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云等人跟着李南嘉的这支队伍,穿过山脉,毫不费力接连拿下相州的好几个县城。
按照现在这个势头,没多久李南嘉就能率军拿下相州城,到时候这怎么算,这置营州于何地。
况且现在难以联系到林江,她那的具体伤亡情况还不知。
肖砚初对这样的情况感到有些焦虑,回过头问几人,“相州主军为何不来阻挡李南嘉,这路上可以说是畅通无阻。林江现在情况如何也不得而知,时机未到,现在的情况很不妙。你们几人有何看法?”
“时机未到?如今李南嘉已进入相州,这不正是林将军反攻的大好时机。许是如今战况激烈,消息没来得及传来。”沈凌云觉得肖砚初话里有另一层意思,“时机未到”这个词仿佛暗藏玄机。
她还是决定试探下她话里的真正含义。
肖砚初眯起眼睛,“到时你自会知道,我母亲天衣无缝的安排。现在我们需要仪州进入这个泥潭,要让范贞暂时摆脱不了营州的名头。而不是让李南嘉进入这相州,就仿佛进入无人之境。”
李易闻言,眼眸一转,立即道:“大人可传消息给那相州守将之子,她如今替母驻守相州,李南嘉逼近相州城的消息,她定会传给她母亲。到时两相比较,相州主军极大可能会分散一部分来阻挡李南嘉。”
“大人也可告诉李南嘉暂时停留在前头那青石县,确保相州军队能赶到。”李易脑瓜子转的很快,迅速想出应对之策。
肖砚初有些疑虑,“李南嘉并非傻子,她怎么看不出我们的意图?”
“大人,只需告诉李南嘉,军中不知谁走漏风声,相州守将已知晓其动向,前头恐有埋伏。林将军如今压力减小,定能取胜,为避免仪州军队无谓的伤亡,可在此停留一段时日。若情况再变,也好返回仪州。”
肖砚初明显被说动,“很有道理,这就派人去告诉那李南嘉。”说完她视线扫过周围,“沈三,你与那李南嘉有些缘分,就由你去告诉她,务必劝说其在这青石县停留一段时日。”
沈凌云原本正安静站在一旁当背景板,这时突然被派发任务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属下寻思着,之前在李将军府邸,我那一番话怕是惹恼了她。若是属下前去劝说,怕是会弄巧成拙,到时恐误了大事。”她又不傻,肖砚初明显对这事很重视,但李南嘉又不是没有自己的信息渠道,难道真会听她们的一面之词。
但肖砚初就是铁了心,“我看她那所谓故人对她影响尤为大,你立即去试试,莫要再推辞。”
沈凌云听到肖砚初这强硬的要求,也是无计可施。她只能立即踢了踢马腹,驱马赶到前头李南嘉旁边。
一阵急促的“嗒嗒嗒”声,她赶到李南嘉身侧,“李将军,在下有要事相商,能否与在下详谈一二。”
李南嘉侧头,脸上面无表情,“不知沈娘子有何事?”
沈凌云看着眼前这人头顶的橙光,心里稳了稳,“我家大人收到消息,相州主力军有一部分正往这方向来。恐怕再往前会有埋伏,为避免对您的军队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您可在前头青石县稍作停留。林将军很快便能拿下相州,你留在这,也能减少些消耗。”
李南嘉的眼神上下扫过沈凌云,“竟是这样的情况,我那些斥候传来的倒不是这样的消息。看来她们能力实在不足,竟差点置战士们于险地。肖大人的提议我等自会好好斟酌,沈娘子稍后便回去告诉你家大人,叫她在前头青石县暂留。”
沈凌云友善的笑着,“那便打扰李将军了,在下这便回去回禀大人。”说完调转马头,就打算往肖砚初那去。
这时她背后缓缓响起一道声音,“你不开口时,与我那故人有四五分像。但一开口,无论是言辞犀利还是贴心劝慰,在你这张脸上,都显得有些违和。”
她脸上的笑一下子落下去,转头对上李南嘉。李南嘉紧闭着嘴、面无表情,仿佛刚才那番话,只是她的幻听。
这时那张嘴缓缓张开,吐出两个字,“保重。”接着就将头转向正前方。
沈凌云皱起眉头,拿着鞭子轻拍了一下马。
这李南嘉方才听她说情况,以及谴责斥候不专业时,头顶的光始终是橙色。
方才还莫名其妙的说了那一番话,还有为何最后给她“保重”二字?
