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褚青岚,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下要去探望友人。”

“噢?什么事情,这个玉佩又是怎么回事。”苏安姚晓有兴趣的从袖子里拎出那一枚玉佩。

褚青岚避开前面的回答只回答道:“是皇祖母亲自给的。”

因为与刺客打了一架,苏安姚的头发凌乱的随风打在脸颊,她穿着上好的青色衣袍,肤色比手中的玉佩更白上几分。

“皇祖母喜爱这玉佩,怎么会随随便便给了你?。”

“皇祖母有两块玉佩,临终前把一块给了在下。”

“两块?另外一块玉佩是与皇祖母一同陪葬在皇陵了?”

“青岚不知。”

“行。”她收起玉佩看向褚青岚皮笑肉不笑道:“你方才救了我,所以孤决定跟你一块去探望友人。”

“今日被刺客耽搁了片刻,青岚还是不去打搅友人,改日青岚亲自去公主府拜访殿下。

“可你来都来了。” 她像一只狡猾的兔子,一但说话就打破乖巧的现象,“你是因为我所以才不想去吗?那可就太见外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褚青岚沉默半响缓缓道:“不是,这个旧人公主也认识,只是公主见了不要生气才好。”

苏安姚随意道:“怎么样都是会有人告诉我,左右都是要知道不如坦白一些。”

安平拿出梳妆盒重新帮苏安姚梳妆回原来的发式。

平安收起手中的匕首,看着眼前的贫民窟道:“姑娘,您生来就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真的要进去吗。”

“我有什么是不能去的?”

平安低头道:“是…平安只是怕姑娘受委屈……”

苏安姚想到什么:“平安,让京兆伊把歹徒案子信息整理出来,送到我公主府。”

平安点点头:“是。”

“把刚刚那群人审问完给我个交代。”

平安干净利落的上了个马向京兆伊府行去。

等安平用梳起一个简单干净利索的发式,苏安姚捧起镜子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抬起下巴对褚青岚道:“久等了,你带路吧。”

越向贫民窟里边走去,就越脏乱不堪,没有居所的乞丐穿着破烂随意躺在路边,墙角下,有的乞丐一动不动看样子已经不省人事……

一个干瘦的乞丐祈求道:“求求你,给口吃的吧,我已经两天没吃过一口东西了。”

只见苏安姚拿出一小块银子正要给乞丐。

褚青岚轻轻的挡住她的手:“这里的乞丐只能给吃的……”

苏安姚抿唇:“给银两不是可以吃的更好吗?”她没听他的话,反倒避开他的手,将银两放在小乞丐脏兮兮的手中。

旁边的乞丐看到后,扑过来就要抢银子。那乞丐人高马大,小乞丐抢不过银子,被大乞丐抢在怀里。

安平顺势给了那大乞丐一脚,不悦道:“瞎了眼了吗,也不看看是谁给的东西也敢抢。”

苏安姚隐下目光,在次从袖子寻着,但并没有找到吃食。苏安姚还是给了一块银子放入小乞丐手中轻声道:“放好了,不要在被抢了。”

褚青岚话是没错,她看着其它的乞丐虎视眈眈的看着那名小乞丐,苏安姚看过去后她们收起贪婪的眼神反而露出乞讨的模样。

“让人去弄些馒头来吧。”苏安姚道。

安平就吩咐下去了。

她们四人的穿着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走在这条弯弯曲曲的路,潮湿的地缝隙处长出青苔,黄泥和长满杂草的地面被踩出一条小路,此时应是到晚膳时间,前面那简陋的房屋里飘着食物的香味。

中午因为赶路又因为劫镖之事,使没用过膳的苏安姚,觉得有些许饿了。

褚青岚在户门前停了下来,看着紧闭的门,犹豫再三。苏安姚挥挥手,安平走向前郑重的在门前敲了三下。

“青岚来了。”门还未开,一道温柔熟悉的声音先传出来。

“这个是。”穿着朴素,长像柔美的男子开门就被惊住,他迟钝的跪下后慢吞吞道,“草民见过三公主。”

苏安姚比眼前的男人还震惊:“绾贵人……”

绾贵人身后的女子拿着颠勺向门口看来,发觉到不对劲连忙走来:“绾绾?”

褚青岚在一旁跪下道:“还请三公主息怒。”

那女子慌乱的握着颠勺也跟着跪下:“草民李镜霜见过公主陛下。”

苏安姚越过几人走向里屋,看着拥挤但不失整洁的房子:“我没记错的话,母皇身边的绾贵人早就在两年前死了吧。”

“夏绾,你为何……什么都不告诉我。”苏安姚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缓缓道,“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褚青岚。”

她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眼。

夏绾道:“当初一场意外,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实在是没法告诉您。”

夏绾有些埋怨的看向褚青岚:“如今我只是个为了生活讨日子的平民百姓,本以为住离皇宫又远又乱的贫民南巷……就不会被发现……”

“此事不要牵扯到青岚。”

“是我逼迫他带我来的。”苏安姚寻了一个小矮凳坐下,她弯着腰坐在他们面前,和跪在地上的三人同高。表情疲惫又失落。

“但…”苏安姚声音一转“褚哥哥,你说我怎么处置这件事呢?”

