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的光线幽暗昏昧,房门紧闭,一阵踢打挣扎的动静之后,郁小楼颓然地被压在地面,两只腕子被男人大手死死扣住,整个人不能动弹分毫。
秦风的眼睛冷静而疯狂,低低地说:“对不起。”
又说:“帮我。你得帮我。”
郁小楼脸蹭到粗糙的毛毯,一下一下打着颤,声音里有明显的哭腔,咬牙骂:“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秦风喉咙里模糊地笑了一声,说:“我等着。”
郁小楼紧紧闭上眼偏过脸,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秦风也不说话,只紧紧盯着他的脸。休息室光线不算亮,刚刚够他看清小少爷被羞耻和愤怒逼红的眼尾。
可比他想象中的,好看太多了……
手机铃声响了三四回,秦风调匀呼吸,还是没忍住,指尖用力抹过他艳丽湿润的眼尾,声音低哑,说:“好了。”
郁小楼眼神都有些散了,缓了好一会儿,才攒起力气推他肩膀:“滚……你滚!”
秦风撑起身体,手伸下去,把他腿上的领带解开。
才松开,郁小楼紧跟着一脚就踹上去了。
却被秦风手疾眼快擒住脚腕,说:“药劲还没过,别惹我。”
郁小楼红着眼睛骂:“你怎么不去死!”
秦风大拇指摩挲了下他的脚踝,眼睛黑沉沉,盯着他的脸:“舍不得。”
“……禽兽!”
秦风扯了下嘴角,像是个笑。他爬起来整理好衣裳,在地上找到了西装外套,抽出丝巾来给郁小楼擦腿,才碰到,郁小楼就狠狠哆嗦了下,一声痛呼咬在舌尖,他一脚就踹在了秦风脸上。
秦风看见他被磨得通红一片的腿根,没躲,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踹。
两人默默勉强收拾了狼藉,司机的电话又进来,郁小楼自顾自提裤子,秦风看了他一眼,拿起来接通。
“没事。好。马上出来。”
司机已经在外头等很久了。
他依言把车开到了后门,心知大约是出了事,两个人的电话都打不通,他也不敢贸贸然进去找,只能焦急地在外头转圈。
好容易等到两个人出来,却是姑爷扶着小少爷。
出事的不该是姑爷么?
司机疑惑,司机也不敢问,赶紧上去扶人,郁小楼低着头一声不吭坐进了车里,秦风却没跟着进去。
司机问:“姑爷,你不上车吗?”
“你送他回家。”秦风声音低低的,还有一点哑,“我去趟医院。”
司机:“啊?”
他下意识去看车里的人。郁小楼上半张脸被遮在阴影里,没说话,看不清楚脸上是什么表情。
秦风抿了下唇,示意司机合上车门。
却在司机要关门的一瞬间,郁小楼开口:“滚上来。”
秦风一怔,看见郁小楼微微侧过一点脸,冷冷睨着他:“这个鬼样子,你想丢谁的脸?”
于是还是上车了。
要走的时候,盛江明匆匆追出来,四下一望,就小跑到车前来敲窗户。郁小楼把车窗降下一半,似笑非笑地盯着盛江明:“呦,倒是忘了告诉盛大公子一声,我得送我先生去医院,先走一步,告辞。”
他咬重了几个字,盛江明眉头紧皱,问:“秦先生没事吧?”
郁小楼挑了下眉:“我以为盛公子心中有数。”
盛江明抓着车窗,脸色难看:“对不起小玉,我真的不知道我妹妹会做出那样的事……”
郁小楼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冷冷笑起来:“我没兴趣猜你知道还是不知道,但是——”
“敢动我的人,你们盛家,想好要付出的代价了么?”
