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许墨辰醒来的时候,天色还尚早,口有些干,侧了侧身,就看见床旁边的椅子上摆着一碗清水,触手可及。
这人,真的很细心。
小庆可能都比不上。
许墨辰心里赞叹,手伸出去端起碗一饮而尽,他才试探的冲外间喊了几声。
没有得到回应,这才想起来,昨天少女有说,今天一早会出海打鱼,没想到,居然出去的这么早,看这天色,寅时也不过刚过嘛,居然就已经外出了。
再想想往日的自己,那日不是睡到日上三竿,莫名有些羞愧。
大家都是十五岁,他这还被家人捧在手里娇宠着,整日过着无法无天的生活,她却不得不为了生计,早出晚归,好是辛苦呢。
果然是同人不同命呀,罢了,看在对方救了自己的份上,等他好了,让家人来接他,他一定让爹爹好好答谢她一番。
如果她愿意,到时在京城给她谋个差事,也是可以的嘛。
许墨辰越想越高兴,越想越觉得易凡碰见自己,那绝对是上世修了福气,嘴角忍不住一弯在弯。
最后,想着想着,困意又上来了,就躺下,又睡了个回笼觉。
等再醒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很亮了,太阳高高挂起,看上去不早了,屋外传来淡淡的菜香味。
很快他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噜叫了一声,他脸一红,随之一抬头,就和正掀帘进来的少女,来了一个四目对视。
哪怕脸上贴着纱布,依旧掩盖不住俊美的少年,配上娇羞的小表情,纵使淡定如易凡,也是看的一愣,晃神了一下,才恢复如常。
亲切的说道,“许公子醒啦,我饭正好做好,洗洗脸,漱漱口,用饭吧。”
“好,”许墨辰点点头,掀开被子,就要下地,却不想牵动了自己那崴伤的脚,顿时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许公子没事吧,”易凡见此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赶紧上前查看。
“没事了,”往日许墨辰要是这样,早就疼的掉眼泪了,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只怪自己娇贵,这点疼都忍不了。
“你别动了,我把东西给你拿进来,你就靠着床边洗。”
说着就回身出了内室,等再回来,一手端着一盆清水,一手拿着毛巾,和两个漱口的杯子,走到他面前,放到椅子上,当着他的面把毛巾洗好沾湿递到他手边,才开口道,“毛巾是新的,你的右脸受了伤,就简单擦一下就行了。”
“嗯,”许墨辰应了一下,接过毛巾,擦了一下脸没受伤的位置,和眼睛,又接过漱口水。
易凡贴心的转过身去,就听见许墨辰漱口的声音,等对方淑好口,把水吐到接漱口水的杯子后,轻咳说了一句,完事了后。
她才回过身,拿起杯子和脸盆说了一句,我去端早饭,才出了房间。
这人,可真是知礼数呢,许墨辰歪歪头,看来家教很好,他莫名的对这个少女又高看了两分。
早饭是一碗清粥,和一个白面馍馍,配菜是青菜,卖相不错,但是对于过惯锦衣玉食的许墨辰多少有点过于简单。
不过想着这是少女辛苦做的,他要嫌弃多少有点不是东西,自我催眠一番,最后,把粥都喝光了,白面馍馍也吃了半块,才拍着自己吃的饱饱的肚子,冲一旁的易凡道谢。
“许公子不嫌弃就好,”易凡笑了笑,将剩下的碗碟拿起,正要出去。
躺在床上的少年就略带娇羞的说道,“那个我不嫌弃,就是……咳咳……”
语气夹在杂着浓浓的不好意思。
“怎么了?”易凡疑惑的回身问道。
“我那个,我想那个……”
“……,”那个?易凡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表示自己很不懂。
“我想……想上茅房,”说到最后一句话,已经羞愧的拿被子蒙自己头了。
易凡那面也很是不好意思,脸也瞬间爆红,倒是把这茬忘记了。
前两天昏迷,都是隔壁的大爷定时辰过来帮忙,这人醒了,大爷就没过来,她也没想起来。
“咳咳,”易凡轻咳缓解尴尬,“我去叫隔壁的大爷。”
“别别,”许墨辰赶紧出言阻止,跟她说已经够丢人的了,还要告诉隔壁的大爷,上个茅房,有必要弄的人尽皆知嘛,“你扶我去。”
“可是你的脚,”易凡有些不放心,她扶只能扶到茅房外,但是要是隔壁的大爷,却能在里面也扶着,两相比较,还是后者比较让人放心吧。
“没事了,就一会我能忍了,”他可不想小解的时候,旁边还有一个人盯着看,就算是个老大爷,也不行。
“那好吧,”易凡知道拗不过少年,只得点头同意,将碗盘什么的放到外面,就走回床边,“我背你吧。”
“啊?”
