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薛父薛母着急地向薛泠七确认:“他究竟碰没碰你?”
薛泠七揉了揉脑门,缓了缓神道:“那倒没有。”
薛泠七自己也不明白,她当时就踹了走上前想要掀她盖头的段景臣一脚,可没等碰到他,她自己就“嗖”一下从屋顶飞出去了。
重重摔在地上的时候,她人都懵了。
薛父薛母皆觉这是一场闹剧,就连薛泠七也开始困惑,这世间,既无鬼神,段景臣这家伙又是怎么隔空将她摔出来的呢?
难不成,真是她多心了?
那她方才又是怎么摔出来的。
这般想着,她自己也乱了。
薛泠七后背发凉,难不成真见了鬼?
薛泠七跑到段景臣面前仰着头质问道:“真不是你干的?”
段景臣摇了摇头:“娘子,我没有碰你,又怎么对你动手?”
薛泠七睨了他一眼,一拳头送到他面前,警告道:“最好不是你干的,让我知道你在我背后装神弄鬼,我定不放过你!”
即便段景臣口口声声否认,并不见得此事真与他无关。
他最会装无辜了!
自此,薛泠七对段景臣的怨结便是更深。
思绪回拢,薛泠七便听薛母说道:“小七,你就不能学学你那姐姐?人哪有你这般斤斤计较,苛刻待人?景臣再怎样也是你相公,既是你相公,你便不能这般待人家。”
得了,她娘每次都将薛晨瑶揪出来,将她比得一无是处。
薛泠七听腻了,饭也不想吃,站了起来。
“去哪里!”薛母筷子一拍,桌子一震,薛父吓得站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薛泠七!给我滚去后院练剑!”
薛泠七诧异地看着她爹。
薛父直朝她使眼色:“还不快去!下月太行山大选,你还不用功,怎么去参加,怎么比得上你姐姐?”
反应过来的薛泠七将剑从门后翻了出来,扬起的灰将她呛得要命。
借着练剑的名义,薛泠七一刻也不敢多待地抬脚往外逃。
一只手却抓住了她手腕。
薛泠七慌张回头,却见那人是段景臣。
她顿时皱着小脸:“你扒拉我干嘛?撒手!”急着逃命呢!
薛泠七的手臂如同是豆腐一般软白,像是一掐便会彻底碎裂。
像是没看到她眸中嫌恶,段景臣目光下移,启唇道:“你还没穿鞋。”
薛泠七眸光一颤,长裙下,两只白嫩的脚丫交叠一块,羞耻咬牙道:“段景臣,关你屁事哦!”
“薛泠七!再给我放肆你滚出家门!”身后传来薛母的威胁吓人得紧。
薛泠七手里握着剑,恨不得刀剑出鞘立马将段景臣的头给劈了。
但碍于娘亲发起怒来太可怕了,害她被段景臣握着手都不敢在爹娘面前扇他一巴掌。
没等她脑子胡思乱想,一只手抓向她的脚丫。
脚底传来酥麻的感觉,薛泠七浑身就像是触电了一般,僵在原地,等她缓缓低头,看清眼前情形时,一张小脸瞬时憋得通红。
几乎是从牙缝蹦出几个夹着愤怒的字:“段景臣,我杀了你。”敢摸她脚底!
段景臣充耳不闻,弯腰将她的脚底弄干净,再是帮她将粉红绣鞋穿上。
一整个过程,薛泠七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动弹不得,想杀人的心一度到达顶峰,偏段景臣的速度不紧不慢,像是故意挑逗。
等他给她穿完鞋,薛泠七绷着脸,像是屁股着火,一声不吭,头也不回地跑了。
她的裙瓣拂过他的手,带起一股微风,段景臣冷静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指尖掐得泛白。
他若无其事地回头,只见薛父薛母目带欣赏。
小两口相处和谐的画面,让他们心生欣慰。
“看吧,我就说,将小七许配给景臣,准没错……”
“是是是,娘子你说的都对。”
转过头来,薛母又是皱着眉甩开了薛父献殷勤的手,嘴里叨叨:“你瞧瞧,别人生女儿我生女儿,别人的女儿怎么这么优秀。”薛母说着说着睨了眼薛父:“人家薛晨瑶就是比你的女儿厉害!”
