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两人显然也看见了她，抬手就向纪优宁射来。
“你大爷！”纪优宁一个翻身滚倒在墙根处，才堪堪躲过射击。
燕子手里有冲锋枪！
这栋楼的内侧是个大天井，好在围栏是水泥实心的，纪优宁这边的围栏底部，就是对方的视角盲区。
头顶上不断有子弹飞过，水泥围栏被打出一个个弹孔，这样不行！
纪优宁不退反进，她快速爬到围栏转弯处，从口袋里摸出最后一个血浆包挤破，而后快速退后。
血浆流出，眼尖的燕子看到远远一滩血迹逐渐淌出，又补了两枪后便不再盯着纪优宁这边，开始掩护刀疤脸冲向马小满他们躲藏的宿舍。
燕子和刀疤脸他们想要拦住警察救拿到谈判权就必须得手握人质，所以哪怕马小满他们也在拿枪回击，刀疤脸仗着穿了防弹衣，几乎不要命地向宿舍冲去。
纪优宁听着枪击次数，暗道不妙，
马小满他们尽管可能又多了一两把枪，但这么打下去，子弹很快就会消耗殆尽，而且对面还有一把冲锋枪。
得抓紧时间！纪优宁猫着身子不断往后退直到断梁边，断梁边有碎石板的掩护，她隐在后面悄悄冒头观察对面的战况。
燕子和刀疤脸在不断逼近！
肩膀处剧烈的疼痛让纪优宁的左手几乎抬不起来，但现在也没别的选择了。
她手持双枪，右手没有犹豫地对准了手拿冲锋枪的燕子，左手则尽量瞄准走在前面的刀疤脸。
就在这时，马小满他们弹尽粮绝，躲进了宿舍内，燕子和刀疤脸见状，快步走向宿舍。
“自己出来吧，没人能救你们，你们新来的那个朋友已经死在了我的枪下。”燕子边走边向着宿舍墙面扫射，以此来宣泄着愤怒。
两人越走越近，终于步入了手枪的射程范围，就是这个时候！
纪优宁双手扣动扳机，燕子脑门顶着一个血窟窿，面带惊怒地向后倒下，但她左手射出的子弹还是偏了，刀疤脸捂着手臂连连后退。
纪优宁追出去连开几枪，但刀疤脸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手臂受伤，但他很快闪在了石柱后面，听到纪优宁没了子弹，立刻就要去捡刚刚失手掉了的枪。
但纪优宁哪能让他如愿，右手连着三记飞刀射出，将刀疤脸打着得连连后退不说，他脸上、另一条胳膊，还有左腿上多出了三道伤口。
要不是他穿了防弹衣，纪优宁只能往他身上其他地方扔飞镖，打斗都应该结束了。
宿舍里的马小满等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也冒出了头，马小满见纪优宁和刀疤脸各站在走廊左右两边，自己现在是离燕子手中的冲锋枪最近的，她咬了咬牙一个箭步冲出来去捡冲锋枪，但她低估了刀疤脸的速度。
刀疤脸见她去捡枪，而纪优宁又被她挡住了视线，没法再用飞刀，直接上前和她抢枪，马小满自然不让，她死死抓着不放手，被刀疤脸对着胸口猛踹了一脚。
马小满抱着冲锋枪滚在一旁，直接晕了过去。
“小满！”
纪优宁加速跑来，蹬了一脚墙面借力，使出她一直在练的飞踢，正对准刀疤脸手臂上的伤口。
刀疤脸吃痛后退，他看向纪优宁站得好好的双腿，暴怒道“你没受伤！你是条子的人。”
纪优宁没有说话，挑挑眉，挑衅地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但内心已经满头大汗了，虽然仁师傅说她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她也刻苦训练了，但武术是一门需要经年累月积累的学问，她现在不过刚入门，唯一拿得手的动作也只有飞踢，而且还得是在特殊鞋底的配合下。
飞刀、射击这两个远攻的她有把握，对方人少偷袭也勉强可以，但和练家子近身搏斗约等于找死。
但小满抱着枪晕倒在两人中间，他们现在谁也拿不到枪，刀疤脸也不会给她拿飞刀的时间，剩下的只有拼拳脚。
纪优宁赌警方不止只从正面进攻来，其他方向的救援应该也能马上就到。她现在能用心理战拖住刀疤脸多一秒就是在向胜利靠近。
刀疤脸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基地现在这样都是纪优宁带来的，在见识到她的飞刀后，刀疤脸虽然恨极了她，但绝不敢轻视她。
眼见纪优宁双手空空，还气定神闲的邀约他比试，刀疤脸沉下脸，双目直勾勾地盯着纪优宁来回踱步，这人太阴了，他要拿到枪！
慢慢踱步到他掉落的手枪正前方时，刀疤脸猛地向前扑去。
