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案例才九点，纪优宁快速冲了个澡，涂上陆仁送来的金疮药后又投入了工作中。
她受伤后除了不能练武，隔日撸铁也被迫暂停，空出来的时间纪优宁全扑在了工作上，于是在周二的傍晚，比预期早了近一天，她就完成了为天伦寻亲app专门设计的自动制作程序。
纪优宁运行了一遍，修改完几处bug，便将之前接的三个单子数据丢了进去。
而她则录起了高二物理考点的视频讲解。
临近晚上十二点，录完高二物理考点的视频讲解的纪优宁回到书桌前，三台电脑上的天伦寻亲app半成品均已出炉，完成度和她设想的一样。
如此一来，每单她只需要再花半小时就可以完成！
——
CD计算机大赛的奖金来源不明，等到未来结案那天，奖金款项会被追回，从发现不对劲开始，纪优宁就单独开了卡号存放奖金，她没把这钱放在规划内。
她现在除去未来三个月的生活费，还有一百二十万整的存款，但其中的一百万已经整装待发，就等着她明天和吴芷靖签合同然后转向平诚所的账户。
纪优宁有了一种攥不住存款的危机感。
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但她还是一口气完成了三个单子的剩余部分。
交完这三单，纪优宁一下子要了9单，天伦寻亲app的hr“输入中”了很久，一直旁敲侧击提醒她千万注意休息，在纪优宁的再三保证下才发来了9单的合同。
——
“铃铃铃。”
周三上午10:25，一早定好的提示铃声响起，纪优宁闻声从跑步机上下来，擦了擦额角的汗，然后拿起平板打开腾讯会议，输入了昨晚吴芷靖微信发她的会议号。
两分钟之后，吴芷靖也上线了。
吴芷靖在百度百科中的照片穿着黑色正装，利落短发，整个人看上去凛若冰霜。
但显然她私下有温度的多，视频对面的吴芷靖留着一头冷茶棕的微卷中短发，穿了一件浅蓝色扎染荡领衬衣，笑得很温和。
“吴律您好，我是昨天和您联系的纪优宁。”
纪优宁见到人，笑着招手打了招呼。
“不用这么见外，你是阿仁的好朋友，也叫我靖姨吧。”
“好，靖姨。”
“你姐姐呢？我们需要再等她一会儿吗？”切入到工作模式吴芷靖虽然看上去还是很温和，但整个人不自觉地散发控场者的气质，让人很安心。
“她现在在剧组封闭式拍摄，联系不上，您和我沟通就好了。”
“可以，届时上法庭是她自己去，还是也是你来，又或者完全由我全权代表？”吴芷靖点点头询问道。
“您全权代表吧，姐姐是艺人，要是在法院门口被拍到了照片，以后有嘴也说不清。我在青城市上学，也不太方便来宁海出庭。”
纪优宁没法对所有人都解释程岳安的背景，于是寻了最合适的借口避免他们姐妹二人和吴芷靖现实中的接触，以此来营造出第三人出手请吴芷靖出山帮助纪清韵解约的假象。
给程岳安添点堵的同时，也能让他多两分对纪清韵的忌惮。
“好，没问题。纪清韵和秦汉娱乐的合同我看了，天价违约金先不提，1:19的分成我从业那么多年都没怎么见过。我现在有个问题是，纪清韵应该没有什么把柄在秦汉娱乐手上吧？有的话，不管是什么，都要告诉我，这很重要。”
不怪吴芷靖怀疑纪清韵签合同背后的隐情，因为但凡在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有人签这个合同的。
但当时纪清韵被下了连环套。
纪清韵以省状元的成绩考入津水电影大学的时候曾经出圈过一次，但她没有就此迷失在名利场，而是拒绝了所有邀请，潜下心认真学习了两年表演。
到大三的时候，在老师的建议下，纪清韵开始投简历找公司，但流量瞬息万变，这时候的她早就被大众遗忘。
纪清韵虽然凭着长相拿到不少offer，但竟然无一例外都有额外带颜色的要求，她不信邪地一家家试过去。
又一次面试的时候纪清韵差点被侵犯，是她现在的经纪人徐姐路过救下了她。
纪清韵不是没怀疑过徐姐的出现是否太过巧合，但徐姐从来没找她提过签约的事，那段时间她又亲眼看到了徐姐带的不知名女艺人没有酒局、没有陪笑，踏实地当一名单纯的演员。
又收到了几份带潜规则要求的offer后，纪清韵主动找上徐姐，自荐当她旗下的艺人，徐姐一开始甚至还拒绝了，和她声明秦汉娱乐虽然没有潜规则，但工资福利压得很低，而且违约金很高。
纪清韵也因此踟蹰了几天，但这些天里，她收到的每一份offer依然都是附带潜规则，在收到某个娱乐经纪人深夜□□的邀请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去签了秦汉娱乐。
和纪清韵想象的，虽然收入不高，但工作踏实的未来不同，合同一签完，徐姐就变了一副脸，纪清韵不答应去酒局就一点工作都不给她。
她后来才知道，那个不用陪笑参加酒局的不知名女艺人其实是秦汉娱乐某个股东的妹妹，全公司的小艺人里也只有她有挑剧本的自由。
