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兵郑州?大军在相州损失惨重,肖台玉之前在郑州也折损了不少兵力。如今休整没多久,为何这么快又要出兵?
胡、周两人联合起来明显是想要削弱肖台玉,也不知现在在郑州布下什么天罗地网。营州军算得上精良,十二万兵力在这场角逐中有着极大优势。各方如今都在看热闹,就等着营州实力被减弱。
肖台玉并未给出完善的作战计划,就通知这些将领三日后出兵,未免过于草率。
沈凌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肖台玉现在像是被逼急了,所以急切想要拿下郑州,彻底打破通往京城的最后屏障。
在座的各位不由得面面相觑,眼底都有些犹豫。
“大将军为何不再等些时日?这几年一入夏就十分炎热,庄稼收成并不乐观。属下提议行军的粮草再准备些时日,到时也更有利些。”右边座位一位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开口劝阻道。
肖台玉神色不耐,“给你们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如今情况紧急,若再拿不下郑州,错失先机,你们谁担得起责任?”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在三日后将军备准备妥当。”
肖台玉带着怒气的话语,成功让在座的各位闭上嘴。
沈凌云总算能体会上位者的喜怒无常了,上一秒还在与你谈笑风生,下一秒就能厉声斥责。
“可还有异议?”肖台玉又恢复正常脸色,问了句。
“属下并无异议!”众人起身跪下,表示对肖台玉的指令绝对服从。
“那便都回去准备吧,几位将军留下。”肖台玉最后再吩咐一句,便将众人挥退。
沈凌云也要离开,刚走出议事厅,一位侍从就拦住她。
“真是恭喜沈都尉。只是您要稍等片刻,我家大人叫您也一起去书房议事。”
这人是肖砚初身边的人,在相州时倒是经常打照面。
“好,我知道了,这就去。”
“那您跟我来。”沈凌云跟着侍从,没多久就到达书房。
书房里头几位主要将领都已经到了,肖砚初正在和她们攀谈,肖台玉此时并不在里边。
沈凌云被带进去,一下子就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双方相互问好后,她坐到肖砚初旁边。
“肖小姐认为三日后前往郑州,此举如何?”
沈凌云循着话声望过去,一位面容有些阴鸷、脸上横亘着一道疤的中年女人对着肖砚初问道。
肖砚初只是笑笑,“母亲自是有考量,三日后想必时机已到。”
“是何时机?肖小姐可否为我等解惑一二?”肖砚初回答后,她继续追问到。
肖砚初转头,瞥了眼沈凌云,场面一时有些沉默。
这时肖台玉大步走进来,“吴章,你还会不知?”
“大将军,末将不过是想听听肖小姐的见解。只可惜肖小姐似乎言之无物,方才竟没答上来。身为将军,毫无个人见解,这如何领兵打仗?”唤作吴章的这位将军,嘴上说着可惜,但脸上似乎并没有任何情绪。
肖砚初被她这一番话弄得面红耳赤,很是不自在。
“吴将军此言差矣,兵法有言‘将者,智信仁勇严也’,肖将军在相州充分展现了为将者的智信仁勇严。您方才所言,将所有都一棒子打死,有失公允。”沈凌云朗声回答。
方才肖砚初回答不上时,朝她看了一眼。她不得给上司解围,让肖砚初能不那么坐立不安。
吴章瞧着沈凌云,“那你说说,是何时机?”
“大将军叫众人来书房议事,想必有要事相商。大将军在此,哪轮到我班门弄斧?”
沈凌云得推脱一下,肖砚初这个大将军女儿没答上,都被弄得下不来台。她还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急,若是胡诌没答对,不得被这人挤兑死。
吴章还想说话,肖台玉便开口了。
“吴章好了,就别再考校小辈。”
“叫尔等来书房,是想商议,谁愿意带人穿过天苍山前往姚城后方?如今胡周主力驻扎在姚城,我带人从正面进攻,两面包抄将其主力全部歼灭!”