薛父看了眼薛母,目光心虚:“哪有,咱小七也厉害不是?让你养得白白胖胖,可爱水灵的,还嫁了个好相公……”
想起他那以修仙成神为人生目标的大女儿,他便叹气道:“那晨瑶啊,除了一日到晚往外跑,她还会什么……”
说着,薛父嘱咐道:“景臣啊,去陪小七练剑。”
段景臣点了点头:“是,爹。”
“对了爹,明日有只母猪要生猪崽,我要晚些才能回来做饭。”
薛父只觉得这女婿实在任劳任怨,小七能嫁给他简直前世修来的福分,他欣慰道:“哦!这样啊,那你早去早回,注意安全啊。”
段景臣点头应是。
方才准备动身,便被薛母叫住了:“景臣啊!”
昏暗的屋内,段景臣回过头来,他虽然衣着不堪,一张白净的脸却是好看极了。
薛母一时看愣了,回过神后道:“你说是明日要去给猪崽接生?”
“带上小七,让她陪你一块去。”
段景臣微微蹙眉:“可是,她向来不喜欢猪棚。”
薛母目光变得犀利:“不喜欢也得去。”
“景臣啊,小七是你媳妇,你得管管她,再任由她成天胡作非为,玩闹下去,哪还得了。”
等饭后,给收拾好一切,段景臣去找薛泠七了。
段景臣在这个家里谨小慎微,一副狗腿子的模样,让薛泠七很是看不惯。
“不就是怕我爹娘将你赶走吗?怕我跟你和离?让你露宿街头?”薛泠七甩着剑,也不练,在后院里,绕着美名其曰是来陪她练剑的段景臣转。
他比她高出许多,她只得仰着头看他,少女腰间的两个小核桃坠饰,清脆地碰撞着。
“娘子,该练剑时,好好练。”段景臣毫不畏惧地对上她审视的目光。
薛泠七愤愤不平地用剑柄捅在他的胸膛:“别一口一个娘子的,我跟你不熟!”
“再说了,我练不练剑的,要你管?最烦你这种人了,表面一个样,内里一个样,谁不知道你心里根本就不喜欢我?”
薛泠七从衣袖里掏出条手帕,当着段景臣的面,挑衅地扬了扬:“手帕谁的?”
粉色的手帕,绣着好看的荷花。
这一看,就不是她薛泠七的物什,除了好吃的,她从来不用这些没用的玩意儿。
段景臣眼睛微眯:“还给我。”
“豁,紧张了?”薛泠七偏不把手帕还给他。
薛泠七趾高气昂:“说吧,你心里装的女人是谁?”
眼前的少年抿着唇,漆黑的眸子里,映着她满怀嘲弄的笑脸。
她凑近,不怀好意:“你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你喜欢的人是薛晨瑶吧?”
段景臣的眸光微动。
薛泠七对自己的推测,更加肯定了:“我就说嘛!你喜欢薛晨瑶,我娘将你许配给我,让你跟薛晨瑶有缘无分了,所以你打心里就不喜欢我,所以新婚那夜,定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随你怎么想。”段景臣目光毫无波澜:“我是听爹娘的话出来监督你练剑的,你可以开始了。”
薛泠七就恨戳不穿他这么会伪装的脸皮,她将剑往地上一扔,干脆道:“我就不练,你奈我何?”
段景臣蹲下身,一声不吭地捡起剑。
“真不练?”