纪清韵没有向徐姐屈服，她知道现在没办法解约，就自己开始跑影视城、跑大大小小的选角比赛，时间久了，竟然也东拼西凑演了不少角色，虽然都是镶边、甚至只有几个镜头的小角色。
——
吴芷靖听着纪优宁将这段过往慢慢道来，眉头越皱越深。
“靖姨，是案子很有难度吗？”纪优宁看着视频对面吴芷靖的脸色，不免有些担心。
“案子没事，”吴芷靖笑了笑，“我只是常常震惊于非人类的行为真是多种多样。大致事情我都了解了，放心，我会全力以赴的。”
“谢谢靖姨。”
“优宁，之前阿仁和我谈的时候还不完全清楚你姐姐的情况，从最终定了一百万的律师费。我每年都会免费接三个帮助女性权益的案子，考虑到你姐姐的收入，以及这次案子可能带来的社会影响性，我稍后会召开合伙人会议，为你们争取免除律师费的机会。”
“不用靖姨，”纪优宁闻言连忙阻止，“这么珍贵的名额没有必要给我们，比我们更需要免费名额的人还有很多。我既然拜托陆仁帮忙找您，肯定是已经准备好了律师费。而且我知道一百万，也是因为您给我们打了很大的折扣，我们已经很感谢了。”
吴芷靖怔了怔，她没想到过会被拒绝，回过神来后笑着点点头，“你有这份心很好。我会让助理修改付款日期，尾款两年内结清就行，不用把自己逼得很紧。你姐姐再怎么努力，相比交给公司的，她现在赚得不过是杯水车薪。”
“谢谢靖姨。”
“没事儿，你和阿仁一样叫我靖姨，这点小事不用说谢。你别担心了，好好学习，其他的都交给我。”
“嗯。”
——
“不是，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背着我关系这么好的？怎么没人帮我背书包呢！”柳瑾年看着陆仁左右肩各一个书包，螃蟹似地横在两人中间，很是不服气。
“注意措辞，你这句话中性偏贬义，我和你哥是同桌，关系差才奇怪吧。今天第一门考语文，记得先审题再看文章，下笔前多想想。”
“切，显得你成绩多好一样！你有我哥成绩好吗，我哥以前是年级前五，现在是理科前三，从没掉下来过。”
“别拿我说事啊，稍微有点边界感，你但凡能考个250名，小姨都不至于停掉你的零花钱。”
“哥！我是在夸你啊！有你这么帮着外人的吗，这种事是可以拿出来说的吗？”柳瑾年恨恨地拿出一个豆沙小包子，不由分说地塞进陆仁嘴里，“哥哥早饭没吃饱吧，少说话多吃点！”
“还有你，笑什么！火箭班了不起啊！火箭班也有被刷下来的！”
纪优宁在两人边笑，被柳瑾年逮了个正着。
“优宁......啊呜啊呜啊呜，”陆仁艰难地咽下豆沙包，面带杀气，“才不会去平行班，她会考第一的，对吧优宁。”
“你们可看点路吧，马上要过斑马线了。”
眼看前面路口人多了起来，两个人还在旋转跳跃，纪优宁笑着提醒。
但还是晚了一步，柳瑾年撞上了一个推着车等待过马路，留着齐耳短发的高个女生。
“没撞疼吧？”
撞人的柳瑾年反而踉跄一步，被撞得那个女生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柳瑾年。她个子很高，比纪优宁还高了一个半的头，目测都快两米了，柳瑾年在她身边显得有一丝小鸟依人。
难得见到身材这么好的女生，纪优宁有些羡慕地多看了一眼。
“我没事，你还好......丁东？是你啊。”柳瑾年转过身，结果发现是认识的人。
纪优宁听到名字，诧异地再次看向女生，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失态，马上收回了视线。
丁东和柳瑾年简单寒暄完，便推着自行车去追同伴了。
“怎么？不舒服吗？”
“快走了，马上绿灯变红灯了。”
陆仁和柳瑾年看向发呆的纪优宁齐齐开口。
“我没事，刚想事情呢，走。”
穿过马路，走进学校，纪优宁还是有些心神不宁，“丁东是哪个班的，她身高这么突出，我之前竟然没见过。”
“她是我们班体委，校女篮队队长，她你都没见过？太孤陋寡闻了吧。”
“是是是，我孤陋寡闻，你给我讲讲她吧。”
“她除了打篮球，田径也很好，听说已经确定了高考的时候走体育生的路子，还有，”柳瑾年侧过身，皱着一张脸苦思冥想，他和丁东其实也就刚开学组织篮球赛的时候有过点头之交，并不熟，“还有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美女谁不好奇，还是个大长腿美女，我问问还不行啊。”
柳瑾年和纪优宁在楼梯口吵吵闹闹地分开，陆仁则尽责地把她送到了考场后才离开。
时间还早，纪优宁去了趟卫生间，等她回来的时候，她前面的座位上多了张眼熟的面孔。
纪优宁愣了一下，很快换上微笑上前伸手。
“久仰大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纪优宁，刚刚在校外我们见过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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