车窗徐徐升上,车子走出好远,还能在后视镜里看见盛江明伫立的身影。
秦风不知道自己今晚上是因为什么,对这个人的情绪竟然变得这样软。他没有管盛江明,甚至一丝一毫也没有考虑到被人下药这件事,他只看着郁小楼,一直看着郁小楼,然后说:“谢谢你。”
“谢我?”郁小楼转过半张脸,却没看他,脸上的笑也消失了,很冷漠,“少自作多情,我不过是顾着我阮家的脸罢了。”
秦风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此时看见郁小楼脸上冷冰冰的,不再是惯常的那种似笑非笑的可恶样子,他心里头反倒涌起了一股子温热的情绪来,像刚刚在休息室里,看见小少爷嚣张的眼尾被羞辱逼出的一抹艳红。
这令他感觉到兴奋。
比想象中更甚千百倍的兴奋。
他对这样的郁小楼心软,也对这样的郁小楼生出更过分、更亵渎、更肮脏的心。
但今晚已经做得过多,身体上的躁动仍然没有平息,但他知道,该收敛了。
在没有具备万全的把握之前,贸然暴露自己太过,是很愚蠢的行为。
秦风垂下眸,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坐姿,搭在膝头上的手背青筋紧紧一绷。
在医院做了检查,确认药物没有成瘾性,也没有其他副作用,但因为是国外的货,医生也不敢贸然用药,只能委婉地表示,剩余的药劲需要他自己熬过去。
秦风随意瞥一眼化验单,没说什么,也没放心上,但是记得去要了管外伤药膏。
医院是阮家的私人医院,阮小少爷亲自送他来,也不怕化验结果外泄。
秦风捏着药膏出门,看见郁小楼正坐在外头椅子上等他。
时间已经很晚,他们从酒店离开时就已经九点过半,又来医院一番折腾,现下已经接近十一点。私人医院的长廊空旷,灯光煞白雪亮,每一块地板都反射出整洁冰冷的光。
郁小楼就在这冰冷的光里仰头靠在冰凉的墙面,发丝散落,从额头到鼻尖到紧抿的嘴唇,拉抻出的线条纤柔秀致,侧脸在灯下白得几近于透明,奶白色的西装外套披在肩膀上,一截脖颈的线条水秀,越过小巧喉结和锁骨,蜿蜒而下,没入几分凌乱的衬衫领口中,衣领遮掩间,还隐隐约约露着一点猩红的齿痕。
而他闭着眼睛伸长了双腿,抱着胳膊假寐,好似全然不知自己这副模样落入男人眼中,是怎样惊心动魄的靡艳。
秦风在原地顿了顿,清晰地觉察到身体里暂时蛰伏的邪火又开始隐隐地烧。
他喉结动了动,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停在郁小楼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他甚少有这样俯视小少爷的时候,反倒是郁小楼看他的眼神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是睥睨的,带着轻蔑和玩弄,骄傲得令人……恼火。
他觉到愤怒和耻辱,不可遏制地生出毁灭的**,他要摧毁小少爷的骄傲,他做梦都想看小少爷在他脚下哭泣、颤抖,脸抬起来时,是狼狈的绝望和痛苦。
梦想了那么久,终于在今晚偶然窥见,带来的愉悦感让他兴奋到颤抖,他听见血液奔流的声音,听见**的咆哮。
秦风的视线,如有实质地抚摩过郁小楼苍白带着倦色的脸,抚摩过他被自己扯坏的衣领,落在他分开的腿上。
郁小楼的双腿修长,矫健,被布料包裹下的皮肤不可思议的光滑细腻,他刚刚感受过,舒服得头皮发麻。
他不知道在小少爷冷硬扎手的外表下,他的身体竟然如此芬芳而……柔软。
秦风的目光在郁小楼的身体上停留许久,喉结滚动几次,终于缓缓抬眸,准备叫郁小楼起身。
然后下一秒,他就僵在了原地。
郁小楼撩起眼皮冷冷盯着他,目光雪亮锐利,毫无一丝困意,半晌,他嘴唇轻轻一动。
“看够了么?”
秦风:“……”
他僵住两秒,很快反应过来,欲盖弥彰似的,开口:“检查完了。”
郁小楼脸色冰冷,站起身擦过秦风的肩膀。
秦风跟着转身,垂了下眸,说:“你不问我情况是好是坏么。”
郁小楼头也不回:“没死就行。”
秦风盯着他的后脑勺,声音微哑:“医生不敢用药,让我自己……熬过去。”
郁小楼的回应是一声冷笑。
点到即止,秦风不再开口,只沉默地跟随在郁小楼身后,一起上车回家。
·
到家已经深夜,阮睢这次没等着。郁小楼让揉着眼睛起身的王妈去休息,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郁小楼脸面上一向带着笑,和佣人说话也和和气气,今晚上骤然如此冷漠,王妈倒给愣住了,仰脸看他背影消失在二楼,茫然地问秦风:“小少爷为什么不高兴?”
秦风沉默。
他当然知道小少爷为什么不高兴,但……
秦风大拇指摩挲了下手里的药管,跟着上了楼。
郁小楼勉强踩上最后一级台阶,强装出的平静冷漠就溃散一地,啪的一下攥住了扶手,咬牙骂了句脏话。
洗完澡出来,郁小楼坐在床上一掀浴袍,脸色瞬间就青了。
大腿根上果然粉红的一片,透出斑斑血点,已经被磨得不成样子,更别提一些指痕和淤青的勒痕……
毫不夸张,秦风在郁小楼心里此刻已经是个死人了。
所以在秦风推门而入的瞬间,郁小楼顺手一本书就砸过去:“你去死!”
秦风手疾眼快一把接住,拿在手中一看,就抿了下唇。
《小楼昨夜又东风》。
郁小楼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又把这本书砸到了秦风手里,放下浴袍,他眼皮一抬,脸色很难看:“进来不知道敲门?”
秦风一手拿书,一手拿着药膏:“给你的。”
郁小楼看也不看:“不要。滚。”
秦风没滚。站在门口沉默了一会儿,他一抬手,轻轻合上了门。
原谅我!炫了顿火锅就上火上到脸肿,牙疼得要死,还大姨妈,啊啊啊啊今天好了一点,滚回来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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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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