肖台玉环顾四周,看着各位将领的反应。
吴章当即出声,“末将愿意领兵穿过天苍山。”
沈凌云觉得肖台玉那么重用吴章也是有原因的,不仅因为吴章脸上那疤痕是为了救肖台玉弄的,更因为吴章会第一时间响应她的话,并且只忠诚于她一个人。
“好,那就吴章领兵穿过天苍山,最多十天时间,务必赶到姚城后方。”
“我带人晚些前往姚城,砚初带手下的人去打姚城附近的小县,迷惑胡周二人。其余人留在魏州警惕她们有后手,一切听从陈寒安排。”
肖台玉与几位大将一起探讨具体行军方案,力求在一个月内拿下魏州。
如今的粮草供给也只够供应大军一个多月,若时间一长,到时必显颓势。
且吴章要在十天内穿过天苍山赶到姚城后方,这天苍山虽叫山,但实际是山脉。
地势险峻,有些通道只够一人通过,偶尔还会有巨石滚落。临近姚城还有条大江,若是要横渡,还需找经验丰富的船夫。
且不说这天苍山人迹罕至,没准夜里还会有猛虎下山,可谓是阻碍颇多。
自古若非绝境,极少将领会选择这条路,更何况是兵力算得上强盛的营州大军。
沈凌云与肖砚初一起离开时,十分想要开口询问,没准肖砚初知道些有用的消息呢。但又觉得方才吴章那番话,让她现在脸色都还没缓过来,若是自己再问,十有**会触霉头。
所有她转而去找朱仁,看看她有什么想法。
“朱公,刚到魏州城,觉得如何啊?”沈凌云走到住的院子,正好看到朱仁在她房间的窗前看书。
朱仁瞧见她,脸上有些不赞同,“已经听说你如今晋升为骑都尉,以后别再与那几人一同出去胡闹。大女人当洁身自好,才不枉读圣贤书。”
沈凌云挠挠头,“我未曾在魏州城中胡闹,朱公哪来的消息?”
“如今都传遍了,你刚来这魏州城便去了那秦梦楼,没多久便带那楼中男子上楼。虽说你还年轻,风流些也没什么。但日后还得娶夫,就莫要太过张扬,传到你未来夫郎耳中便不美了。”
朱仁这时站在长辈的角度,颇有些苦口婆心地劝导。
沈凌云倒也没解释,而是继续问,“我晓得,但如今最紧要的是三日后的郑州行。朱公你可知为何大将军如此急切?难道是京城那边出状况了?”
“你从哪得来的消息?”朱仁站起身,走到窗前敲了敲沈凌云靠在窗台的头。
“猜的呗,难道是那何钧淮有动静,还是范贞?”沈凌云仔细瞧着朱仁的神情,看是否有异样。
朱仁之前受命于京城孟家,想必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你倒是敏锐,虎踞龙盘,各方异动罢了。”朱仁将桌上的书拿给沈凌云,“这本《公羊传》赠予你,无事可读一读。”
“何以不氏?贬。曷为贬?疾始灭也。”
朱仁自顾自念了句,随后将窗户闭上。
沈凌云拿着这本书,随意翻开,书上倒是有很多标注。
她想起刚刚朱仁说的话,看来真是其他人有动作,肖台玉怕其他人先入住京城,所以现在才如此急。
先进京,就领先一步,就好像能占着正统的的名号一样。
沈凌云将书夹进腰带里,慢悠悠走进厨房随意拿了个饼,边嚼边回房间。
悠闲日子只过了这几天,三天日子就如同手中的流沙,如想抓紧越流逝的快。
好似一转眼,沈凌云便已经在去往郑州的路上。
这次的目的地是离姚城有一定距离的永川县,肖台玉命令肖砚初拿下永川县后,慢慢往姚城靠近。
沈凌云这几个月几乎都是在马背上度过,原本不甚精湛的马技倒是有了质的飞跃。只是到底有些难耐,大腿根与手掌都被磨出厚茧。
过了四天时间,沈凌云等人终于进入郑州范围内,逐渐靠近永川县。
往前看是宽广的道路,但却尽头是个大转弯,仿佛一转就是未知的险地。
炽热的阳光炙烤着这队人马,沈凌云不知是不是受环境的影响,心总是不受控制地狂跳。
空气中明显的扬尘,偶尔能看到的停留在路旁的蜻蜓,都让沈凌云感到无端的心慌。
沈凌云骑着马赶上肖砚初,“大人,前方有个大转弯,且坡度很陡。属下往下一看,倒是有很多大的落石。”
肖砚初闻言果然往前看了看,“的确如此,这有什么不妥吗?”
“由此可见,此处时不时会有石头滚落。我们带着近万人,若是一起走过,怕是会引起更多石子落下。属下提议,让两支奇兵先行探路,以保大军安全。”
肖砚初点头应是,“你去安排一下”,转头对着后边人说道,“传下去,先原地休整一刻钟。”
沈凌云立即领着两支骑兵队往前走,“待会过转弯时动静能大些,记得保持警惕。”
一过转弯,上头就有大石滚落下来,还伴随着一些箭羽。
沈凌云大声呵道:“戒备!”
她骑着马躲避落下来的大石,箭与大刀碰撞发出“铮铮”的声响。
往上一瞧,大约百来人埋伏在上头,她们只射了些箭,投些石头下来,便没其他动静。
沈凌云看到她们的穿着,并未身着盔甲,手上只有箭,撤退时乱作一团,看来并不是正规军。
“一队人追上去,将其全部歼灭,将首级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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