褚青岚轻轻道:“青岚愿承当一切后果。”

夏绾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事情由我而起我会承担所有后果,没必要拉上一个多余的人替我死。”

“罚我吧!是我劝贵人与我一同私奔的,女皇后宫佳丽无数少一个不得宠的贵人又何妨……”

苏安姚看着他们嘲讽道:“怎么承当呢?你们移花接木,皇凌里的夏绾又是谁?就那条欺君之罪,知情不报就够你掉几次脑袋了。

“皇陵里的是死了的下人……曾经我不得宠,只能依靠讨好皇祖母才可以活下去,皇祖母重病后,我彻底没了依靠四处碰壁被挤压,更何况我也不得宠进宫十年也得不到一个孩子,我活生生的被耽搁在宫墙里。”

他深呼吸后道:“居住在又远又偏的清依宫,这大火烧死了几名小侍而我胡乱中逃了出来,遇见了褚公子……你知道吗,女皇就连那尸体是不是我的都不知道,就送去皇陵埋了。”

“绾绾。”李镜霜出声劝他不要说。

夏绾留下泪狠下心,不管不顾继续道:“是我利用了褚公子的同情心逼迫他带我离开宫殿,我早已喜欢上李镜霜了,就算让人死也没关系了。”

就在场面僵持不下时……

苏安姚还是甩了个台阶。她捂住肚子冷冰冰道:“我今日就在绾贵人这里享用晚膳。”

安平恶狠狠道:“听到没,你们还不赶紧起来招待公主用膳。”

“是…是……”李镜霜爬起身立刻走向里屋。

一股烧焦的味道传出来,李镜霜端着几盘菜出来。谈话间饭菜煮焦了。

“见谅,家中只有这些,并无其他食物。”

安平嫌弃道“主子我们还是回公主府用膳吧,这种东西怎么能吃得下。”

苏安姚皱着眉头低声道:“就这里。”

几个馍馍,一盘烤焦的野菜,一碗小米粥放在眼前,其他人站在旁边。

“坐吧。”苏安姚命令道。

苦涩干枯的野菜,夹杂着烧焦的味道占据味觉,苏安姚握着筷子纠结道:“你们每日都吃这个?”

“也不是每日……从皇宫里逃出来,已经不是绾贵人了,虽然镜霜有些积蓄但还是要省吃俭用。”

苏安姚正要在夹下一块野菜,褚青岚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婉:“失礼了,这菜已经不能吃了。”

苏安姚把他的手挥开道:“褚哥哥,不让我吃饭是想饿死我吗?。”

“在下今日,就打算来拜访绾贵人,路过公主开的铺子店,带了些蜜饯。”褚青岚看向旁边的暮岁。暮岁把袖中的蜜饯递给褚青岚。

苏安姚吃下筷子上的菜后,轻轻的放下筷子,看着褚青岚拆开蜜饯袋子。

旁边的李镜霜自觉难逃一死,沉重的跪下道:“民女求公主陛下只杀我一人。”

“如果答应你了,我与知情不报又有什么区别?与褚青岚又有何区别”

“公主陛下,民女无父无母,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夏绾是我抓出来的,一切都是我一人策划的,与夏绾和京兆家无关有什么就让我一个人承担。”

苏安姚吃了颗蜜饯去除苦味,没有说话。

“公主,这可是欺君之罪啊……”安平看苏安姚不说话,着急了,她明白公主是默应了…安平跪下道:“公主万万使不得啊。”

“今日就当我没见过你们。”苏安姚有些许累了,整理了衣袍后站起身,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李镜霜从屋子里翻出火烛出来想在前边引路,送她们离开。

“我来引路吧。”褚青岚接过火烛对李镜霜道:“安慰安慰绾贵人,青岚改日在来拜访。”

“好……”

她们走远后,只见夏绾手里拿着一袋银子,袋子用的是上好的布料,绣着三公主府的标示:“三公主她……安姚是我一同看着长大的,她现在很懂事……”

出巷子的路走了很久,苏安姚不说话,青岚也在思考着。

他们一路无言,不紧不慢的顺着原路返回,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那片林子。周围一片漆黑,昏暗,只有一个平安在前面靠着马车上坐着,两盏灯笼在一片黑暗中尤为显眼。

平安见着苏安姚连忙下了马车挥了挥手。

回到认识的地方,苏安姚越过褚青岚走在前面冷冷道:“你知道我不会处置你们是吗?。”

“殿下多虑了。”

“你完全可以阻止我,可你没有,你是故意的。你故意把玉佩落在我的蜜饯铺子中,来买蜜饯的时候就藏在袖子中,就是因为知道我见到这个玉佩会问你,你知道我会心软包庇你们,所以才正大光明的向贫民窟方向去引路,用玉佩作诱饵引我前去。”苏安姚转过身,“林氏的镖局是你的手笔吗?”

“殿下聪慧,但林氏不是在下的安排。”

“黑衣人的刀剑上没有标示,但黑衣人是林氏的人。”褚青岚把手中快要熄灭的灯烛给了身边的暮岁。

他一身低调的衣袍,发上带着月亮雕刻的发冠,长发垂落在肩上,漂亮的狐狸眼若有所思的看着苏安姚的袖子。

“怎么知道的?”

“这些人只是劫镖,镖局的人无一人受伤,殿下也是知道的,但黑衣人的刀剑上刻着一个半圆,林氏有一长子不受林缪的喜欢,但对家中产业多为关心,殿下知道是为何吗?”

苏安姚看着他,双手抱在胸前:“仔细说。”

“在下也不知,但殿下可以往这个方向调查。”

“这些信息你是怎么得知的?”

“殿下。”褚青岚看着暮岁手中的灯缓慢熄灭,淡淡道,“在下的母亲是府伊,消息自然比其他人多知晓一步,如果今日殿下觉得青岚有所冒犯,青岚再次请罪。”

“你若是在利用本公主便是把你做成灰都不会让府伊知道……”

他垂着眉温顺道:“是,青岚明白了。”

苏安姚撇了一眼褚青岚后正要上马车。

“公主。”他声音有些沙哑。

“何事?”

“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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