟弟。” —— 虽然不知道这小保安是怎么入了李总的眼,但确实不是一般交情。

于是连忙又转向康括,脸上堆着尴尬的笑:“康老弟,刚才是我说话冲了点,别往心里去。改天我请你喝酒,咱哥俩好好聊聊。” 说完,没等康括回应,就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这一晚客人多,康括等到最后一波客人离场,才换下安保制服走出大门。

凌晨四点的风带着凉意,停车场里只剩零星几盏路灯亮着,他刚走到自己那辆二手沃尔沃旁,就发现右后胎瘪得彻底。

“操”,康括低低咒骂一声,从后备箱翻出备胎和工具,正压着千斤顶,忽听得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从身后传来。

苏晚还穿着会所的旗袍,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脸上卸了浓妆,只剩淡淡的素颜,倒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柔和。

“怎么了,括哥?” 她走到康括身边,语气带着点刻意的关切,“你这车…… 也太旧了,要不你先开我的车吧?”

说着,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宝蓝色保时捷。

康括手里的动作没停,头也没抬:“不用了。” 语气平淡,没给任何余地。

苏晚的脸色僵了僵,声音也软了下来:“括哥,我只是想感谢你帮我解了围。今晚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透着股让人心头发软的柔弱。

康括换胎的手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要感谢的,括哥。” 苏晚柔声细气地说,她目光往保时捷那边扫了眼,又飞快落回康括身上:“你放心,这车不是三爷送的,是我自己买的。”

停顿半秒,她又道:“我弟现在也能自己挣钱了,我这边压力小了好多,才敢咬咬牙买的。”

话没说满却藏着深意:她来夜场工作,可不是为自己,好赌的爹、卧病的妈、上学的弟弟、破碎的她。

“雾色”的十大名花,样貌自不必说;再加上这么一副把你当成盖世英雄来崇拜的依赖感,还有被家庭所累的无力感,一出手就是王炸!

可惜康括没什么反应。

自从十七岁读完高中他就没再上学,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混的都是风月场所,再高级的风情他也不是没见过。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把换下来的破胎扔进后备箱:“想多了。早点回去吧,凌晨不安全。”

做行政、站柜台、甚至给人当保姆,哪行哪业不能赚钱?

不过是那些工作工资低、来钱慢、又辛苦。说到底,拿美貌和身体换钱,更快、更轻松罢了。

康括坐进车里。

既然说到保姆,他就不得不想到一个人。

若说起来,那女人才是真可怜——年纪轻轻死了疼爱自己的丈夫,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地娇养着,却不得不跟人家当保姆。为了多挣那么千把块钱,就要住在东家,二十四小时待命,连儿子都不能带在身边。

三年多,一心给死鬼前夫还债,整天伺候别人,喘口气的自由都没有。最重要的是——生理需求也没办法解决,茹了三年的素了!

人又害羞,鼓了半天的勇气,最后也只敢提出来想“看看他的”……

就可怜成这样!

康括打开微信,点开那个叫“岁月浅浅”旁边还缀了一朵四叶草的对话框。

那一通用时“42分36秒”的视频通话记录已经是五天之前了。

下面一长串,一条一条的消息全集中在对话框的右侧,都是绿色的。

【烫伤膏收到了吗?】

【你的声音真好听,宝宝】

【刚下班,想你了。】

【忙吗?怎么都没空看手机的?】

【是不是早早睡了?】

【还想看我吗?】

【想你了。】

【是不是害羞了?】

【怪我。那天吓到你了宝宝……】

康括无意识地用拇指摸索着下巴,这小女人向来回消息回得慢。感觉就像她好几天才能登一下微信似的。

他想不通一个保姆的工作怎么有这么忙么?

但很快,康括就把自己哄明白了——搞不好主人家有正在上学的孩子。为了防止孩子沉迷网络,家里的宽带平时是关着的,要间隔几天才能打开一次。

一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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