沈凌云对这无法掌控的一切感到很不适,从到达仪州,再到这相州。她始终感觉暗处有一匹潜伏的恶狼,随时准备上前撕咬她们。
她隐隐察觉到李南嘉并不会乖乖留在青石县,这人的目标似乎是拿下相州。
这一路上沈凌云便发现,她们走的路线很少守军,且最大程度的减少花费的时间。这才几天她们便离相州城如此近,但李南嘉却很巧妙的掩饰为运气。
要不是刚刚她头顶的光,沈凌云也会相信这是凑巧。
但她现在并不想将自己的猜想告诉肖砚初。
肖台玉有一个所谓的“天衣无缝”的计划,而林江拿下相州是这计划重要的一环,万川等一干辎重队的姐妹,是计划纰漏的牺牲品。
她想就这样旁观一下这个令肖砚初称赞的计划,想知道最终会有什么震惊世人的效果。
很快她回到肖砚初身旁,“大人,李将军说等会就在青石县暂停,您做好准备。”
并且将李南嘉的话复述了一遍,但省略了最后那单独对她说的话。
肖砚初点点头,“很好,适才已经派人去往相州城传消息,之后便让李南嘉在青石县等。现在只希望林江能有用些,可别耽误事。”
靠近青石县,李南嘉已经派先锋士兵将其攻下。李南嘉派人告诉肖砚初,叫她带那两千的人马进入青石县城。
李南嘉及其军队就驻扎在城外,并保证都会按兵不动。
肖砚初还下意识留了一手,叫李南嘉随她们一起进城,副将驻扎在城外即可。李南嘉对此也是欣然应允,这无疑使肖砚初完全放松警惕。
沈凌云随肖砚初带着的两千人一进城,就感受到城中老百姓惊惶的打量。
她瞧见一些残肢断臂掉落在城墙下,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这一切都让沈凌云忍不住生理性反胃。
李周瞧着她这副模样,调笑道:“沈三,你这可不行。以后比这场景更血腥的,你都要见。总不能每次一见便如今日这样,像个男人一样吐出来吧。”
沈凌云懒得应声,只装做不适,扶着额头不语。
李周自讨没趣,就转身与她姐姐说起话。
一行人在青石县呆了四五天,这期间迟迟没收到林江的消息。
这天,李南嘉突然急着要见肖砚初。那时几人正在会议厅商讨,肖砚初一听李南嘉要见她,便立即传唤。
李南嘉大步走进来,抿唇皱眉,一副有大事发生的样子。
但沈凌云看着那橙光,配上这副大事发生的表情,这才是真正的违和。
“肖小姐,很抱歉,今日我才得到消息。我那副将竟然擅自带两千人前往相州城,并已经将其攻下。你也知道,这几日我一直在这青石城中,并不知道她的行动。”
这番话配上李南嘉的那张坚毅的脸,可信度明显在上升。
但肖砚初却被这番话打了个猝不及防,“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事到如今我需尽快赶往相州城,以免这两千人被不知在何方的相州军队反攻。”李南嘉依旧用那副表情在说话。
就在肖砚初要开口说话时,她继续说:“况且你之前说主力军往这方向来,但我那两千人却始终没遇见。这让我怀疑你话里的真实性,也让我怀疑肖大将军的真实意图。”
肖砚初被这番话弄得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犹豫半晌也给不出回答。
“我稍后立即带兵前往相州城,你自便,本将军绝不会拿两千将士的性命与你在这青石耗着。”李南嘉已经做好决定,到这也只是通知一下肖砚初。
“这副将突然擅离职守,未免也过于蹊跷。这可不符合灵州军队的作风,范大将军是这样练兵的,将领不发话,手底下的人自己便开始行动。”朱仁突然在一旁开口。
“我那副将此前便与相州士兵有过摩擦,肖小姐说前头恐有埋伏,让我们呆在青石,退让一二。我那副将可是个暴脾气,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就想着去会会,没成想前头无人。这应该问问肖小姐,埋伏的消息从哪来?”这反问成功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李南嘉也不再掰扯,转身就离开。
沈凌云这时候开口道:“肖大人,事已至此,我们是跟上去,还是暂时留在这,再等等林将军的消息。”
肖砚初一肚子的火,“林江那废物,这么多日还没消息。如今成这副局面,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气急了,将手中的茶盏扔到沈凌云脚边,茶水溅到她的裤腿,留下深色印记。
深呼吸几口,肖砚初接着说:“跟上去,我倒是要看看李南嘉要怎么处理那副将。”
这时一个浑身是伤的士兵被带进来,“大人,林将军现在性命垂危。如今只剩三千人,正往这来。张队长派我先来告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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