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完南熏后。
苏安姚连忙向宫门赶去,走向太平宫。
刺骨的寒风灌入棉袍,宴席还未开始就从远远处听到喧嚣声。来的都是家族显赫的贵族皇家亲属当然还有刚刚立功拥有名号的将士们。
有的在外边谈论,有的早早入座安静等待宴会的开始,虽然在秋末但宫殿外依旧开满各种各样的花。
金光明亮的太平宫中,耀眼的夜明珠的被悬挂在各处,每个桌上都放着甜点,女使男侍殷勤的送上茶水美酒。
苏安姚抱着汤婆子,依靠记忆绕过那些在寒嘘问暖的臣子们,安安静静落坐在长公主左手边的桌台上。
今日的长公主一身金色衣裙,暗红纹的凤凰图腾围绕衣裙徐徐张开,她散逸的半趴在酒桌,轻闭着眼,乌黑的黑眼圈一副很疲惫的模样。
即使没有太女的模样,也没有人敢上前打扰,苏安信得女皇信赖,是楼兰举世无双的天才,私底为女皇办的事不比明面上的少。
四公主坐在苏安姚旁边的位置上,身侧站了个没见过的男子。
苏安姚小幅度的看向聊天的臣女和穿着华美的郎君。
耀眼的夜明珠下,褚青岚一拢黛绿古香蝶纹锻大袍显得他背影修长,月白色的里衣一丝不苟,挽了个简单的发式,他微微侧身与吏部尚书家的小公子交谈,苏安姚看不清神色。
苏安姚的目光被一群金红色打扮的舞男遮挡,舞男轻盈的在殿中轻歌曼舞,舞裙泛起一层层波浪。
跳舞的男子不断轮换走位,眨眼缝隙间,两人聊到高兴处褚青岚眼眸带笑,嘴角微微翘起,全神贯注的模样好似宴会的其它人与他无关,他就像一个不染世俗的人间月光。
苏安信缓缓睁开双目,轻轻使了个懒腰后拉了拉苏安姚的衣袍裙对苏安姚道:“听说前两日妹妹遇见刺客了,有没有受伤?”
“一切安好,多亏那日的刺客不但没有受伤还得到了不少线索,破案指日可待。”
“我这几日在忙柳州水患之事,无暇办案子,只能靠妹妹了。”
“治理水患不是一件容易事,年年治水年年水灾……母皇为何不交给水利官之类的管。”
“水利官暗地里吞了很多银两,各处水坝都是豆腐渣工程,导致损害了许多庄稼粮食,让许多百姓流离失所,母皇要我协助治水并且暗中调查此事。”
“辛苦长姐姐了……”
“还有一事我需要你帮助。”
苏安姚疑惑道:“什么事。”
“你过来。”她招招手,苏安姚靠近她。她一只手遮住半张脸侧身在她耳畔道,“到时候配合我说几句话把苏安挽顺便救出来。”
苏安姚皱着眉表示明白。
苏安信罕见的笑道;“你不想知道为何吗?”
“需要有为什么吗?很多东西都是随心去做的,要是问为什么也不一定能问出个究竟啊。”
苏安信道:“你倒是和从前一样,不会怀疑我。”
长公主苏安信捏着一壶葡萄酒倒在苏安姚桌上的玉杯,晶莹剔透的葡萄酒倒入玉杯后,互相碰了个杯后一饮入喉。
“安姚,很多事情是查不出结果究竟的,到时候寻个替罪羔羊送去就是,前几日行刺的那人就是个很好的选择。”
“安姚明白。”
苏安姚有一搭没一搭一搭的吃着水晶葡萄,看着眼前的舞男,她方才让南熏回秋影当个双面间谍,虽然不清楚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毫无动作让秋影留在楼兰只会不断损害楼兰。
苏安姚转过身,今日跟随的是新来的女使长月和安平:“结束后去告知一下京兆伊,南熏的事罢,要是有什么线索京兆伊也好分析给我。”
安平应下此事。
出发前一个时辰。
“是你们楼兰人找我们杀的林缪……”
“是谁……”
“告诉你可以,你刚刚说要帮我的……”
苏安姚道:“在我范围内,最大限度帮你。”
南熏试探道:“看看你的诚意。”
“行。”苏安姚捡起地上的小刀,冷不丁的从梨花椅中站起身,直接割开他身上的麻花绳。
南熏转了转手腕,迅速就去抢夺她手上的刀。
苏安姚把小刀背在身后,退后半步,小刀稳稳捏在手中:“唉,这就要反悔了吗?”