不止刀疤脸在盯着纪优宁，纪优宁也在时刻关注他，眼见他动了，纪优宁抓住机会，拿出最后两把飞刀扔出。
飞刀出鞘的同一时间，另有“砰砰”两声枪声。
刀疤脸眉心中枪，喉咙插刀，瞪大了眼睛倒在了血泊里。
警方进来了！
纪优宁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人，仿佛又被拉回到上辈子子规死的时候，她的声音都在颤抖，“快来人！医生！有人中弹！”
刀疤脸开枪的瞬间，手术室里的年轻女人挡在了她的前面。
“原来真的可以成功，真好，”年轻女人后胸处中弹，说话间咳出一口血。
“别说话了，救护人员马上到。”纪优宁使劲压着她的伤口，企图让血流得慢一些。
“对不起，我那时候应该答应你的，答应了你的话，我们现在是不是早就一起获救了，咳咳咳咳。”
年轻女人脸上满是歉意，她双目开始失焦，不断地咳出血。
“别说话，求求你别说话了。医生，医生，有人中弹了！”
“对不起，我太懦弱了。”
“不，你很勇敢，再坚强一点，活下来好吗？求求你。”
“她叫......刘白、赵楠、黄梦......帮我记住他们好吗？”
“好，我记得，我会一直记得，你别闭眼，再坚持一会儿。”
抬着担架，拎着急救设备的救护人员大步跑来，他们从纪优宁手中接过年轻女人。
“她叫什么？”纪优宁无措地看向身后的那群姑娘，大家抹着眼睛摇了摇头。
周围很快变得乱哄哄，每个人身边都围上了警察和医护人员。
“优宁？是优宁吧？”柳大庆大步跑来，纪优宁满身是血，头发又乱，她差点没认出来。
“担架，这边还需要一个担架。”柳大庆扶住纪优宁，吼出声。
“我没事大庆姐，这些不是我的血。她会活下来的对吧，我记住了刘白、赵楠、黄梦，可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纪优宁捂着脸蹲了下去。
“你已经很棒了，近些年此类案件，从来没有过这么低的伤亡率，很多都是......”很多都是人质全部死亡，下面的话柳大庆没有说出口，她放下枪，抱住纪优宁，“她会没事的，医疗组全是省城各科室最好的专家。”
“真的吗？”
“嗯，你肩膀怎么回事？”柳大庆看向纪优宁，刚刚她抱上去的时候，纪优宁肩膀明显缩了一下。
“爆炸的时候被石板砸了。”
“这叫没事？胡闹！小王，这里来个担架。”柳大庆招呼着人把纪优宁摁上了担架。
——
救护车一辆接一辆，分批将人运去了省一医、二医还有军医医院。
所有人都做了全身检查，黄多米的情况很糟糕，虽然伤口处理的不错，但她被注射了太多毒品，各个器官的健康情况都不乐观。
马小满的肋骨断了两根，一根戳到了肺，好在救治及时。
陶珍娣少了一颗肾，里面的伤口没处理好，只能再次打开清创。
......
每个人身心都受到了大大小小不同的伤害，逃出来很难，逃出来后开始新的生活更难，大家经历了短暂的喜悦后，又陷入了对未来的迷茫。
——
那个年轻女人，警方查到了她的名字，很好听，叫林灵，虽然及时取出了子弹，但子弹位置不太好，还没有脱离危险。
温暖陪着纪优宁在林灵的ICU外坐到了天亮。
“谢谢你温暖，回家吧，姥姥姥爷该想你了。”
“我没事，他们还让我好好陪着你。这个时候，你要去我家休息吗？”
“我？我还要去打击另一批罪犯。”
“什么？你还要！”
“开玩笑呢，我认床，还是回家休息吧。”
“好，你别太自责，她会好起来的。”
——
纪优宁回到公寓，包住左肩，简单冲了个澡便坐到了电脑前。她左肩肩胛骨骨裂还有大量软组织挫伤，不用上石膏，静养就好，医生给她敷上了厚厚的膏药。
今天是复赛的日子。
纪优宁嚼着参片静静等在电脑前，当时钟敲响八点时，原本平平无奇的复赛网页出现了变化，比赛名称和规则跳跃着出现。
复赛的名字叫做堡垒攻坚战。
根据上次的比赛结果，所有复赛人员按实力平均分为方块、梅花、红桃三组，每组七人，分别持有A、1、2、3、4、5、6七个不同的字母数字，其中A为每组的王牌。
之前和她一起参加初赛的四位同志，有三位通过了初赛，他们拿到的卡片分别是红桃1、红桃3、红桃4，所以纪优宁和子规之前就推测复赛可能是团队赛。
就这个分组看来，刘时已经看出了他们的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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