“然后到茅房口,你再下来,”说着就背过身,后背对着许墨辰。
许墨辰想了想,最后还是一咬牙,伸手揽住了对方的脖子,反正自己也不算沉,背着就背着吧。
许墨辰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个小解,也能成为人生的尴尬事之一。
光想想自己在这里小解,外面的少女一脸正色的等在外面,他就觉得脸好像有火在烧一般,丢脸死了。
可是再丢脸,也得忍着,只盼望脚能早点好,他也能早点给家里捎信,要不现在这样,把爹爹叫来,他又跑不了,还不得把他另一个腿打断了。
唉,他一边穿好衣服,一边叹气,他应该庆幸,崴的是脚,不是胳膊,要不,这穿衣服的活,他都做不了。
易凡就在门外,隔着一道门,这叹气声自然听的到,不过在这种地方,也不好多问。
直到少年出来,她把对方重新背回内室,又给对方端来洗手的水,她才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许公子叹气,可是担心家里着急,不如告诉我家里住址,我想办法捎个信过去。”
“算了,我家里离这里很远很远,等过几日我脚好了再说吧,”许墨辰不好直说自己的担忧,“你要是这几日去镇上,帮我看看有没有可以寄信的地方。”
“好,”易凡点点头,出屋给他倒了一壶热水,盯着他把药吃了,才道,“那你没什么事,我就下地除草去了。”
“去吧,”许墨辰靠在床上,摆摆手。
易凡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
许墨辰坐在床上,无聊的想东想西。
过了足足一刻钟,才后反劲过来,奇怪,刚才自己和少女的对话,怎么那么像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呢。
错觉,错觉!
他用力的用手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热的脸,都是错觉!
另一边,易凡正好走到自家地里,正想弯腰除草,旁边同样除草的王珲秋就凑了上来,小声到,“我听说你救回来的小公子醒了?”
“嗯,”易凡点点头,因为王婶一直对易凡多有照顾,加上两个人年纪相当,所以易凡和王珲秋的关系还不错。
“我听说,那小公子长得挺俊的?”
“听谁说的?”易凡抬头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我娘回来和我爹嘀咕,我碰巧听见的。”
“……,”易凡没说话,只是看了女子一眼,是碰巧,还是偷听,这事也就当事人心里清楚。
“啥眼神,真是碰巧,”王珲秋被看的心虚,却还是死鸭子嘴硬,“你就是说是不是吧。”
“嗯,”易凡点点头,“长得还不错。”
那眉那眼,她读书少,给不出什么诗意的评价,不过,和画上的美人图,差不多。
最主要的是,画是死的,人是活的,那独属于少年的灵动,画是画不出来的。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的来历呀?家住哪里,姓甚名谁呀?怎么会掉到河里被你捡到?”
“他只说路上遇到了劫匪,跑的时候跌落悬崖,家里离这里挺远的,其他的,他没说,我也没多问。”
毕竟男女有别,身份摆在那里,她问多了,怕人家多想,误会她图谋不轨。
“那他有没有让你想办法给家里捎信?”声音又压低了一分。
“他说暂时不急,等他脚好一些,不过有说让我打听有没有寄信的地方,所以,我明天打算去镇上看看。”
“啧啧啧,”王珲秋撇撇嘴,“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呀?”
“嗯?”易凡抬头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什么傻?哪里傻?这话是从何说起的呢?
“你看不出来,他这是不想回家嘛。”
“不想回家?”易凡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满脸的不解,“有家,为什么不想回?”
“我猜,肯定是那个了?”
“那个?”易凡皱眉,这一个一个的,有话不能直说,一直那个那个,不知道她经过早上那么一出,她现在听那个这两个字,都有点心肝发颤。
“就是那个呀,”王珲秋一脸你真笨的表情,小声到。
“逃婚,我猜他肯定是逃婚,要不一个娇滴滴的小公子,至于跑到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嘛,出了事,还不着急给家里捎信。”
“……,”您想象力这么丰富,王大娘知道嘛?
易凡:到底那个?
许墨辰:就是那个
易凡:……(原谅我笨,悟不到你们的点呀)
愉快的码字in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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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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