“不练。”薛泠七嫌他烦,背过身去。
手臂忽然一阵瘙痒,薛泠七惊慌扭头,竟瞥见一条细小的黑蛇盘绕在她白皙的手臂,吐着可怕的蛇信子。
“段景臣!剑!!!给我剑!”
她最怕这种黏糊蠕动还会吐舌头的玩意儿了!
段景臣长眉微挑,慢悠悠地说道:“你才说不练,剑都丢了,这会儿知道找剑了?”
隔壁某人急得都快跳舞了:“把剑给我,快把剑给我!”
“求我。”
薛泠七一怔,将快亲到脸上的蛇都忘了,看着段景臣,一字一句确认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求我。”他耐心地又说了一遍。
少年的唇角,流出一丝骇人笑意,不紧不慢地玩弄着她方才丢弃的剑。
薛泠七惊呆了,这家伙终于露出真面目了,说这样的话,报复她来了。
事到如今,情况紧急。
薛泠七咬着牙,字从牙缝蹦出:“我求!求你!行了吧!”
“不够。”段景臣微笑摇头。
薛泠七几近炸毛:“那你还想怎样!”
“今晚好好练剑。”他的声线很是温柔,可在薛泠七听来,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面对薛泠七几近要喷火的眼神,段景臣目光无辜:“爹娘说过要我监督你练剑的,我要履行诺言。”
“你疯子,你真是个疯子。”薛泠七欲哭无泪,仰天长叹。
魔鬼般的段景臣,监督薛泠七练剑到几近天亮。
直到她丢下剑,累趴在地,呼呼大睡。
脚步声响起,离薛泠七越来越近,一道修长的阴影将她笼罩。
段景臣将她翻过来,蹲在她的身侧,掌心覆在她的脖颈,他的眸光变得阴冷,唇角微掀道:“薛晨瑶……想用这样一个蠢货就将我困在这?你真是太天真了。”
下一刻,他面无表情地将被灼烫得泛红的手,收了回来。
只见被激发的方回术印如同一朵血色雪莲,在薛泠七的胸前绽放,将她的脸映得血红。
段景臣漆黑的眼瞳散发着骇人寒光,薛晨瑶从黎尚老不死那处学来的封印果然厉害。
胸口一阵抽痛,段景臣眉头紧蹙,抬手将衣襟猛地扯开,低头只见胸口处的雪莲烙印,泛着刺红,疼痛难耐,周身仿佛烈火燃烧,让他神魂惧颤。
少年躺在地上,低低喘息着,片刻后,唇角溢出一丝触目惊心的鲜血,他的眸光骇人,像是要将一旁昏睡的少女吞吃。
喘过气来的段景臣无力爬起,自嘲地将攀附在手中的黑蛇甩开:“滚,没用的东西。”
被薛晨瑶封印在这个鬼地方,让这么个丫头压制着他……
那老不死的,来日他定将他千刀万剐。
自知惹主人发怒的黑蛇,被甩掉在地后,迅速地爬向了密林深渊。
“醒醒。”比起鸡鸣,更先叫醒薛泠七的,是段景臣。
天刚亮,段景臣身后跟着个走路都踉跄的少女。
薛泠七眼睛都没睁开,凭着模糊意识走路。
摔了一跤,脸蛋印在泥地里,疼得龇牙咧嘴,赶在段景臣发现之前,哆嗦着从地上爬起。
段景臣陪着她熬了一夜,非但不困,走起路来还带风,手中抓着赶猪鞭。
“我娘疯了吧,家里的猪不都归你管吗?猪生猪,关我哪门子事?”薛泠七嘟嘟囔囔地抱怨着,用衣袖擦着脸上的泥。
段景臣回头,还没说话,薛泠七便是闭了嘴。
看着满脸泥印的她,段景臣眸光微动,甩动赶猪鞭,问道:“怎么,你不想去吗?”
薛泠七忽而膝盖一软。
她怎么觉着,他那眼神像是要刀了她?
[菜狗]前夫哥,我劝你善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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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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