“当然不是。”南熏咬着牙坐在柴床中,他知道如果动作在大一点,外边那位叫平安的大佛定是会把自己大卸八块。
平安当然看到了。她就抓着匕首就要冲上去,安平连忙抓住她道:“公主有分寸的,我们再看看。”
平安咬牙切齿道:“最好是这样。”
苏安姚扯了扯嘴角,把小刀放在他手中:“你很执着,但我们之间的交易讲究诚信,既然需要我的帮助那么坦诚是我们之间最好的桥梁。”
“我需要你救我父亲和妹妹,秋影用亲人威胁我,我不得不为秋影效力。杀林缪这事,是林印辞委托的,楼兰的话……秋影她们隐藏在阳春酒楼背后那间燕华客栈内,我不确定她们现在有没有搬走。”他犹豫片刻道,“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我不过是个秋影刚培养出来的新杀手第一次出任务就被你们抓了。”
“什么任务。”
“拿回衣服碎片。”
“是这个吗?”苏安姚从袖口拿出黑紫色云纹样衣。
“是。”
苏安姚不解的问:“就一破布,拿回去有什么用?”
“秋影规定,做事果断,不得留任何证据,秋影这次疏忽才被你们有机可乘。”
“林缪被杀的那天,她们在屋子里说了什么?你知道吗?”
“我虽然在屋檐处听但是我听的不太清,好像是让她为秋影提供物资住处之类罢,林缪答应就不会死了。”
苏安姚皱眉:“为何?林印辞委托你们杀林缪,你们还对林缪提出要求?”
南熏道:“从林印辞委托的那一天开始起,就被秋影掐住把柄,秋影是给钱就能办事,但绝对不是单纯服从钱的组织,秋影一直都有自己的算盘。”
苏安姚双手握拳,低声怒道:“那又为什么杀这么多无辜的百姓?”
“都是林缪盐商里干活的伙计……每一次杀完他的店伙计,秋影领头的山倩都会问林缪要不要协助秋影……”南熏冷笑道,“林缪知道林印辞派人杀她,不采取别的行动还真够溺爱的。”
林缪既不报官也不配合秋影……真是……
“你可以找找,林缪的遗书。据我所知……这种精明的商人都会留下遗书的。”南熏玩弄着地上的稻草。
“嗯。”苏安姚把衣片放回袖袍:“口供你和平安商量对一下,不要有破绽就好,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就替我把在楼兰的秋影拿下然后救出你的父亲和妹妹。”
“平安?我认识吗?”
“就前两天把你差点杀掉的女子。”
看着苏安姚离去,他迷茫的望着外边的秋叶,外边的秋叶被风一吹哗哗吹入柴房,他捂住腹部的伤口,方才好像又撕裂了。
待苏安姚走远,平安就进来冷冰冰道:“依照公主的意思,你去和秋影说你自己逃出来的,然后在东边黑市处,逼迫老先生为你疗伤!。”
平安继续道:“他们若是问你细节,你自己编,我到时候会跟着你。”平安踢开柴房的碳盆恶狠狠道:“你最好老实点,公主相信你,可是我不相信你。”
南熏切了一声,偏过头。
“你今年几岁了?可有十六?”
“十七。”南熏回完后晃过神道:“!?你们楼兰不知道男子的年龄不能随便问的吗?”
“楼兰没有这种规定,你们秋影才是真的丧心病狂,男子都抓来当杀手。”
南熏反驳回到:“我是例外。”
一曲舞毕,舞男默默退下。
女皇穿着隆重,十米长的金龙纹金丝龙袍拖在地上,头上的冕冠轻轻晃动,她一手牵着淮贵君缓缓走来,落在主座。
底下的人都恭恭敬敬的落座行跪拜礼,嘴里道着:“吾皇万岁万万岁。”
“爱臣们免礼,既然是宴就无需多礼了。”
“谢陛下隆恩。”
“这壶浮洵的桃花酿酒,朕就赏给大将军了。”
俞落言立马身道:“末将多谢陛下,是陛下给了臣这个机会才能取得如此成绩。”
一杯桃花酿酒被端在将军面前,上好的桃花酒被一饮而尽。
礼部尚书举起酒杯;“臣敬贵君一杯,贵君辛苦操办如此大的盛宴是尔等的荣幸。”
其余人纷纷举起酒杯效仿。
各种发自内心的话语把女皇哄的高高兴兴。
末了,一排排男侍端着美食上来,光明虾炙,丁香烩,百花鸭舌,长春鹿汤,长寿龙须面,惠仁米粥……
淮贵君调查过每个人都饮食每一道菜都踩在大臣的心尖,少数不常吃的名菜每个人的桌子都摆上了。
直到每样菜都交给身边信任的女使试了毒,才开始吃。
皇帝动了动金筷,吃了没一口便放下金筷道:“听贵君说吏部尚书家的小公子很会作画?”
立马走上来一名男子对女皇,行了个礼道:“臣子谢怀见过陛下。”
“免礼。”
“臣子会袖舞的同时用袖舞出水墨山水图画。”
“倒是稀奇。”淮贵君很感兴趣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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